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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妇产圣手(189)

没买到饼子的旅客还在抱怨:“大妈,你以后多做点儿啊。”

陈大娘却板着脸:“我做给我家里头吃的,能有多少?哎哟,饼子都叫你们换光了,我家老头跟小孙孙小孙女吃什么?只能将就几个玉米棒子了。”

旅客当然不会放过玉米棒,其实这个滋味比南瓜山芋更妙。他好说歹说,总算成功的用知了猴换到了人家的晚饭。

陈福顺装得满满当当的口袋空了,他唱戏唱全套,也不上船去,而是拎着空口袋直接往岸上走。

一会儿秀秀他们到了,会帮忙将饭菜装好拎过来,他们再推着车去卫校。

不过是转瞬之间,渡口的这场热闹就恢复平静。

余秋气得浑身直打哆嗦。她觉得这群人实在太胡闹了。

木仓打出头鸟,他们这么明目张胆的搞小买卖,只要被红未兵抓到了,说不定会直接砸了他们的锅碗,把人推下河淹死拉倒。

红未兵打死的人还少吗?他们在乎自己的手上多沾一份鲜血吗?他们杀人是在革命,揭发自己血亲的人还会被当成典型表扬鼓励上报纸戴大红花到处演讲。

在人性泯灭的时代,什么荒唐可怕的事情做不出来?儿女举报父母,夫妻互相举报,最亲近的人时刻都可能对你拔出刀。

陈福顺正在偷偷捏口袋里头的钱。

一抬头,他看见余秋脸色铁青地站在他面前。

少年吓得心慌手抖,抓着的布袋子也落在了地上,里头滚出两个5分钱的硬币。

“何东胜人呢?”余秋没有揪着陈福顺不放。

擒贼先擒王,现在社会阶层等级分明。何东胜是生产队长,也就是这群人的头。没有他发话允许,甚至张罗主导,他们搞不出来这样的买卖。

陈福顺哆哆嗦嗦地蹲下身,将四下逃窜的硬币捡回头。然后下巴略略往上抬了抬,眼睛却死活不敢看余秋。

余秋回过头,正对上何东胜的脸。

年轻的生产队长倒是咧着嘴巴笑,主动跟她打招呼:“小秋大夫你怎么来了?吃饭了没有?没吃的话一块儿吃,今天烤了田鼠干。”

“你的田鼠干不是要卖钱吗?5毛钱一只。”余秋冷笑,“我再不来的话,你的生意是不是打算做遍了整个县城?哦不,是全市全省的生意你都要做。”

没想到何东胜居然点点头:“这个主意不错,没错,这就是我的目标。不过人手不够,咱们只能稳扎稳打,先把县城的买卖先做起来。”

余秋差点儿气了个倒仰,这人是肆无忌惮吗?怎么比她这个穿越人士还胆大妄为?

何东胜笑眯眯的:“我们又没做什么呀。”

他指着陈福顺,“有人要用蝉蜕,找孩子买知了猴不是什么大罪吧。有人想拿饼子换知了猴也不稀奇吧。”我前头还换了一盘子炒了吃呢。

余秋被他绕得有些头晕。

没想到何东胜话头子一转,还大力夸奖了她:“你那个拿知了猴换卫生巾的事情,给了我很大的启发。不错,咱们拿知了猴算账不碰钱的边。”

这手上不过的钱,简单的一物一物在民间稀松平常,到现在杨树湾人还经常拖着大米去山里头换山芋。因为只有这样,才能依靠粗粮活下去。

要是真不让换山芋,农民也会被饿死。

余秋张张嘴巴,赶紧说重点:“你不知道现在不能做买卖吗?”

当中国老百姓全是蠢蛋吗?他们不知道做买卖挣钱?只不过是因为政策不允许。

何东胜伸手指着前面,示意余秋看渡口。

下船的旅客多半大包拎小包,沉重的行李压到他们每走一步都艰难。

原本还在河边挑水的少年似乎看不过眼,拿着扁担过来跟位女客人说了句什么,然后那客人就千恩万谢地将两大袋子行李挂在了扁担上,被少年挑着走。

一直上了岸,那女客人立刻从口袋里头掏出把亮晶晶的东西。余秋认出来那是水果糖纸,这是在用水果糖感谢小雷锋的帮忙吗?

可惜上了岸,后面的路程仍旧艰难。现在可没有出租车,连人力三轮车都不要痴心妄想。

开什么玩笑,社会主义新中国,怎么可以有骆驼祥子?人力车夫的存在是赤裸裸的阶级剥削,早就被伟大的无产阶级革命消灭掉了。

想要从渡口回家去,不有两条腿吗?再说走过了两条街,还有公交车站呢。这可比红军走两万五千里长征轻松多了。

幸亏这客人运气好,家里头似乎早就得到了消息,已经在渡口上头等着。

虽然来的是个10岁上下的孩子,但好歹小孩推着三轮车呀。有轮子做工具可比自己两条腿走路轻快多了。

余秋看着那客人,将行李袋放上了三轮车。然后就在她以为这人会招呼小孩坐上车,自己骑着车走的时候,客人居然直接一屁股坐在了三轮车上,

这回大约是家里人过来接了,旅客直接将两袋行李放上了三轮车,然后自己一屁股坐上车。

孩子嘴里头喊了一声“走咯”,脊背就弓得跟煮熟的虾子一样,连单薄的肩胛骨都显出了清晰的轮廓。

他正奋力朝前蹬,两条芦柴棒子似的细腿一上一下,死命骑着那车往前走。

他实在太过于瘦弱了,纵然拼尽了全力,那车子也走得无比艰难。

余秋忍无可忍,骂了一句:“这家的大人怎么这样?”

好意思的喽,大人跟个老爷似的,反而让小孩当小长工骑着车推他走。

“人家付了钱的。”何东胜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变化,“糖纸里头装的是两分钱,这是将行李从渡船运到岸上的费用。这个人付了钱叫人力车,难不成让他骑车带着车夫?”

余秋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失声叫出来:“这小孩是车夫?”

她感觉世界都混乱了,这么小的孩子看着最多就是小学生,居然出来当车夫。

“他家的大人呢?”话一说出口,余秋就猛然回过神来,现在根本不允许人力车存在。哪家的大人敢出来骑人力车。

大人不敢做的事情,就让小孩去做吗?难不成现在也有未成年人保护法?

何东胜从口袋里头摸出个莲蓬,慢条斯理地剥出了莲子,然后又去掉青绿色的壳子,这才将白白的莲子放进口中,像是品尝什么珍馐佳肴一样咀嚼着。

他的声音沾上了莲子的清香,带着股儿淡淡的涩:“因为只有孩子,才不会被抓。”

其实并不是说谁公开允许小孩子做这种运送客人的生意。只是这的确有市场需求,大人去做会被抓,小孩子做的话,红未兵跟街上管事的人看到了,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在这种情况下,孩子就稀里糊涂成了法外之地,反而是家中收入的重要来源。

何东胜轻轻地叹气:“他们要养活一家人啊。”

不是所有的城镇居民都有铁饭碗,每个月都能拿到固定工资。

有很多家庭,可能家里头只有一两个人挣工资。他们拿的钱根本没办法养活一大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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