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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妇产圣手(17)

话音还没落下呢,屋里头就冲进个满头大汗的小伙子。

他等不及丈母娘跟自己一块儿出来,先急吼吼地跑回家了。

刚当父亲的小伙子有些不知所措,面对裹着襁褓的孩子居然不敢伸出手。

郑大爹嫌弃儿子没用:“抱就是咯,又不是让你当董存瑞顶炸药包。”

老太太偏疼孙子,立刻教训儿子:“来来,你抱抱你孙子。”

吓得郑大爹连连摆手,嘴里头一个劲嘟囔:“我吃完饭还得下田呢。”

屋子里头爆发出一阵笑声,谁也不给新手爷爷留面子。

孩子父亲挪到了妻子旁边,也许是当着长辈的面,他有话也不好意思说。

吭哧了半天,大高个子的小伙子才挤出一句话:“你是功臣,辛苦你了。”

他额头上的汗珠亮晶晶的,也不晓得伸手抹一把,就任由汗水滴下来。

秀华也腼腆起来:“我应该的。”

孩子父亲满脸通红:“你好好坐月子,我多挖草沤肥挣工分。”

社员挣工分,除了依靠去生产队上工之外,就是给队里上交农家肥。

农家肥数量有限,农民既养殖禽畜蓄肥,也要想方设法多挖草垫厩。正因为如此,村里头连杂草都看不见。

孩子奶奶赶紧附和:“对对对,你认认真真坐月子,家里头养的起你们母子。”

余秋在边上微笑,这家的婆婆跟丈夫都不错,起码现在能拿出态度来,产妇应该能够恢复好。

老太太拉住余秋的手:“大夫,你跟宝珍都不许走,妥妥地坐着。”

余秋笑了起来:“我不走啊,我得观察两个小时呢。”

产后两小时是各种并发症的高发时期,一般在医院生产的话,这个时间段的产妇跟孩子都会留在产房里,方便助产人员随时观察母婴的情况。

老太笑开怀:“那就好,赶紧先吃饭再说。”

余秋吓得连连摆手:“不不不,我回家吃饭。”

她今天才知道的,知青在外头吃饭一顿要四两粮票,1毛2分钱。

她现在是真正意义上的无产阶级,穷的连叮当响叮当不起来,因为叮当起码需要两个硬币。

宝珍赶紧收拾家当,朝余秋做了个鬼脸,笑嘻嘻地想闪人:“奶奶,我回家啦。”

老太太一把摁住人:“回什么家啊,别以为我不晓得,你们队里今天挖水渠,吃大锅饭,没你的份!”

宝珍傻眼了,这怎么买一送一,把她也给捎带上了。

第12章 辣椒炒泥鳅

郑家堂屋正对着院子里头的石榴树。

六月天,石榴花恰是红火的时候,开了一树的火烧云,连正午的烈日都在它面前逊色三分。

堂屋前后门都开着,窜起的过堂风带走了室内的闷热。

郑大爹、郑大妈、秀华母亲还有婶娘跟老太以及产妇的丈夫卫红都围桌而坐。

饭桌不大,一条桌脚坏了之后绑上木头整修过,四菜一汤摆在上头倒是稳稳当当。

居中的大海碗里头装着河蚌汤,汤色雪白。旁边围着的蔬菜分别是蒸茄子、烫空心菜、炖马齿苋干。

因为曾经前两年严格地割过一次资本主义的尾巴,县里头要求每家每户最多留一分自留地,宁要社会主义的草,不要资本主义的苗,所以杨树湾农民饮食当中,野菜也要占一席之地。

跟这些菜蔬比起来,炒泥鳅就像是贵族一样。大约是为了下饭,泥鳅里头还加了不少辣椒一块儿炒,看上去红彤彤的分外诱人。

乡间饭食荤腥少见,郑卫红心疼挺着大肚子的妻子没营养,每日摸黑去田头沟河钓黄鳝,摸河蚌。

在农村,河鱼也是集体财产,需要生产队定期张网捕捞,除了廉价甚至免费上交国家之外,剩下的部分由生产队按照各家各户的人头进行分配。

不过虾蟹、泥鳅、黄鳝以及河蚌还有螺蛳这些,似乎不在水产品的征收范围内,农民可以自己去捕捞。

这些东西里头,肉多的泥鳅跟黄鳝是抢手货。毕竟在每人一年只能分到二斤油的当下,小虾螺蛳也吃不出什么滋味来。

今天的泥鳅一半烧汤给产妇吃,另一半就加了大粒盐跟炒了一大盘给大家打牙祭。

郑大妈端了泥鳅汤给儿媳妇,转身又进厨房端出两碗汤面条,西红柿鸡蛋打卤,上面还点缀着青蒜叶。

明显锅底是抹过猪板油的,面汤上的油花老远就泛出清香。

老太将面条碗推给余秋跟宝珍:“吃吃,你们吃。”

余秋吓得差点儿跳起来。

她对七十年代的农村再缺乏具体概念,经过这一天两夜也清楚这面条是超级奢侈的硬菜。

看看郑大爹他们碗里头,即使今天做的是重体力活,中午吃干饭,白米饭当中还混杂着大半的山芋。

他们当然不是为了饮食结构的健康多吃粗粮,而是因为米饭不够吃,要拿山芋挡肚子。

老太太一个劲儿往余秋手里头塞筷子:“吃吃吃,赶紧吃,面条坨了就不香了。”

她碗里头饭明显半干半稀,嘴上说是吃了好消化,实际上是为了省下更多口粮给下田干活的家人吃。

余秋赶紧推辞:“谢谢,我不吃面食。”她煞有介事地强调,“我吃面条就反酸。”

老太愣了一下,立刻板下脸:“你莫诓我,哪有吃面条反酸的。”

山芋吃多了烧心倒是真的。不过山芋产量高,山地也能种,能扛肚子。

余秋直接端起老太的饭碗,急急往嘴里头扒饭。她舌头包着山芋,说话声音都含混:“我从小就这样。山芋好,山芋香。”

宝珍有样学样,也推开面条碗:“我不爱吃面条,我就喜欢吃山芋饭。”

她是新时代的接生员,本来就不该在人家混饭吃。

老太老大不痛快:“你们这两个娃娃,真是的,一点儿都不活泼。”

她端起桌上的泥鳅,直接往余秋跟宝珍的碗里头倒,“吃吃吃,我就不信泥鳅你们还能吃出好歹来。”

余秋看郑大妈已经将一碗西红柿鸡蛋面端去给刚生完孩子的儿媳妇,这才放下心来,笑道:“吃,我一早就闻到泥鳅香了。”

实话实说,比起干巴巴的没油水的蔬菜,显然是重口味的炒泥鳅更有滋味。

老太太眼睛珠子不错,硬是盯着她吃完一整条泥鳅才满意地露出笑容,口中还是埋怨:“你们娃娃就是太客气。忙了这半天工夫,连口能进肚子的茶饭都不肯吃。”

余秋笑嘻嘻:“这不是很好嘛。奶奶,我今儿出门急,没来得及拿钱跟票。回头我给你送来啊。”

看来只能先跟田雨借,后面再想办法还人家了。

“你讲什么怪话啊。”老太板下脸,“你这么见外,还交粮票。我家不卖饭的,不收票。”

余秋尴尬:“我们得按规定办事。”

“那规定是给吃皇粮的干部定的。你们哪儿来的钱钞。你不许拿来,拿来就是不给我老太脸。”

旁边郑家人跟着附和,都不许余秋掏钱拿票。请大夫进门还要大夫倒贴钱,杨树湾没这种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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