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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妇产圣手(1117)

苏嘉恒简直要跳起来了,他怎么可能是苔弯人?他是格命者,绝对不是国民党反动派。他义正言辞地强调:“我是马来西亚华人,我不来自苔弯,我来自柬埔寨。”

结果那旅客立刻夺回自己的箱子,无论如何都不肯让苏嘉恒帮忙拎了。

他要脸呢,不想叫华侨留下坏印象。

这回地震,华侨可是捐了不少东西给灾区人民。亲不亲,打断骨头连着筋。一到关键时候,就能体现出中华民族大家庭的感情了。

人家这么千里迢迢的过来,自己再叫人帮忙拎东西,简直就是不像话。

苏嘉恒还想坚持,结果却拗不过拎着箱子就跑的旅客,只能看着人家的背影,满脸茫然:“他这是怎么了?我又不是小偷,又不会偷他的箱子。”

余秋皮笑肉不笑,拎着自己的行李走:“人家突然间有力气了,不需要你帮忙。”

好歹有亲戚上门了,人家也要面子的。

两人沿着铁轨走,前头一群小孩子正在废墟边上玩耍。突然间,一个小家伙发现了一袋气球,他顿时高兴地分发给自己的同伴,大家伙儿一块儿吹气球。

还有人吹大了气球,直接扭着封闭口子,让气球随着风飘了起来。

旁边的小家伙们个个兴奋不已,都在比赛谁吹的气球最大。

苏嘉恒乐呵呵的:“看,这才是幸福的国度,幸福的人民。”

在幸福的国度里,天灾都不算什么。

他高兴地甩着两条膀子,也想跟着小孩子们一块儿吹气球。

余秋赶紧伸手拉住他,认真地强调:“我们做正经事才是真的。”

吹个屁的气球啊,小孩子不懂,你还不懂吗?那哪里是气球?分明是避孕套!

估计是卫生所之类的地方倒了,避孕套叫小崽子们掏了出来,就当成气球玩了。

童言无忌童心单纯,算了,大家就假装没看到吧。

小家伙们正玩得热闹,突然间跑过来一个戴着红领巾的小姑娘,大声扯着嗓子喊。

于是这群小家伙立刻一窝蜂地跑到了一处空地上。说是空地,那儿整整齐齐摆放着小板凳。前头还有位老师模样的人手上抓着书本。

最前面的歪脖子树挂着小黑板,上面写着《春天来了》。

小学生们跟着老师念:“春天来了,风轻轻地吹着,温暖的阳光照耀着大地。”

他们没有教室,因为房子还在修建当中。他们不能待在防震棚里,因为棚子当中光线太过于昏暗。于是天地就成了学校,原野是他们的课堂。

书声朗朗,孩童稚嫩的声音是这天地间最美妙的乐章。

苏嘉恒兴奋得难以自抑,这才是课堂,真正学习的地方,培养有文化有信仰的劳动者的地方。

他手忙脚乱地翻着照相机,他要给每一个人都拍下照片,因为他看到的每一幅画面都值得珍藏留念。

这是天地间最美好的事情,没有什么能够与之相比拟。

看看,幸福的劳动者,欢快的小学生,还有着明亮的太阳,从废墟中升起的希望。这是解放区才有的温暖,即使地处辽宁,他都觉得心中暖和和。

旁边的人已经晓得这是位华侨,估计他对国内的所有东西都新鲜。他们立刻高兴地帮忙指点,别看现在还是一片废墟,将来这儿绝对高楼大厦林立。

这一片,各个大队震塌了的房子都重建。建在一块儿,盖成楼房,家家户户都楼上楼下还有电灯,听说以后还会通电话。你看那边的坑,那就是大沼气池子,等到沼气出来了,家家户户都不愁柴火了。

前头那一片大工地,是在建设风热转化场,以后这一片地区的冬季供暖就靠这个转化场提供,不用再烧煤了。瞧瞧,人家国外说的公害,咱们不要,咱们就是漂漂亮亮的。

他们刚才经过的那一大片农田,以后会变成集体农场。大家伙儿都是农场里头的工人,开着拖拉机开着收割机上班,再也不用天天趴在地里头了。

还有这边,这边要建少年宫。跟城里头的娃娃一样,社员家的孩子也要去少年宫里头学习新知识。

……

一桩桩一样样,从当地人的嘴里头说出来,渐渐都是亮晶晶的希望。

苏嘉恒热血沸腾,感觉自己果然来对了地方。他也要投入到重建生产中去。不废不立,一片废墟中建立起崭新的城镇反而更方便。捅破屋顶才能打开窗户。

他转过头,双眼亮晶晶地看着余秋:“我也加入他们吧,我就从这里开始学习。”

余秋摇头,态度坚决:“不行,你先跟我去港口。”

从马来西亚运过来的援助物资是苏家牵头募集的,由另外一位做海运生意的华商免费运送。东西到了港口,得有人负责接收。再没有比苏嘉恒更加合适的接收人员了。

苏嘉恒十分抗拒,作为格命者,他不愿意插手商贾之事。金钱是万恶之源,会腐蚀人的灵魂,让人堕落。

多少格命前辈枪林弹雨不怕,反而倒在了糖衣炮弹之下。

余秋一句话就把他堵得死死的:“商贾之事如此丑陋,那请问你还不打不打算在海南办学校?”

苏嘉恒立刻认真地强调:“君子一诺,重如千金。男子汉大丈夫,说话当然算数。”

余秋点头,慢条斯理道:“那你告诉我,你打算从哪儿弄钱盖学校?”

苏嘉恒刚要不假思索,他家不缺钱,盖学校而已,家里人肯定是支持的。他家每年都给华文学校捐钱呢,大大小小好多奖状,一直都被安公珍藏着,说这是比什么奖章都闪亮的荣誉。

余秋却不给他开口的机会:“让我猜一猜,肯定是问家里头伸手讨钱对不对?那家里头的钱是不是商贾之事挣来的?既然如此,这钱你应当不能花呀。”

苏嘉恒说不过她,立刻表示自己会去募集。华人一向重视教育传统,而且东南亚的华人素来是团结一体的。大家心里头都清楚,当初下南洋闯荡基本属于迫不得已,受了很多苦楚。所以大家同根同枝,碰上有人有难,都愿意伸手帮一把。

看看,这回爷爷出面,光是在柔佛州就募集了一船的物资。后面还会有源源不断地物资送过来。

倘若是搞教育的话,大家肯定愿意慷慨解囊。

余秋点头,认真地强调:“请问掏钱的是不是大部分是商人?就是街头的小商贩,他们的职业类别也是商人。那他们挣的每一分钱是不是都充满了鲜血与恶臭?”

苏嘉恒说不出话来了,小商贩根本没有奴役剥削的对象。相反的,他们也是社会底层民众,受到上面的层层盘剥。

余秋正色道:“在实现公产主义社会之前,商贾之事永远不可能消失。没有买卖就实现不了物资流通,从而没有办法促进社会生产力发展。眼下取缔商业活动,实际上不仅仅是损害了社会建设,也是在阻止我们朝公产主义社会迈步。”

苏嘉恒满脸不自在,他出身于资本家家庭,感觉自己的骨子里头都流淌着剥削的血。他一想到自己成长过程中,究竟依靠了多少民脂民膏的供养,他就羞愧难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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