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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妇产圣手(1084)

苏老先生沉默不语,半晌才抬着拐杖慢慢转过身,眼睛也不看余秋:“你把手上的事情交代一下。初五我们要给你妈妈迁坟。”

余秋看着寒风中老人微微晃动的白发,哑着嗓子回答:“好,外公,我已经安排好了。”

尽管早就做好思想准备,飞机抵达梳邦国际机场,余秋下飞机的时候还是感觉一股热浪扑面而来。

这种炎热因为夹杂了浓郁的湿气,所以像开了热水锅盖一般,滚滚热浪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余秋不得不站在原地,深深地喘了几口气,才能够勉强顺了呼吸。

何东胜赶紧从行李中翻出藿香正气水,让余秋喝了好预防暑热。

正月初的杨树湾还是天寒地冻,此时此刻的吉隆坡却是暑热逼人。

余秋喝了口藿香正气水,感觉自己好点儿了,笑着调侃道:“这里四季如夏,一雨入秋。”

她话音刚落,天色立刻蒙上阴云,还没有等大家反应过来,雨水就哗哗而下。

好像有人站在天幕上,听到了地下人的嘀咕,立刻将水泼了下来一般。

苏老先生笑了起来:“你还是做了功课的,居然知道这些。”

余秋下意识地撒谎:“妈妈说的,妈妈说这里一年四季都不冷。她都不知道冻疮是什么东西。”

老人面前浮现出温和的笑容:“你妈妈还会跟你说这些呀,她不是不跟我们往来了吗?”

“那是她写信你都不肯回。”余秋微笑,含含混混道,“妈妈很想念你们的,一直想要给你们寄东西。”

老人脸上显出了惆怅的神色,轻轻地叹了口气:“我应该回信的。这个傻丫头,肯定以为我们不要她了,所以都不晓得要跟我们求救。”

其实到情况糟糕的时候,求救信已经不可能再发出去了。中国跟马来西亚到去年才建交的,在大格命当中,苏韵又有什么手段能够寄出求救信呢?

但老人还是自责,他应该早点儿关心女儿的。他不应该跟女儿赌气。那么柔弱的女儿,没有家庭作为支撑,一个人远在他乡,又要如何生活下去?

假如她知道家乡的父母还在等待着她,也许她就能够撑下去,不再选择死亡。

余秋走上前,抱住了老人的胳膊,无声地安慰老人。

对着余教授,她可以坦诚自己冒认者的身份。因为余教授相对年轻,可以支撑着活到2019年,亲眼看看自己的女儿。

但是苏老先生已经老了,他年过7旬,基本上没有可能再看到2019年。余秋不敢也不忍心打破老人最后的希望。

吉隆坡的暴雨来得快,走的也迅速。这儿的暴雨干脆利落,一点也不拖泥带水,说停就停,压根就没有绵绵细雨的时刻。

原本已经变成河流的街道迅速退水,马路暴露出来,躲进旁边商店茶楼避雨的行人们也重新踏上了自己的行程。

整个世界重新恢复成热闹纷繁的模样。

暴雨清洗了暑热,凉风习习,吹在人身上,十分舒爽。

何东胜拖着行李,余秋搀扶着苏老先生,一路往前走。

不多时,一辆黑色轿车就停靠在马路边上。穿着花衬衫的年轻人跳下车,朝苏老先生的方向大声喊着什么。

他们说的是闽南语,余秋一个字都听不懂。倒是何东胜朝对方礼貌地点头,又回了一句什么。

余秋惊呆了,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小何同志究竟隐藏了什么技能是她不知道的?太危险了,作为霸道不讲理的人,她一定要将小何同志牢牢掌控在掌心中。

何东胜无奈:“我也只会说一点点。”

他在苔弯考察的时候,天天东奔西跑,又主要待在农村里,总会说点儿闽南话。

余秋鼻孔里头出气,感觉这人还是很不老实。这种事情居然还敢不跟自己汇报,一定要好好敲打敲打。

穿花衬衫的年轻人跑过来帮忙接行李,又朝余秋跟何东胜笑:“欢迎你们回家,安嬷高兴死了。没想到姑姑居然还有两个孩子。”

余秋朝他微笑:“你好,表哥,这是我男朋友。”

安嬷是福建人对奶奶的称呼,从花衬衫的言语来看,他应该是苏老先生的孙子。而从年龄判断,他目前20多岁,可以担得起表哥这个身份。

花衬衫青年有些尴尬,但还是客气地伸出了手,同何东胜握了握:“欢迎你,我们回家吧。”

比起孙子的热情,苏老先生像是很看不上眼,依旧目光根本不会扫到何东胜身上。

他鼻孔里头喷出一声轻轻的哼,上车坐下了。

花衬衫青年表哥苏嘉邦却像是没有意识到爷爷的不悦,一边开车还一边同何东胜聊天。

刚听说何东胜去过苔弯但没有走访过香岗的时候,他立刻流露出惋惜的神色。他本来还想问何东胜打听一下香岗目前的情况,准备去香岗投资。

苏老先生十分不悦:“谁说要去香岗的?你要去香岗做什么?”

“当然是拍土地了。”苏嘉邦眉飞色舞,“安公,房地产界大有前途。我看好香岗,香岗会腾飞,现在我们拿下地,以后肯定会价值飞涨。”

余秋顿时对这位表哥刮目相看,感觉他实在很有眼光。香岗的房价之高,在后面几十年里头都是举世闻名的。

据说她穿越前香岗发生暴乱,根本原因也是因为房价过高,导致新一代的香岗人只能沦为笼民,压根就没有做人的尊严。

余秋对正治知之甚少,但她清楚香岗的高房价究竟有多严重。他们省人医就有从香岗来的医生,之所以愿意留在大陆,是因为他在香岗买不起房子。

在香岗,医生已经属于高收入阶层。医生都买不起房子,可想而知其他人的情况。

苏老先生不答应,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对香岗也没有任何好感。大概是因为当初他想去寻找女儿的时候,香岗也是一片红色海洋吧。

苏嘉邦努力说服自己的祖父,错过香岗这个发展时机,将会是他们家族的重大损失。

“我们不能光立足于油棕业,安公,这实在太危险了。”花衬衫青年认真地强调,“光靠油棕业,太不稳定了。”

苏老先生意味深长:“油可以吃,砖头可不可以填肚子?到时候盖好了房子,人家直接收走了怎么办?”

苏嘉邦急的不行:“谁会收走呀?安公,你就是太杞人忧天了。”

何东胜心知肚明苏老先生在怕什么,却不好插嘴。

倒是余秋开口发了话:“不会的,现在香岗已经没有红未兵了。”

准确点儿讲,自从主席同美国总统握了手之后,全世界红未兵的理想都基本上幻灭了。

香岗正府更加不可能没收资本家的私人财产。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事实上,以后整个正府都相当于被大资本家利益集团挟持了。所以才造成了香岗土地开发利用率极低房价却极高的怪象。

资本没有祖国,资本看的是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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