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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妇产圣手(1069)

护士跑过来,满脸为难:“她爸妈去找她丈夫算账了。”

好好的儿子不能被白睡一遭,女婿家里头必须赔偿。这生病住院可是要花钱的,他家非得掏出钱来。

腊梅却顾不上这些,她只关心一个问题,她能不能有自己的孩子?

余秋足足喘了好几口气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跟你说了半天,你还是没听明白我的话。我这么跟你讲吧,虽然你现在染色体检查跟其他一些检查结果没有出来。但从你目前的情况来看,你很可能是血幸丸女性化综合征。你无法生成精子,血幸丸幼稚化,青春期以后就没有再发育了,所以肯定没有生育能力。”

她看着腊梅,“这个事情我也跟你父母说了。对于你父亲讲的只要你是儿子就能上族谱,就能领养个孩子放在你名下传宗接代。我本人不赞同,我认为毫无意义。不过就像我之前说过的那样,这件事还得你自己拿主意。你已经当了20多年的女人,假如你愿意的话,我可以给你做荫道成形术。如果血幸丸留在你体内的话,癌变的风险比较高。如果你做好决定当女性的话,我们直接手术帮你切除血幸丸。”

腊梅闷声不吭,隔了半晌才喃喃自语:“为什么有的人一怀就怀上了?我却不行呢。”

她说的是刚才那个小姑娘。那个小姑娘先前一直在哭,她赌咒发誓说只有一回,没想到居然怀孕了。

余秋平静地看着腊梅:“其实正常染色体的人也有不少怀不上孕。就是你讲的试管婴儿,也不是所有人做了都能成功。我并不反对你领养孩子,但前提是你要有养活这个孩子的能力。假如你连自己的生活都照料不好,你领养的孩子要怎么养活他?”

腊梅沉默不语,躺在床上久久不吭声。

余秋在心中叹了口气,安慰了他几句,然后出去叮嘱护士,今晚一定好好看着腊梅,家里头一个人都没有,万一他想不开再度自杀的话,那可真是麻烦大了。

护士二话不说,立刻招呼两个实习的姑娘,旁的也别想了,直接去病房里头守着吧。真出了事的话,就腊梅娘家跟婆家的做派医院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余秋回值班室眯着眼睛打盹,迷迷糊糊间刚睡着,外头又响起了爆竹声。关了窗户,拉着窗帘也没用,天都要亮了,这一伸伸二脚踢会持续到天光大亮为止。

余秋实在没办法,她扛不过二脚踢只能苦大仇深地翻身下床,耷拉着脑袋去刷牙洗脸。先吃饭填饱肚子,等过了这一波,她就直接再睡回笼觉。反正她也没什么亲戚要走动,不需要出去拜年。

想了想,回家吃早饭之前,余秋还是跑了趟腊梅的病房。结果人刚下楼,就看见值班医生神色匆匆的从病房里头出来。

腊梅发高烧了,39.3℃,还是陪床的护士感觉她呼吸灼热,赶紧给测了个体温,发现的问题。

值班医生给她拍了x光片,发现两肺都有炎性表现,右肺情况更严重。

余秋做了听诊,腊梅双肺都能听到湿罗音,右下肺呼吸音低。急查的血常规返回,血象偏高。结合临床表现跟病史来看,她应该是个吸入性肺炎。

值班的医生护士集体叹气,感觉这姑娘实在是太倒霉了。怎么什么事情都让她给碰上了呢?这一通治疗,还不知道他的身体什么时候才能好。

最要命的是,丈夫不靠谱,爹妈居然也丢下人就这么跑了。明明不是无父无母的孤儿,结果娘家人婆家人谁都不伸头。

大年初一,她就这么一个人孤零零的躺在医院里。

大家伙儿正琢磨着要不要想办法打电话到他们大队里把人叫过来,外头就传来吵吵嚷嚷的声响。

一个头上扎着方巾的中年妇女猛地推开了病房,大声嚷嚷着:“快来看看哦,弄个假姑娘过来骗人彩礼,好大的脸噢!”

病房里头的医生护士都吓了一跳,搞不清楚这人是个什么来路。

余秋皱眉:“你是谁?你跑到这儿做什么?请你出去,医院里头不要吵嚷,不要打扰我们看病,也不要打扰病人休息。”

“我是谁?”扎方巾的中年妇女拔高了嗓门,用一种样板戏的夸张语调大声喊着,“我是被这一家骗子坑了的贫下中农。我做什么?我要讨回我们家的彩礼,不能让骗子的阴谋诡计得逞。”

余秋他们还在发懵的时候,病房里头又跑进几个人。

腊梅的母亲伸手拽这中年女人:“你要脸,你们家把我们腊梅害成这样了,你们还不管不顾!”

余秋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这扎着方巾的女人是腊梅的婆婆。

昨天晚上,腊梅父母跑去找亲家算账,要他们家掏钱给腊梅治病,后头做手术的钱也得他们家出。

腊梅婆家正一肚子火呢,好端端的花了大代价娶了个媳妇居然是个假姑娘。他们家还没地方说理去呢,这家人居然还有脸撞上门来。

双方一阵大吵大闹,直接大打出手。亏得本地有除夕夜守夜的习惯,左邻右舍都没睡觉。听到动静,大家伙儿赶紧过来劝,又慌忙拉开人。不然的话,说不定大年夜里头就能打出几桩人命案来。

腊梅婆家觉得自己吃了大亏,娶了个不下蛋的鸡也就算了,最怄人的事还是公鸡装母鸡。他家觉得不能吃了这个哑巴亏,否则以后一家子老小都抬不起头。

再说了,花出去的彩礼也不是小数目。他们必须得讨回头,否则将来还怎么给儿子找下一个媳妇?

于是腊梅的公婆坐着今天早上村里头第一班拖拉机上杨树湾找假儿媳妇算账来了。

所谓的拖拉机班车是现在农村还没有公交车,头脑灵活的农民就将自己村里的拖拉机在农闲时候变成公交车,每天几趟,好方便大家伙儿出行。拖拉机对路面状况的要求要比公交车低得多,这也是在农村道路条件艰苦的情况下,交通出行最方便最合适的工具。

腊梅的婆家人坐着拖拉机一顿突突突,那澎湃的心情也在突突突,简直就跟机关枪一样。

这位婆婆一进门就指着腊梅骂个不停。她从一开始就觉得这不是个正经媳妇,瞧着就不正常。腊梅家里头脏心烂肺,这么个假姑娘也能推出来卖钱骗人。

“彩礼必须拿出来,你们这是骗婚。”腊梅的婆婆眼睛瞪得老大,“你们要不拿出钱来,我就去告,让你们蹲大牢!”

腊梅的父亲急了:“你们害我儿子这样,你们要拿出钱来赔!”

这下子做婆婆的人可算是抓到把柄了,她立刻高声嚷嚷着:“听到没有?大家伙儿听到没有?我可是头回听说嫁儿子换彩礼的。合着你们家是当回女儿,嫁出去骗彩礼。钱骗到手了,回头自己娶媳妇。水路旱路,你们家倒是走得顺当啊!”

“好了!”余秋忍无可忍,“得饶人处且饶人,你别太过分了。”

那婆婆像是没料到余秋会发火,叫她这一声吼惊得脖子一缩,然而她很快就反应过来,勃然大怒:“你当大夫的也不能心眼子偏成这样,明明是他们家骗了我们家。不要脸的东西,二椅子,荫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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