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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再许芳华(995)+番外

作者: 刹时红瘦 阅读记录

每当提起大君,夏柯都是敷衍了事,也是因为顾及着盘儿这个耳目,才没有直言不讳大君就是个“恶魔”提醒旖景要避之千里,千万不能被他蒙蔽。

可是这一日,夏柯却忽然听大君自己坦白了他的恶行。

“五妹妹,你与虞沨原本琴瑟和谐,可我就是不甘心,我放不下你,这才筹划着把你掳走,你之所以排斥我,这是其中一个原因,还有就是……我杀了你另一个婢女,被你亲眼目睹,所以,你对我越发害怕排斥。”

别说旖景大是惊讶,就连夏柯都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五妹妹,即使如此,我也希望有朝一日能争取你的谅解,希望你能接受我的心意,可我再不会逼迫你,我唯一强求的事,就是把你从虞沨身边带走,并且倘若你不会对我动心,我也不会放你离开,就算你恨我,我也会把你留在身边。”

疯子!夏柯气愤得咬牙切齿,但另一个丫鬟盘儿却感动得泪水涟涟。

大君常常与旖景说起前事,比如他们在濯缨园的那次对峙,从那一日,他开始关注她,打听得她住的闺阁院落就是叫绿卿苑,种了满园碧竹;又比如她对他似乎与生俱来的防备与疏远,大君竟也直言不讳;还有并州一行,她曾经救了他一命,虽然解急的一箭失了准头,反而将他误伤;以及在清平庵,他让她知道了深藏心底,从不曾对人诉说的仇恨。

旖景很少问起虞沨,无论是对大君,抑或是夏柯。

而夏柯眼看着旖景似乎渐渐与大君亲近,心急如焚之下,也顾不得盘儿这个耳目,尝试着提醒主子她与世子曾经的两相倾心,可往往只是开了个头,却被旖景阻止:“我都记不得了,完全记不起他,他这时,想必也以为我已经不在世上,大君不会放我离开,我和他再无相见之日,夏柯,也许不过多久,他就会另娶新人,再提从前还有什么意义?”

夏柯哑口无语。

旖景身边的丫鬟当然不仅夏柯、盘儿,但盘儿却像影子般地跟着夏柯,夏柯没有办法摆脱她与旖景私话,并且旖景摆明不想再多听从前与虞沨的过往,她也只好缄默。

日复一日,连夏柯都绝望了。

却在一次闲话时,夏柯忽然灵机一动,找到了试探旖景是否当真失忆的机会。

因为盘儿的叮嘱,夏柯也认同倘若张扬开来主子原本的身份极为不妥,故而她也没再称呼旖景为世子妃,而是入乡随俗,跟着大君府的一众仆妇以夫人相称。

这日夏柯与盘儿陪着经过调养,渐渐恢复康健,不再那般羸弱的旖景在花苑散步时,突然问道:“夫人可还记得春暮,原本夫人替她与灰渡定在三月成亲,也不知眼下如何。”

夏柯的原意本来是欲引得旖景好奇灰渡是谁,这样就能顺里成章地再提世子。

哪知旖景关注点却并不在灰渡:“听大君说被他处死的婢女叫秋月,我那时甚是悲痛,应当也是在我身边贴身服侍的人,你又是叫夏柯,这回又提起春暮,难道我身边的丫鬟都叫春、夏、秋、冬不成?”

夏柯很焦急,也只能奈着性子回答:“秋月与秋霜都是出生在十月,春暮是三月生人,婢子生日是在五月,故而才得夫人依季节赐名,她们三人是打小服侍着夫人,婢子要稍晚一些。”说到这里,夏柯微微一顿:“夫人可还记得奴婢之前的名字?”

“不记得了。”旖景摇头,半响,又像是好奇一般:“你叫什么?”

夏柯笑道:“奴婢原名腊梅。”她心里很紧张,想要去看旖景的神色,又生怕被盘儿看出端倪,只好忍着。

她听见旖景拉长了语调“哦”了一声,然后沉默。

一种沮丧的情绪油然而生,夏柯暗暗叹息,看来世子妃是当真什么都不记得了……别人也罢,世子妃怎能忘记世子?倘若一直留在西梁,而世子又真信了那具顶替的尸身……世子妃今后若恢复记忆,却得知世子再娶新人,那情景该是怎么悲痛。

就算世子妃一直不曾恢复记忆,可想到她与世子就此远隔两地,音讯不知的生活……夏柯只觉鼻尖一阵酸涩。

却忽而又听旖景说道:“我心里却想错了,且以为你本名叫作樱桃呢。”

夏柯的心跳一窒,拳头蓦得握紧,强忍着激动,好容易才维持着平常的语调:“夫人缘何这般猜想?”

“前人诗云‘昨夜南园新雨后,樱桃花发旧柯枝’,你说你生日是在五月,那时樱桃花果全无,唯有柯枝待明春,所以我才以为你叫樱桃,当初是因这句旧诗给你取名夏柯,原来不是。”

是的!当时世子妃赐名时就是说的这一番话,几乎一字不差。

夏柯险些没有忍住热泪盈眶,她深吸一口气,强作镇定地看向旖景。

世子妃唇角带笑,目光刚好从远处收回,也看向夏柯。

了然并且透彻的乌眸,这才是夏柯熟悉的眼神。

世子妃没有失忆,她果然是作伪,她不会受大君蒙蔽,一定会伺机逃脱。

夏柯如释重负,轻轻一笑:“多美的诗句,真可惜奴婢没那福份。”

☆、第六百一十四章 暂时“和谐”,苦无良策

第六百一十四章 暂时“和谐”苦无良策旖景知道,她就算费尽心机的争取,机会对她来说也许只有一次。

因此她虽然认出了盘儿是谁,也感觉到这丫头对她的“尽职尽责”但她并不敢轻率,万一收买说服盘儿不成,就会暴露伪装,再难蒙蔽对手。

更何况在她有意询问下,盘儿眉飞色舞地说起大君殿下是怎么为她报仇雪恨,让她得了机会手刃胡世忠,为惨死的母亲复仇,言谈之间,对大君不尽尊崇。

旖景明白盘儿已经被虞灏西收服,更不可能尝试收服她为己所用。

就是对夏柯,旖景是百分百的信任,但原本也没打算告诉她自己并没失忆一事,不是因为防备,而是旖景认为,就算虞灏西允许夏柯近身服侍,也不可能给夏柯与外人接触的机会,倘若夏柯有所疏忽,反而会暴露她的伪装。

她等待着夏柯自己想办法求证,两人之间,达成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心有灵犀暗中配合,才是真正有利。

倘若夏柯没有这样的意识,旖景也不会冒险坦诚。

但夏柯没有让她失望。

又说夏柯,自从得知主子并没失忆后,如释重负压力大减,本来不想再动辄就提世子,但心思一动,琢磨着世子妃故意伪装一定是为了蒙蔽大君,自己理应配合,助世子妃一臂之力,好让大君越发放松堤防才是善策,倘若表现得太过“乖顺”也许反而会让大君生疑,于是夏柯依然如常,得个机会就提醒旖景她曾经与世子的恩爱和谐,处处拿世子与大君比较,以期让旖景不忘旧情。

盘儿得了大君的嘱咐,原本应当发挥耳目的作用,不该阻止夏柯的言辞,但时日一长,她眼见夫人又渐生怅惘,并且有回在夏柯说起“世子若知夫人有了身孕,还不知怎么开心,定会对夫人呵护备至,而不似眼下……”盘儿眼见夏柯神情黯然,引得夫人也眼角泛红时,心里憋堵了多日的怨气再忍不住,彻底发作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