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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再许芳华(955)+番外

作者: 刹时红瘦 阅读记录

问这话时,他的眉梢往鬓角斜斜一展,眸中琥光一掠,牢牢盯稳薛国相。

大君殿下当然对薛国相倾慕蓝珠公主的事早有耳闻,也心知肚明,当他幼年时,薛国相之所以大废周折与他取得联络,示意只要他心怀抱负,自己会鼎力相助,关键的一个原因,只怕就是出于对宛妃的念念难忘。

薛遥台为了蓝珠公主终身不娶,在西梁也不是秘密。

他相信薛遥台的情意远比自己父皇更加纯粹,可大君殿下想不通的是,当初薛遥台为何会轻易放手,眼睁睁的看着心上人远嫁他国,而未做任何挽留。

而这个问题也让薛国相短短一怔,似乎明白了什么,深深看了一眼大君:“我生命里,只出现了唯一一位,竭尽全力也想成全的人。”

因为成全,所以放手,可这个道理,显然没有写在虞颢西的人生信条。

远庆九年七月下旬,伊阳君亲眼目睹不久前污篾刺杀西梁大君,当年参与皇后暗害宛妃的孔家遭至满门抄灭,蓝珠公主的冤屈终于得血,使臣不负西梁王嘱托,终于能够回国复命,伊阳君入宫拜别天子,即将准备返程。

在这之前,当然要去楚王府拜访,也作辞别。

楚王府为此设了家宴,款待伊阳君,但是这一回,席上之人比起上回更少。

虞栋一家五口已经命丧黄泉,安慧便不耐烦再回王府应酬伊阳君,找了个借口避开,又因虞沨荐了殷永去溟山书院,安然也随往冀州,这时夫妻俩都不在锦阳。

不过席上的气氛却并不沉闷。

老王妃听旖景读了安瑾让伊阳君捎回的家书,得知孙女儿在西梁颇受礼遇,一切安好,自然觉得欢喜。

关于虞栋一家的收场,伊阳君在西梁也有耳闻,旖景更是将详细情形写成书信递给安瑾,伊阳君早知小谢氏与虞洲兄弟对安瑾并无多少亲情,这时更是连问都不曾多问一句,倒免了不少尴尬。

不过提起庆氏宗家的反应,伊阳君难免解释两句:“家人得知岳丈犯了死罪,起初很有些怨辞,不过当打听得并未涉及公主后,转而又是诸多安抚,并不敢轻慢。”

虞栋被除族,但安瑾有公主封号,所以在宗牒上干脆写在卫王妃名下,赫然成了楚王嫡女,庆氏宗家当然不敢轻慢,比从前更是费心巴结。

而这回伊阳君返国,圣上更是赏赐不少,接见时又特意询问起东华公主,这消息传回西梁,庆氏宗家更是不敢为难安瑾。

不过三皇子就这么甩手去了西梁,却还留下两个侧妃,天子本来考虑让伊阳君将宁、孔二妃带去西梁,哪知三皇子早有交待,称两名侧妃皆是皇后族人,多年来被皇后当做耳目之用,对他早怀祸心,天子一听,当即绝了这心思,勒令两名侧妃落发,成了庵堂里的尼师。

楚王府家宴款待次日,伊阳君便启程返国。

没过几日,旖景就听说了太后欲让严氏女为福王侧妃一事,当然没有广为张扬,而是诏了福王夫妇入宫,当面提说。

旖辰身怀六甲,虽然对突如其来之事有些讶异,倒没有产生太多排斥的心理,正打算谢恩,哪知福王就跪了下去,声称当年他早有称誓,绝不纳妾,不敢出尔反尔有负誓言。

把这事告诉旖景的是虞沨。

“事发突然,我认为是圣上在行试探之策。”虞沨说道。

旖景却一时拿不准圣上对这一试探结果是否满意。

“若福王得继大位,万万不能只有中宫一位,必须广纳后宫,以平衡卫国公府之势。”虞沨微微蹙眉。

也就是说福王没有通过首轮考验。

“我想与姐夫会面一谈。”

“这个时候?”旖景惊讶:“这时与福王府来往,会不会让圣上生防。”

“我想,圣上应当希望姐夫能以大局为重,才会把这事传到我的耳里。”虞沨有些烦恼地揉了揉眉头:“对我未必不是试探,倘若我们袖手旁观,说不定会让圣上以为咱们有意放任福王独独倚重卫国公府。”

天心难测,君臣之间的信任有时远远不如表面上那般坚固。

“那咱们一同去,我也得提醒几句姐姐。”旖景说道,心里始终有些不舒服,没想到有朝一日,她也会主动去劝旁人纳妾……这究竟算个什么事!

☆、第五百八十七章 情义二字,更重江山

福王年幼时,曾经对虞沨心怀妒嫉。

那时还是太宗在位,当今天子位居东宫,福王在诸位皇孙中最不受重视,若非太子妃也就是眼下的废后孔氏还费了些心,也许连温饱都不能保有。

福王的乳母很不屑地告诉他,他的生母是宫奴,因罪没籍,身份卑贱,若非太子妃仁慈,福王甚至没有资格记名玉牒宗谱。

福王甚至不知自己的生母是因何过世,以及过世的准确时间。

他不敢与当时的皇长孙比较,也不敢眼红西梁公主所出的三弟,至于另一位太子侧妃所出的四弟,两夫人所出的五弟、六弟,福王尽都只有回避容让。

可是他到底是太子血脉,虞姓嫡系皇孙,眼看着祖父太宗帝对并非亲孙子的楚王世子都比他来得重视,甚至为了多病的世子广寻良医,就连他的亲生父亲重视这个堂侄也远比他这个亲生骨肉要强上几番,小小的孩子心里难免憋屈。

尤记当年,他因患风寒,有孕在身的丽嫔生怕感染病症,将他禁于冷室,祖父与父亲不闻不问,唯有一二宫女在旁侍候,连太医都没有得到通知,堂堂嫡系皇孙,生死无人过问,全靠自愈。

他想起名义上的生母,也就是丽嫔见他亲近太子妃,曾经告诉他的那一番话。

“傻孩子,你以为太子妃是好人?她是看着宛妃独得太子宠爱,心怀不愤,才使计让你生母色诱太子,让宛妃亲眼目睹了太子‘偷腥’,你生母因为对太子下药,险些被处死,太子妃出面做了好人,劝说宛妃饶了你生母一命,但宛妃因为这事,与太子闹了不愉,两个人狠闹了一场。”其实当时,丽嫔还没有入东宫,不过是后来听了一些闲言碎语自己推断出来的真相罢了。

其实福王生母是受了当时侧妃陈氏的挑拨,孔氏不过是顺水推舟。

但也是运数,那宫婢色诱功成,虽没有飞上枝头,却幸运地有了身孕,孔氏乐见其成,庇护了宫婢产子,又提出留子去母,宫婢最终没能达成所愿,福王却得幸存活。

孔氏是想在宛妃心里留下这颗钉子,挑拨太子与宛妃之间生隙,倘若宛妃将二郎看做眼中钉,下毒手谋害最好。

但她低估了宛妃的痴情,虽然身为西梁公主,娇身惯养长大,可宛妃生性良善,虽对太子与宫婢私通一事尽管有些懊恼,但并没有任性妄为,很快原谅了太子。

后来宛妃过世,太子无意间在芳林宴上邂逅丽嫔,见她与宛妃有三分相似,才将人纳入东宫,并将二郎记在丽嫔名下,让她抚养,为此,丽嫔当年甫一入宫,就得了夫人的品阶,若非她后来因为听说了太子宠她是因宛妃之故,大是懊恼之余,言辞上对宛妃多有不敬,势必力压另一个夫人德妃,又怎会只居嫔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