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重生之再许芳华(927)+番外

作者: 刹时红瘦 阅读记录

“待到了建昌,你将倩盼好生安置,一定要留人看好她,不能有半点疏忽。”三皇子又说:“老四给她服了毒,半年不得解药即发,我已经让苗石陌配好解药,你先让她服下。”

薛东昌心下暗暗不悦,三皇子也太执迷了些,倩盼不就是模样与那位相似……府里两个侧妃三皇子不管不顾,到了这般紧急的时刻,却还处处为倩盼打算,甚至怕她身陷险境,特意将她带出锦阳,这是要等着将来尘埃落定,再接她回京直接封妃?

总不会让一个侍婢坐上皇后之位吧!

但薛东昌忠心耿耿,自然不会违逆主人之令,嘴上毫不犹豫就应诺下来。

这时的庆亲王府,四皇子正与黄陶秘谈,一扫这些天来的气急败坏与心浮气躁,而恢复了意气风发喜上眉梢。

“这回多亏了二爷,否则必中老三圈套。”四皇子满是笑意地拍了拍黄陶的肩头:“太子这时一死,即使无凭无据,本王也要担着最大嫌疑,必失圣心,更何况老三早已洞悉了我的计划,正等着我自入陷井,那两个进士一死,皇后就能掌握我之罪证,非以为我是孤注一掷行刺太子不可。”

“殿下,还当中止嫁祸太子灭口的计划,建昌府那边,也不能妄动。”黄陶好容易才套出了三皇子全盘计划,眼见将建大功,自是不容有半点疏失。

“当然要如此,我已经追回了授令。”四皇子长眉高挑:“这回咱们保下太子,让虞栋落网,他必然会招供出老三……胡世忠一案也可栽在老三身上,说他捏造陷害于我,待洗清了这桩,再等舞蔽一案水落石出,太子必遭废黜,又有谁是我之对手?”

这还真是柳暗花明!

四皇子越发〖兴〗奋,长笑数声,却忽而慎色:“二爷这回立了大功,本王势必铭记在心,不过你之长子或许不能脱险……”

说到这点,黄陶也很是哀痛,咬牙忍住,又再示忠:“为了王爷的大业,在下万死不辞,在下已经嘱咐儿子,若有机会脱身固然最好,若是没有时机……只当是为新君尽忠。”

“黄公放心,本王不会忘记你满门功劳,待将来……本王先许你候爵之位。”

好一番“君臣交心”黄陶告辞出来,回到家中之后,见妻子江氏呆呆傻傻的僵坐炕上,手里捧着的是长子幼年时穿着的衣裳,心里一阵绞痛。

自从出了那事,江氏好不容易才在他的温言劝慰下平息心情,哪知那桩丑事一直有如恶梦缠绕不放,即使市坊间的民妇,对待江氏也是指指点点,背后议论,更别说偶尔有贵妇路遇江氏,对她更是直言冷讽。

江氏无颜见人,固步家中,性情越发敏感自抑。

他要忙于正事,又实在抽不出太多时间安抚妻子。

自从除族,长子媳妇坚持和离,三个儿子婚事艰难,黄陶到底不甘让儿子婚配普通百姓,就一直耽搁着,只待将来咸鱼翻身再为儿子求娶名门淑女。

后宅唯有江氏,越发孤寂。

这回长子犯险,江氏更觉哀痛,人就越发的糊涂懵懂,有时就连他都不认得。

这都拜三皇子所赐!故而就算要搭上长子性命,黄陶也坚决不容三皇子奸计得逞,登基称帝。

而他也总算明白了三皇子为何非要利用虞栋与他。

原来是早有筹谋要刺杀太子,而必须利用他们俩,才能把事情做得滴水不漏,让三皇子完全置身事外。

先不说虞栋,也只有自己能说服孔俊,让他谏言太子自请去濯缨园——理由十分冠冕堂皇,越是在这般风声鹤唳的时候,太子越要表现出毫不紧张、清白无辜,离了东宫,身边只带十余亲兵与一二亲信作陪,将自己置身在圣上监视下,与孔家诸人断绝来往,连同属官孔俊也随太子“变相禁足”就算将来孔执尚难辞其罪,也可保全孔俊,最大限度保留孔家之势。

在这样的情况下,太子因为要表现松弛,请名盛大隆初来京都的戏班子名声会到别宫唱上一场堂会以作消遣就更会被采讷。

太子这些年来原本就荒唐不堪,沉溺声色,醉生梦死,倘若因为舞蔽一案闹出就痛改前非,事事谨慎,越发会让天子生疑。

更关键一点——三皇子早些年就有叮嘱,让他荐上几个亲信予孔俊,培养成太子亲兵,这几个人实际上是唯黄陶之令奉丛。

所以为保万全,让太子死在濯缨园,死在实际身份是“北原奸细”的名声会戏子手中,就非黄陶不可。

有名声会在明,黄陶那几个亲兵在暗,太子万无活路。

而孔俊也会被斩杀当场,包括其余几名亲兵。

参与刺杀太子的罪名反而会栽在被杀亲兵头上,他们是被谁指使,当然察不出头绪。

名声会诸人是死士,不会自留活口。

当然濯缨园是皇家宫苑,里头驻有百余宫卫,仅凭黄陶手里三两亲兵与名声会十余刺客不足以杀死太子,那么就需要突发事件先把宫卫调离,使他们不能脱身护卫太子。

这就离不开虞栋的参与。

黄陶已与四皇子商量计定,为了指证三皇子为背后主使,必须抓虞栋一个现形。

至于虞栋知道黄陶原是三皇子亲信的事,那是空口无凭,不足为惧。

因为黄陶这回会成为护卫太子逃出生天的功臣,天子怎会相信虞栋的“狡言”?

四月下旬,天子总算允准太子去濯缨园静养,太子太保孔俊随行,而作为孔俊幕僚的黄陶,也被太子邀请同往。

虞沨得讯后,当晚就对旖景说道:“事情与那一世并不相同,黄陶当年并未随驾往濯缨园,而是大舅兄同往……这回有黄陶在,太子性命无礙。”

很简单,黄陶若不怀二意,对三皇子忠心耿耿,坚决不会把他自己赔进濯缨园,太子一死,他这个活口便难脱嫌疑,他既然去了,一定会保太子平安无事。

“那三皇子……”旖景很觉头痛,若让四皇子登基,黄陶成了功臣,于楚王府、卫国公府更加不利,而事到如今,旖景更加笃信,当年长兄随太子往濯缨园遇刺,必是黄陶背后安排,在刺杀太子的同时,也没有放过长兄。

三皇子当年还要倚仗卫国公府的助势,应当不至于暗害长兄,但显然他也不会为了长兄阻止黄陶,采取的是放纵暗许的态度。

旖景想到这点,忍不住暗暗咬牙,可眼前情势,与三皇子为敌显然不是明智之举。

“倘若仅是如此,不足为虑,我担心的是三皇子……他不会再回京都。”虞沨沉声说道。

☆、第五百六十九章 奸细入宫,“云雀”现形

远庆九年四月,锦阳京因为科场舞蔽、鼓司昧告两大案件,导致国戚孔、陈两大家族相继遇祸,中书断事被禁居私邸待察,陈鼓司已经被罢职候审身陷大狱,便是市坊平民,也感觉到太子与庆亲王间的剑拔弩张,更遑论对恃两党。

天气回暖,京都气氛却早无春寒料峭时的喜庆宁怡,各府春宴无声无息地取消,鲜菲盛发的京郊也再罕见香车宝马,遑遑都城笼罩于一片看不见的阴霾里,人人提心个个吊胆,都等待着蔚蓝如洗背后酝酿的那场雷暴,会在某个猝不及防的时刻袭卷表面的风和日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