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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再许芳华(903)+番外

作者: 刹时红瘦 阅读记录

安然今日也受邀前来,但她家殷永中了举人后并未参与首届恩科,而是养精蓄锐准备三年后正式举行的春闱,虞沨对此表示赞同。

众人傍窗而坐,品着茶点瓜果,观望着底下夹道等候的人头涌动,一边说笑,一边等待。

忽闻前方传来礼炮鼓响,突地一阵喧哗。

“来了来了!”心急如焚的韦十一娘半个身子探了出去,却跺脚遗憾,因为不能一眼看清当头那匹金鞍玉马上男子的眉目。

卓应瑜却不慌不躁:“我家安郎自己都说了,最多中个二甲进士,头甲没他的份。”

雅室的门却忽被推开,秋月一头扎了进来:“世子妃大喜!晴空传回来的消息,国公府四爷高中探花。”

旖景尚未回过神来,十一娘一个虎扑朝向秋月:“我家的呢我家的呢?”

秋月长吸一口气:“婢子给十一娘贺喜,顾公子高中头甲状元郎!”

于是小小的雅室爆发出一片欢呼雀跃。

而这时,宫城之内,四皇子刚刚登车,也是一脸沾沾自喜。

顾于问高中状元,哈,真没想到!自己还真是眼光独到。

☆、第五百五十三章 高中之后,并非添花

远庆八年九月,大隆首批进士诞生,披宫袍,赏恩荣宴,二、三甲排名前列之未立三十者,选入庶吉士,凡三十以上者按排名或留六部观政,或授给事中、主事等官,或外放地方府推官、同知、县令县丞等。

在世人眼中,这批经科举擢远之士大多仕途光明,尤其头甲三人。

于是三人乘鞍游街尚未结束,名姓已经在市坊间广为传扬,甚至连探花郎苏明尚未成婚之事也被传得街知巷闻——大长公主为了将苏明的“出现”引起人言议论降至最低,替他议亲事并未兴师动众,又未过大定,因而世人竟多不知不觉,这也难怪,虽苏明受到家族承认,高门望族大多还持着观望态度,料想着大长公主待这位庶子甚难毫无芥蒂,都没有急赶着攀交联姻,再低些的门庭,对卫国公府只有仰望,想攀交也没有门路。

状元顾于问为韦相佳婿之事自然不是秘密,引起道旁雅室里围观的闺秀们好一阵叹息。

至于榜眼,据说是西安府人士,已经是年过不惑,不消说已经娶亲,再者其貌不扬,比起那两位玉树临风的状元、探花实在不够吸引,闺秀们大多一眼晃过。

当以顾于问为首的状元郎玉马金鞍打茶楼下经过后,旖景这一批“亲友团”就自发解散,各自回府等着庆贺。

当得贡士功名参与会试者,只定名次而无落第一说,故除了安然,各自家中都出了一名“进士”当然对于世家而言并非大庆之事,毕竟其子弟入仕没有寒门般艰难,不过也都明白这批进士是天家将来着力培养之新兴势力,不是普通世家子比得,也算为家族添了一笔政治财富。

旖景自是顺路就回了卫国公府,可她并未见到门前点炮热庆。

探花郎尚在游街,入宫参加传胪大典的苏三兄弟却已经回府,都在远瑛堂的偏厅里正襟危坐着。

丫鬟婆子远远站在廊庑两侧,瞧见旖景入内才有人进去通传,看这情形,有些商议要事、闲人勿扰的架势,旖景连忙喊住玲珑,问得父亲叔父皆在,便称自己先去见国公夫人,迟些再来问安。

也就是在黄氏那里走了个过场,旖景便去见了二婶、三婶,刚刚转去董音那处,见她捏着鼻子喝着一碗苦盎盎的药汁——董音进门数载尚无身孕,她早就开始焦急,旖景听说黄氏最近也一改“无为”声称子嗣传承乃家族兴旺大计,劝说董音当以贤良为重,给苏荇纳妾。

“这是什么药?”旖景问道。

“是祖母请的太医开的方子。”董音笑意里有些苦涩。

“可是夫人又逼迫于你?”旖景问道。

董音拉了旖景坐在挂着樱红纱帐的软榻上,轻轻摇头:“婆婆她只是劝言,并没插手我这院里的事,甚至处处为我考虑,说可以暂时不提纳妾的事儿,先给两个通房停了药,若有了子嗣,留子去母,把孩子记在我名下……世子是嫡长孙,我迟迟未有身孕,换在别家大多也是这般处理,并不能说婆婆逼迫。”

苏荇身边儿原有个大丫鬟,虽卫国公府并没有先备通房的惯例,可董音见那丫鬟本份,就作主开了脸,后来又把自己身边一个陪嫁丫鬟提了通房,但仍是丫鬟,还没有抬成姨娘,避子汤更是不曾停用。

其实黄氏的“劝言”卫国公与大长公主一早知道,大长公主对此“贤良”之建不以为然:“我们是公候门第,相比无爵之世家更要避忌庶子为长,再是留子去母,大郎与音儿到底年轻,将来音儿若有了嫡子,把前头这个记在名下的怎么安排?便是乱家的根本。”大长公主有心再等几年,董音实在无孕,再商议该当如何,却让卫国公先别把她的想法透露给苏荇夫妻:“荇哥儿是好孩子,并没有为此刁难音儿,他心里有数,可音儿将来是主母,也得心有主见,肩头上得扛得住压力,咱们太过维护反而对她无益,不搭理就是,若是这般,音儿还听丛了黄氏的软言逼迫,再教训她。”

“嫂嫂也别太心急,我听说别家府上,也有进门数载才有身孕的事儿,并不稀罕。”旖景也没有胡乱支招,苏荇到底是世子,他的嫡长子将来也得袭爵,子嗣的确重要。

董音却也不想多提这事,心事显重,话就不多,旖景坐了一会儿,就说要去见几个妹妹,哪知刚刚出了松涛院,便遇见了玲珑,说是四爷已经回了府,大长公主让她请旖景去远瑛堂。

旖景心头微讶,与玲珑说着闲话到了远瑛堂,见还是刚才那番情境,廊庑里仆妇个个垂手屏声,就连玲珑都没跟进正房,只是替旖景打了帘子,指向右侧偏厅。

偏厅里靠北设立的一方松客寿山的紫檀屏风下,大长公主穿着一件明蓝锦禙坐在罗汗床上,刚刚游街归来的探花郎苏明还未换下那身披红宫袍,只取了冠戴,坐在右侧下首的官帽椅里,神情并不见早先玉马金鞍上的意气飞扬,甚显沉肃。

旖景原先看四叔更像三叔,比父亲显得亲和,又比二叔的文士风范略增沉着,今日见他这样的神情,倒觉得与父亲更加神似了。

等施了一围礼,旖景便在大长公主的示意下走去坐在她脚边的锦墩上。

“你四叔中头甲的事,果然被远扬料中。”大长公主脱口就是一句,看向苏明的目光里就微透着歉意:“我当初一心想弥补明堂的遗憾,料想并不周全,早知如此,还莫不如稍缓让你入籍。”

旖景更讶,听来四叔倒不想中这探花一般?

就见苏明起身长揖,旖景连忙起身避于一侧,听他说道:“母亲此言,让儿子甚是惭愧,儿子得以认祖归宗全凭母亲宽容,再者既为苏氏子弟,自然也得承担人子之责,既怀入仕之心,更不该为避风险趋安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