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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再许芳华(794)+番外

作者: 刹时红瘦 阅读记录

一片欢呼雀跃。

哪知没成行,四皇子府的婢女就来了,果然对江月十分客气:“秦妃才到彩棚,就挂念着娘子,专程嘱咐奴婢来请娘子过去陪着说话。”当对旖景时,却是一副爱搭不理十分勉强的神色:“也请世子妃陪同娘子前往。”

大长公主听了这话不由蹙眉,就连老王妃都十分难得地看出秦妃是有意捧高江月,狠狠瞪了那婢女一眼。

小谢氏却兴灾乐祸:“月娘这就去吧,你也忙了整晚,别牵挂这边,好好陪秦妃说会子话。”得意洋洋地横了旖景一眼,看秦妃对苏氏姐妹的态度,今晚世子妃活该受辱。

哪知世子妃更是爱搭不理:“有劳秦妃记挂,只我今日不得闲,就不去叨扰她了。”

那婢女万没想到世子妃会直言拒绝,不由呆怔。

旖景只对两位长辈交待“这就领了妹妹们去流光河畔赏灯”再没理会那婢女。

开玩笑,四皇子眼下还不是储君,甚至不是亲王,秦妃论来与旖景堪堪品阶相当,两人又是同辈,没得秦妃发句话,旖景就必须奉命的道理。

还“也请世子妃陪同娘子前往”谁爱搭理谁搭理,世子妃心情正郁闷呢,没空和你们虚以委蛇。

世子妃自然不知,这时一身男装长袍扮相的秦子若,待在车與里好一阵,极不容易盼得下人禀报了楚王世子的行踪,施施然拦了道,冲着侍卫们巧笑嫣然。

隔着车窗,虞沨听侍卫禀报道相府郎君求见。

琢磨了一番还是打开了车窗,哪知迎上前的却是个“女扮男装”。

子若姑娘抱揖一礼,一番“君子”套话:“自知冒昧,望世子莫怪失礼之处……家祖母染病,某甚感焦急,不敢贸然请江院使,知晓世子与江院使交厚,才来恳请,望世子能替家祖母请江院使诊脉。”

秦子若十分自得,心说楚王世子待旖景这般爱重,无非是因为世子妃在闺阁时不比常人,可见世子喜欢的是与众不同、超凡脱俗的女子,要论来,她也是如此,至少女扮男装参与上元联诗与士子们一较高低者唯有她一人。

又是出于一片至孝,世子应当不会拒绝才是。

满心期望的子若姑娘大大方方与世子对视。

哪知得了一句:“怕是得让七娘失望了,我与江院使并非交厚,还欠了他救命之情,实不敢再劳烦先生。”

子若呆怔着,眼看车與轧轧前去。

好半响才展颜一笑,才品出众,对妻子情深不移,半点不受旁人诱惑者,世间唯有沙汀客一人。

她的眼光,原是极好的。

☆、第四百八十五章 姑嫂情谊,无端挑衅

今日宽敞的青雀大道像极了一条披光载彩、冰雪初融的河流,分明是潺潺流动并未塞拥,可那“水流”总不如往常顺畅。

这条可通数十辆车與并行的大道两旁,放眼看去皆是贵族名门搭建的灯轮彩棚,火树银花流光转影。

彩棚下隔开些微距离,是一字排开的夜市摊挡,各类小商品琳琅满目,从钗环脂粉到糕点小吃一应俱全,当然最多的还是各色花灯,十二生肖、牛郎织女、花鸟鱼兽总之是花样迭出让人目不睱接。

摊挡前的人流最是拥堵,而用栅栏隔开处,才供车马與轿通行,东西两侧各留了数丈,只供车轿随从单行,故而行进虽不拥堵,总归不如往常顺畅。

大道中间,搭起一排几疑望不到头的临时演台,有歌舞杂耍纷呈,吸引了更多的人流或是驻足或是穿插观看,有红袍铁甲的禁军掺杂其中维持秩序,杂而不乱。

虽是上元佳节,还是鲜有贵妇贵女仿若市井百姓般徒步游览灯市,大多都是乘坐车轿,不过可以大开车窗轿帘观望游赏。

人流如织、香车如云,楚王府与卫国公府小娘子们出行也不讲往常的排场,旖景携着安然共乘一车,趴在窗边看着沿途热闹的倒成了秋月几个丫鬟,姑嫂俩并肩坐在软座上说话,全不受外头的喧嚣影响。

话题自然是太后破天荒的这次诏见。

安然微垂着脸,发鬓依然染着两朵红云:“如姑姑来长街传太后娘娘诏请,我心慌得不行,还是三妹妹在旁鼓励安慰,说有祖母与嫂子在那边照应着不需担忧,叮嘱我就如往常般,只要莫失闺秀气度就是……娘娘甚是和气,就问我往常在家喜好,听说是与国公府的娘子们在一处听学,娘娘连连说好……皇后娘娘赏了一枚金凤衔珠的簪子,贵妃也赏了一双玉镯……太后娘娘又问今年芳林宴我是否有所准备,让我与嫂子好生请教诗词……都是些家常闲话,我不敢多言,就是有问才答罢了……嫂嫂,不知我今日可有失仪之处?”

旖景拍着她的手安慰:“你做得极好,太后与皇后对你赞誉有加,都说咱们宗室女子大多有些娇蛮,属你最是沉静。”

安然双靥更红,眼睛却亮了起来,不由自主地往旖景身边依靠过去。

她从没想过会有同太后皇后共座而谈的时候,从来不敢肖想。

自打知事,就听乳母提点谨言慎行,小小的孩子,就看出祖母对她的厌恶,父王也一贯严厉……二婶从来对她就没有好脸,说话时尽是冷嘲热讽,她身边只有乳母,可惜也病逝了,是乳母重病迁出庄子里静养时,告诉了她生母的恶行。

长兄虽然温和,对她最是关切,可想到长兄之所以“病弱”是生母一手造成,她从不敢接受这份关切,心里愧疚难安,只好疏远着仿佛才能自在些。

生母害了王妃与长兄,她怎能奢望家人的关爱,多少苦楚都是应当,因此无论下人如何横蛮无礼,她从来没想过诉苦告状。

也许这一生只能如此了,将来出嫁,夫家若知她生母的罪恶,也不会善待于她。

安然晓得自己在王府里的尴尬处境,故而无论安慧多少挑衅,她从不会争辩,虞湘欺负打骂她,她也只是一个忍字。

其实最轻松的辰光就是每隔两日去卫国公府听学,尽管苏二娘、苏三娘都不是和睦友善的人,却也不会像安慧与虞湘一般欺负她,只要她沉默不语,就能得到安静。

她爱惜这一段辰光,喜欢听先生侃侃而谈,沉侵在琴棋书画的雅致里,似乎唯有这时,她才能感觉到自己贵为宗室女子,不同于贫苦人家的女儿。

从来最羡慕的人,就是国公府五娘那般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言行无忌,飞扬恣意。

可她从不敢主动与五娘交谈。

是从什么开始,五娘开始主动与她促膝谈心,为了她和安瑾与安慧争执,有了可口的糕点或者难得的好茶,也都想着她与安瑾。

她与安瑾都是在富贵乡里举步为艰的人,头上顶着宗室的明亮光环,受的却尽是冷眼嘲笑,一言一行都要小心翼翼,而相比安瑾有二叔维护疼惜,她更加形只影孤。

所以,就算五娘屡屡示好,她也从不敢奢望当真收获突如其来的友好与关爱,依然是以沉默谨慎相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