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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再许芳华(781)+番外

作者: 刹时红瘦 阅读记录

旖景冷眼看着黄江月悲痛欲绝,咬牙切齿,而太夫人面色灰败,实在不忍,才劝了一句:“弟妹,大舅舅自该晓得怎么作为,眼下外祖母为三舅的事也伤着心,让老人家清清静静地休息一阵才是。”

江月却并非多为三爷悲痛,痛的是三爷这么一瘫,她彻底没了娘家撑腰,今后在王府的日子更是举步为艰,听了旖景的话哪里甘愿,待要讽刺几句,及时摁捺住了,只坐在一边垂泪。

哪知等到建宁候回来,说道顺天府尹果然扣下那商贾问话,还不及用刑,右丞就亲自来了,也是关心案情,才晓得商贾与右丞的关系,那商贾又矢口不认报复的事,只说自己买了个清倌,还没来得及消享,就被三爷强夺了去,商贾只听下人说“强人”自称是建宁候府的人,甚至不知是三爷。

“因无凭无据,又当着右丞的面,顺天府尹也不好逼供,把人放了回府。”

旖景还以为江月不会罢休,哪知江月一听对方是右丞的“姻亲”态度竟然大变,反而抹着眼泪说右丞本与父亲交厚,万不会包庇凶犯,那商贾应当无辜,不知是父亲得罪了什么人,才会遭至狠手。

江月自有计较——父亲瘫痪已然是不能更改的事实,而自从自己遭了圣上斥责,唯有秦妃亲自来过王府安慰,话里言间,很为自己不平。秦妃与旖辰两姐妹本就不合,这番主动示好,当然是有笼络的心思,虽说二伯明面是太子之人,被“安插”到了四皇子跟前,就她分析,二伯未必没有见风使舵的心思,将来储位归属还不好说,太子不提,三皇子也没有十分胜算,万一四皇子最终获胜……

与秦妃交好有益无害!

哪会为了这无头公案与秦右丞结仇。

太夫人听了江月的话也觉心如冷灰,又始终觉得这事实在蹊跷,但她已没有心力再追根究底,当着众人的面,只对建宁候意味深长地说道:“老三今后瘫痪在床,得靠你这个长兄照顾维护,你答应我,就算将来分家……你也不能置老三一家不顾。”

父母在不分家,太夫人这是担心将来她撒手西去,建宁候为置三爷不顾。

建宁候自是毫不犹豫的应诺,话更说得意味深长:“母亲放下,三弟的衣食饱暖,一世都是我这长兄的责任。”

太夫人终是一叹,闭目不语。

却说三爷,清醒之后知道自己就此瘫痪,险些又再昏死过去,有气无力下尚且声嘶力竭,要把“凶犯”碎尸万断。却听江月支开了四郎,把那商贾的身份一说,三爷目瞪口呆,过了足有两刻,才咬牙说道:“就算如此,也不能放过了他。”

“父亲说得轻巧,无凭无据,你能奈人家若何?他可不是普通商贾,身后有右丞为靠,能随随便便就定他的罪?这事论来父亲也太冲动了些,怎么不打听仔细对方的身份,事已至此,只能息事宁人,眼下若得罪了秦家,于咱们更加无益,更休论报仇血恨,父亲,咱们只能暂时隐忍。”江月语重心长,这时再无肝肠寸断之态。

黄三爷原是睚眦必报之人,哪里能忍受这般“深仇大恨”无奈已经成了个废人,女儿又不愿为他出头,儿子更是个没用的阿斗,只知守在床前尽孝,压根不理会黄三爷那些“若是男儿血性,当替父手刃仇人”的疯话。

四郎正是得了建宁候的劝警——顺天府尚无定案,凶犯是谁更不可知,万不能冲动妄行。

三爷成日躺在床上叫嚣,性情比从前更暴戾十分,渐渐连三太太都不敢近身,只让两个姨娘榻前侍候。

过了些年,再遭接二连三的打击变故,眼见着再无望报仇雪恨,三爷最终含恨而亡于某个夏夜,据说临死前仍将秦右丞念念不忘,难以瞑目。

☆、第四百七十七章 如此“扭转”,未知祸福

黄三爷遭打瘫痪在床,自然会在锦阳京里引发一场议论,于是贵族们也都晓得了三爷这回巴结秦右丞是马屁拍在马脚上,为了讨秦右丞的好,哪知得罪了人家如夫人,男人们倒是多有同情——

“要说秦右丞也太纵容了些,多大件事,至于闹得这般收不了场,把人打瘫了。”

“这回可算是得罪了建宁候府。”

“秦家与卫国公府也是姻亲,总该有个交待吧。”

——以上多为勋贵,与秦相一党不合。

“交待什么,眼下无凭无据,一交待岂不成了此地无银,我看右丞往常也不是跋扈之人,这事想来或许真与他无关也不一定,再说候府那三爷,实在也太不成器了些,多大年纪,过个三两年就该抱孙子了,还跟那些年少轻狂的纨绔一般,不说这桩,有多少回为了那些蟋蟀斗鸡仗势强夺,也不知得罪了多少人,真真自找。”

——这当然是偏向秦相一党的言论。

众人擦亮眼睛坐壁上观,也只瞧见建宁候隔三差五就往顺天府去,卫国公也去过两回,顺天府尹卯足了劲儿走访调察,可一时难有定论,也就是五城兵马司因为这桩恶性案件加强了各处市坊的防察,候府与相府相安无事,无关之人自然也不会多事,渐渐也就平息了议论。

城防再怎么严瑾,也防不住有人埋伏打黑棍,总归是黄三爷就这运数,引人一叹罢了,甚至这一桩恶事连江月那桩“丑闻”都没有掩盖,内宅妇人们议论起来,那就更没个“是非分明”。

“难怪候府七娘是这品性,可不应了那句上梁不正下梁歪,有个这么不知收敛的父亲,听说三太太也是一昧软弱糊涂,还能教育出个大家闺秀来?也难怪虞二郎那桩婚事,多少名门都明白结不得,偏偏是候府三房上赶着去,急着三两月间就六礼告成,感情生怕将军府反悔。”

“要说来候府七娘待嫁闺阁时看着倒还乖巧,谁知道竟是装模作样。”

“你们没见着世子妃早就与她疏远了么,听说添妆都没去,世子妃历来待姐妹最是和睦的,自家就不说了,候府六娘与世子妃就是情同手足,再有王府里那两个女儿,与长嫂也都亲厚。”

“世子妃倒是义气,你们听说没,卓尚书那侄女,不是早年议论她命硬克死父母,婚事上一直艰难,尚书夫人也不当真尽心,这回天津卫安家到尚书府提亲,卓夫人问也不问就拒了人家,还是世子妃听说后暗下察访着,得知安家郎君才品出众……卓夫人立马就松了口,听说已经换了庚帖。”

“若非候府七娘太过跋扈,挑着回门礼挑唆得娘家去王府兴师问罪,世子妃能不替她转寰,候府到底还是世子妃外家呢,这么一闹,世子妃能不尴尬?就这样也没因此疏远候府,听说三爷这场事故,立即就去看望,若换成我,摊上这么一个惹是生非的妯娌指不定有多气恼,哪管她如何。”

“听说呀,黄三爷遭了这么大的罪,当女儿的还上赶着去四皇子府讨好陪罪,也难怪建宁候没那底气硬逼着顺天府尹扣人审问,养了这么个闺女,为着争风吃醋能挑唆娘家闹去夫家撑腰,亲爹挨了打她反而息事宁人,黄三爷真真好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