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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再许芳华(777)+番外

作者: 刹时红瘦 阅读记录

原来就黄三爷的“处置”三人已经商议过多回,卫国公因是姑爷,并不便太多插言,虞沨却直言不讳,指出黄三爷狭隘阴狠,若不彻底断绝他的仕途,让他再不能兴风作浪,将来必成隐患,可建宁候始终有些犹豫,到底是亲兄弟,打断骨头连着筋,想着五娘的事并无实据,万一冤枉了三爷……仍偏向于搅和了三爷这回调任的事便罢。

月初一场闹剧,建宁候又听了黄三爷那番恶语,才觉得心肺俱冷,三人又碰头商议了一番,建宁候始终难下决断,还是虞沨提醒——即使黄五娘的事难察实据,可三爷夫妇头脑简单,眼下黄江月已嫁,他们连个商议的人都没有,其实只需一二试探,让他们露出马脚不难。

就算不能因此把他们送去衙门依法定罪,建宁候一旦确定三爷是五娘“恶疾天折”的帮凶,也再不会有任何顾及。

三爷与江月心狠手辣至此,全不顾及血缘亲情,建宁候若再心慈手软,养虎为患,必然引火焚身累及全族。

趁着已是腊月,离新岁不远,各府名下的农庄田户都要赶回主家对帐纳产,自然少不得管事仆妇从郊野赶回,奉供收成的粮米蔬果,建宁候知会下去,有意让五娘从前的侍女,那个收了黄江月送去的衣裳,首当其冲患了痘疹,却饶幸逃生名唤青梅者随着管事归府。

青梅得了叮嘱,有意“买通”三太太身边管理衣裳钗环的香蕊打听,把当时收下的几套衣裳形容了一回,问香蕊可曾留意果然是三太太日常穿着的衣裙?

香蕊自然把这事禀报了三太太:“隔了多久的事,青梅还念念不忘,奴婢只觉得孤疑,问她才知,原来是六娘还惦记着,又遣了人专程去农庄里头问她。”

三太太唬得心头乱跳,忙问香蕊怎么做答。

“奴婢哪还记得,不过因着往日当差仔细,太太的衣裳钗环哪些赏了人都记在本子上,却没先答允青梅……总归太太怎么嘱咐,奴婢就怎么答复。”

结果三太太二话不说就逼着香蕊交了记录,并叮嘱她回应青梅,就说察了本子,衣裳果然是太太穿旧了闲置着没用,后来才赏了下去。

当晚三爷喝了花酒回来,三太太便让香蕊守在门外,两个在屋子里嘀咕。

香蕊得了这机会,光明正大地听了墙角。

“六娘总盯着这事不放,我心里总不安稳,要说当年那事……你我都被瞒在鼓里,也不知二哥是个什么用意,拿了那盒子衣裳来,还用几层棉布包得严实,只交待让月儿收着,等时机合适再交给五娘的丫鬟们……还是月儿聪明,就想到那衣裳不对劲……后来五娘得了痘疹,月儿才叮嘱我千万别说漏了嘴,我才知道这衣裳上有疹毒……月儿主意大,也不知怎么反而拿捏住了她二伯,诈了千余两银,还争取她二伯搭桥牵线,攀附上宗室……只眼下六娘还不罢休,都隔了多久了,这该怎生是好,月初又才闹了事,我也不方便再去寻月儿商量,要不二爷与她二伯碰碰头,商量个一了百了的法子出来?”

“一个出了阁的丫头片子,能折腾出个什么花样来,你那样处理就不错,怎么一了百了,难不成还能灭了六丫头的。?任她折腾吧,不过得给二哥叮嘱一声,免得他那头再出了纰漏。”

话传到建宁候耳里,简直就是五雷轰顶!

次日果然发现三爷去了外城找黄陶“碰头”。

“再无可疑,再无可疑!果然是这几个狼心狗肺、猪狗不如的东西,枉我还顾念着手足亲情!当年六丫头就怀疑……我还责骂她疑神疑鬼……三弟妹好个贤良妇人,害死我一个女儿不够,还想着把六丫头也一了百了!此仇不报,我枉为人父!”建宁候说出香蕊探听的那番话来,忍不住捶胸顿足,七尺男儿泪如雨下。

卫国公也劝不出什么话来,只能陪着大舅兄喝下几盏闷酒,不无担忧:“就怕三爷真对六娘不利。”

虞沨却摇了摇头:“三爷就算有这样的恶意,却也没这样的手段,再说他虽然蛮横,却还没有愚蠢透顶,这事闹将出来对黄陶更为不利,三爷犯不着替黄陶收拾残局,黄陶眼下捉襟见肘,廖家那么大的亏空他还找不到银子填呢,不说无睱他顾,以黄陶谨慎的性情,也不会冲动妄为,物证尽毁,六表姐也察不出什么来,若她再出了意外,才更让人疑心。”

建宁候连连喝了七、八盏酒才算冷静下来,两眼通红:“我已决断,就按沨儿的主意行事,但这事国公爷与沨儿莫要插手,五娘的仇,由我这个父亲亲手来报。”

三人无心多坐,只议定计策后就分道回府,虞沨与卫国公同路,半道时忽然想到一事,提醒了一句岳丈:“黄陶走投无路,又得筹银子分四殿下‘红利’,还打算准备本金另谋门路让廖大东山再起,或许会把算盘打到国公夫人身上,虽也是夫人的陪嫁,论理岳父不好干涉,晚辈们更不该插言,不过小婿一想到黄陶琢磨用这些银子祸害大舅兄与旖景兄妹,心里实在不畅快……”

卫国公很能理解女婿的偶然“狭隘”伸手拍着虞沨略显单薄的肩头:“沨儿放心,就算黄氏有心贴补黄陶,她一贯‘贤惠’,掌了多年中馈也没私心敛财,又没有娘家倚仗,当年太夫人可不曾厚待庶女,虽顾及着是与国公府联姻,事情不能做得太显眼,那些陪嫁产业实在算不得上佳,刚刚够及体面罢了,这些年黄氏苦心经营着,也没有多大收益,她终归还有亲生子女,贴补也是有限,黄陶又被出了族,黄氏不敢动帐面上的现银贴补,应当也只能转让嫁妆里的田产,仓促之间更卖不上什么好价,她若行动,我再想法子找人压压价,不让她倒腾出大笔现银就是。”

没过多久,苏荇兄妹三人分别收到自己亲爹莫名其妙送的礼物,同样都是田契,旖辰没怎么上心,那两个却问了个仔细,才晓得卫国公以低得不能再低的价钱从黄氏手里买了这些田产,虽算不得上好的良田,却都是在风景清丽的郊野,没事建个庄子玩乐也还不错。

再说建宁候,从平安坊骑马回府,心里的郁气与阴戾尚未消散,就听说了候夫人被太夫人责罚,禁足三日在佛堂静思己过的消息,不难打听出来龙去脉。

原来这时,天子已经下令宗人府责斥黄江月,又驳了虞洲请封三品夫人的折子,事情就不受控制地宣扬出来,贵族们都晓得候府三房养出个妒妇,江月自然成了贵妇们茶余饭后的消遣,用她来教导女儿——切切不可跋扈多妒!

候夫人有个姐姐,也是嫁进锦阳世家,听说这事后心里疑惑,这日来串门儿,顺便打探得果有此事,忍不住发表见解:“妹妹怎么糊涂了?你可是候夫人,怎么能由着侄女挑拨着去楚王府闹事,要说来虞二郎的贵妾早就进了门,若七娘容不得她,当初何必答应了这门亲事,谢宜人是老王妃的侄孙女,将军夫人的亲侄女儿,有这么一层因由在,自然难得拿捏住,要不多少家都拒绝了虞二郎这门婚事,还不是怕女儿将来受屈,偏偏候府三房明知如此还结了亲……论是多大的委屈,七娘都不该在回门礼这日生事,挑拨得娘家人上门兴师问罪,那可是堂堂亲王府,礼法自是比普通门第更要森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