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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再许芳华(770)+番外

作者: 刹时红瘦 阅读记录

黄江月自然不敢当着老王妃的面再说那一番话,这时讷讷无语。

旖景“悲痛欲绝”地摇了摇头:“我也想不明白,你我原就是表亲姐妹,眼下更近了一层,比外人自当更加和睦,怎么你反而会在我背后狡言中伤,让外祖母对我诸多误解。”

黄江月自己虚伪做作时毫无感觉,这时看见旖景这般惺惺做态,只觉咬牙切齿,恨不能一巴掌将面前人的假面拍落在地。

如何甘心被旖景坐实罪名,若是如此,楚王府哪还有她立足之境?

可今日眼看着是不能全身而退了……

虞栋与小谢氏自从看见药中无毒后,沉默得就像两尊石像,绝不会替她开脱,虞洲更像个影子,任凭她匍匐“申冤”也没有一字一语援助,这一家人,摆明是要独善其身,让她一人承担罪名。

而老王妃今日也是彻底厌恶了她,只怕恨不得让虞洲写下休书!

那就当真只有一条死路了,倘若就这么被休回候府,就算有祖母心疼维护,也会沦为满京都贵族的笑话,她哪还有颜面苟活?

若不想被休,其中一个选择就是将虞栋夫妇招供出来,哭诉自己是被逼无奈,既嫁从夫,也只能听从于翁爹婆母,可这却是一条下策——就算有候府撑腰,不容虞洲休妻,只怕老王妃一怒之下再兼楚王一家的煽风点火,会立即逼得二房分居立府,导致这般地步,她还哪能被夫家所容,将来的日子也只有水深火热。

夫家是她眼下的唯一倚仗,绝不能让夫家舍弃,沦为人言笑料、无处容身。

只能忍辱负重。

当然只能选择认罪,一力承担,保虞栋夫妇不受牵连,他们心有顾及,才不会斩尽杀绝。

黄江月脑子里十分清楚,之所以“死不认罪”也是为了让旖景出面逼迫,眼下她越是百口莫辩,虞栋夫妇才越是悬心吊胆,直到世子妃“大发雌威”逼得她如临深渊再无退路……到那时再承认,翁爹与婆母才会如释重负,牢牢记住自己舍小我顾大家的功劳,将来再小意奉承着,为大局出谋划策,才有一地立足。

江月狠狠提醒着自己不能在这时认输,咬牙摁捺住动手的冲动,同样泪眼凄凄:“就算我对长嫂有所误解,又不甘身边有个贵妾相逼,忍不住心头委屈才在家人跟前哭诉,虽说有错,可我的确没有串通外人诬蔑长嫂的恶意,今日听马大夫的话,我当然不疑饮食,那是因为眼下婆母掌着中馈……想来想去也只有长嫂转赠的补药。”

这番辩辞实在毫无力度,旖景哪能不知江月别有他意?可是也乐于和她同台唱这一出。

众人只听世子妃长长一叹:“弟妹,上茶礼那天我才转赠的补药给你,也只能是那时你才开始筹谋,你是新婚,自然不能出府,想买通外人只能请人进入王府,王府门禁森严,往来者必有备案,要察不难。”

话音才落,虞栋夫妇已是神情大变。

事关重要,当然不能委托给仆妇处理,虞栋为求稳妥,自己坚决不会出面,也不会让小谢氏与虞洲出面,江月一个新妇,自然只能借口身感不适请医,才能说服马大夫演这出戏,只要察明马大夫在这两日出入王府的记录,江月便是百口莫辩。

楚王府原本就有良医正一职,江月即使身有不适,也没有舍近求远到外头找大夫的理由,若非心怀叵测,哪个新妇在家有医官的情况下会如此兴师动众,触犯礼规?

虞洲这才“如梦初醒”上前跪地:“祖母,都是孙儿疏忽……上茶礼那日下昼月娘称肠胃不适,硬求着孙儿到外头替他寻医,孙儿万万不想她竟然是对长嫂心怀恶意,借机收买外人行嫁祸之事。”转脸又对江月怒目而视:“你还敢狡辩?既然这么信得过马大夫,他又怎么是旁人轻易收买得的,还不快认罪,恳请祖母与兄嫂宽恕。”

江月原本有舍身忘我的觉悟,却不想被虞洲抢了戏,还没来得及表现她的“忠孝”生生沦落到是被警告才不能不屈服的无可奈何之境,一口气没上来,险些被虞洲气得昏死,摇摇欲坠了一阵,这回那泪眼凄凄倒是半点没有掺假了。

☆、第四百七十章 终是难免,成人笑谈

旖景见虞洲认罪如此“及时”倒为江月暗叹了一声,情知没自己发挥的余地了,默不作声地坐在了虞沨身边。

太夫人有如五雷轰顶,她也早想到江月这回是始作俑者,可到底是自己的亲孙女儿,放在心尖尖疼了这么些年,虽有责怪之意,却不能忍心看江月在夫家沦落到无地立足的处境,才打算恳求旖景念在血缘亲情上,宽恕江月一回把这事遮掩过去,哪知旖景非但不愿,这时连孙女婿也来逼迫。

都当她老糊涂了不成,还看不清这背后也有镇国将军一家的计划,因由无非是为了“钱权”二字,否则江月一个新媳妇,为何不惜毁了回门礼也要为难旖景!

不过当着老王妃与楚王父子的面,自然不是理论这事的时候。

一时厅堂里,只有江月痛哭失声的叩首认罪:“祖母……”

“别喊我祖母,我没有你这样的孙媳妇!”老王妃听了虞洲的话,再不疑黄江月有任何冤枉,想到此女的阴狠狡诈,领着娘家登门闹事,挑拨得混帐黄三爷破口辱骂,恨不能将旖景逼死才罢休——不贤不孝到了人神共愤的地步,老王妃这时只恨不得把黄江月扫地出门:“你说,你究竟为何要害景儿,她可有半点对不起你的地方?就算你不认她是长嫂,也还是你亲亲的表妹!狼心狗肺的东西。”

太夫人一听老王妃这话实在厉害,出了一身冷汗,越发为江月担忧,也掩面哭道:“月儿,你怎能这般糊涂……就算心里有什么委屈,你与景儿原也不是外人,怎么不能好好理论,做出这样的事来……”还不是因为有人在后头逼迫!不过这话不能挑破,就算江月是因为受了公婆逼迫,老王妃也不会为此宽饶了她,虞栋到底只是庶子!太夫人心里门清儿,倘若彻底撕破了脸,最终吃亏的只能是自己孙女。

但太夫人这话也是在提醒江月,得强调因由有不得已的委屈。

大长公主听得连连冷笑,事情到了这个地步,黄家这位太夫人还打算着让旖景承担部分责任,就算人心都是偏的,实在也太过了些,一时想到都是因为太夫人处事有失公允,一昧苛待庶子庶女,养出黄陶与黄氏这对表面温顺心狠手辣的兄妹,上回就险些被他们串通害了旖景性命,虽首恶是黄陶兄妹,太夫人也难逃其咎!

当初她怎么说的黄氏?“温柔敦厚、贤良大度,一贯与婉娘亲近,必能善待婉娘的子女”大长公主若不是听了这番话,暗忖太夫人并非“慈母”难得对黄氏这个庶女这般爱惜,才相信黄氏表里如一,结果引狼入室。

感情在太夫人心里压根就不是真正疼惜外孙与外孙女儿,既不愿让亲生女儿为人继室,又舍不下卫国公府这门权贵姻亲,才让黄氏嫁进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