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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再许芳华(747)+番外

作者: 刹时红瘦 阅读记录

太夫人到底心软,答应再与建宁候商议。

建宁候早就对三爷游手好闲的败家行为十分不满,更别提眼下还怀疑三房害死了五娘,虽说没有实据,不过蛛丝马迹却已经明显——黄陶狼子野心,蓄养死士暗害旖景的行为毋庸置疑,眼下利用廖家那女儿巴结上四皇子,秦家便立即有“提拔”三爷的打算,这说明什么?——三爷无才无品,多年来不务正业,只知道斗鸡走犬,何德何能赢得秦相“赏识”?定是黄陶从中牵线,越发说明两人之间有所勾结,黄陶对黄家嫡系恨之入骨、暗怀怨恨,若三房没有私下助他,怎么独独会对三房如此尽力!

先是牵线搭桥,让黄江月嫁入宗室,紧跟着又要提拔三爷调任升职。

三爷那个废物能为黄陶做什么?

怎么想也只有五娘那一桩事。

自从云水僧出现,家中防备严密,尤其针对二房。

偏偏只有七娘带了私物给五娘的丫鬟,偏偏七娘幼时已经发过痘疹不怕染疫,偏偏那丫鬟就染了痘疹。

建宁候本就对当年五娘的死耿耿于怀,压根不信什么“命数福薄”之说,无奈那时察不到半点头绪,怎么能想到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会暗藏祸心!

黄江月当时才出豆蔻,谁能想到她一个弱质闺阁就有蛇蝎心肠,对血缘至亲痛下杀手。

并不显然的线索却环环相联,建宁候心里九成肯定女儿的死正是黄陶主使,三爷与黄江月暗助造成。

哪里还愿意让三房趁心遂愿?

建宁候义正言辞拒绝:“母亲,不是儿子贪财轻义、不顾手足,实在这些年间,三弟的作为越发荒谬,当年三弟好赌贪色,母亲只说他是年少轻狂而多有放纵,可眼下三弟子女都已成婚,难道还似当年?当初儿子因着手足之情,废尽心思才给三弟谋了个职位,哪知他不务正业,被言官弹劾,若非儿子与卫国公求情,他只怕连乌纱都保不住,儿子生怕三弟对四郎疏于管教,以致四郎学着他不成器,这些年在四郎身上用了多少心思,好在他还听教,考入国子监,儿子自认对三弟已经仁至义尽,这回七娘的婚事,公中定例并无亏薄,可三弟实在是得陇望蜀。”

太夫人叹气:“我知道,你三弟这些年是不成样,你并没有亏待着他,不过七娘终究是嫁入宗室,这嫁妆太过简薄,将来她在夫家处境只怕艰难。”

建宁候冷笑:“母亲,儿子也打听过了,将军府的聘金虽有两万,可那些聘礼实在算不得贵重,公中连着产业田庄等已值两万,也抵得过去了,若三弟真为七娘着想,何不用将军府的聘金置产陪嫁?什么都指望公中,若开这先河,今后府里其他几个女儿出嫁又当如何?太过厚此薄彼,血缘至亲间只怕会产生芥蒂矛盾,反而不利家族和睦。”

太夫人虽宠纵三爷,建宁候却始终都是嫡长子,候府的顶梁柱,见长子心意已决,太夫人也不好太过偏心,只好在自己的嫁妆里选了一处田庄补贴给三爷,劝他干脆用将军府的聘金给七娘“压箱”时间紧迫,只好让七娘嫁去王府后,再慢慢打听着哪里的田产、商铺合适再行购置。

三爷本就是爱财如命,得了两万聘金就琢磨着等江月出嫁后,立马入手早就看好的一只“火冠雪爪”又筹谋着伊春坊里的那个清倌风流俏丽,极得秦右丞心意,不如赎买出来,在外头寻个两进的宅子安置,连人带屋奉送讨好,还怕光禄寺少卿那官衔儿有半点不稳当?还有早允下怡红街茹姑娘的一枚满绿玉佩,那小妮子见面就问,生怕爷“背信弃义”是嘴上哄她玩儿,可不能在个妓子面前丢脸;还有眼看着就要过年,这一段总少不得应酬置宴、呼朋唤友,爷眼下虽还只是七品,因着入了秦相的眼,又得了虞二郎这个宗室女婿,这段日子身边多了好些巴结讨好的人儿,人家既看得上爷,爷也不能小器孤寒惹人笑话。

哪一处不需要花销用钱,把聘金都给了七娘当陪嫁,空手还能变出银子来?

于是三爷别说聘金,连太夫人给的庄子都“私昧”下来,只在女儿跟前暴跳如雷:“你大伯就是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半点不顾手足之情,一口咬着家规定例不松,连你祖母也说不服他……七丫头,你也别在意,堂堂建宁候都不怕名声扫地,你怕个啥,镇国将军和你二伯好得跟异姓兄弟,又是宗室,哪会在意儿媳妇的嫁妆,再说你陪嫁也不少了,我看就这么着吧。”

黄江月欲哭无泪。

将近嫁期,陆续有亲朋前来添妆,可黄江月原本预料的热闹场面却一直不曾出现,心情就更加阴郁。

来的除了亲戚,不过就是普通闺中好友,那些显赫门第——诸如公候府邸、高官望族竟都没有表示!

这情形太不应该,她可是嫁入宗室为妇,还是赫赫声威的楚王府,怎么没人上赶着曲意奉承?

便是从前见着她和睦友善的韦氏、卓氏、彭氏、杨氏几位娘子竟也无一登门。

黄六娘倒是专程为这事回了一趟娘家,给的妆奁只是几件普通首饰,态度依然不冷不热,半点没有因为她嫁去楚王府就不甘懊恼的模样。

直到亲迎礼前铺嫁妆这日,旖景竟然真的没来给她添妆!

黄江月这才当真相信了那日秦子若来添妆时说的话——

“恭喜阿月大喜……这下可好,你与阿景本就好得跟一个人儿似的,今后可是亲上加亲……我也又有一月没见着她人了,还是上月末她过生辰的时候……邀了好多人呢,十一娘、阿瑜、阿澜、阿柳都去了,啊,还有你六堂姐当日也在,我们还说起你来……也没什么,就是问阿景什么时候来给你添妆,哪知她说她并没打算……怎么那几个也没来?定是因为阿景不来,她们才躲懒儿了呗……哎呀,阿月可别误解了阿景,都怪我没说清楚,阿景哪会是因为怪你,不过你们俩今后是妯娌,她又早于你出嫁,不太好来添妆罢了。”

委实闺阁好友间添妆,不过是个心意,东西并不算贵重,黄江月不甘的是场面上的冷清,她一心嫁入宗室,图的不就是比普通人更尊重!

旖景出嫁前的热闹风光可是历历在目!

说什么妯娌不好添妆,彼此到底有层表亲姐妹的关系,依着世俗惯例,也应该来添妆贺喜。

想来是旖景真恶了她,再兼着这回是嫁给虞洲……一层是因王府内斗,一层只怕旖景心里始终介怀罢了,虞洲那人从前只知道围着旖景打转,谁知最终却娶了自己!

当初明明是她弃之不顾,却又不甘让给旁人。

黄江月恨恨的想:好个苏旖景,为了这些因由,便连表面情都半分不顾,定是她在韦、卓两个丫头面前说了什么话,那两个可是把阿景看成“北斗”眼下一个是相府千金,一个是尚书侄女,底下有多少贵女巴结讨好,她们两个只要漏出半点风声去,难怪自己受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