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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再许芳华(734)+番外

作者: 刹时红瘦 阅读记录

一定不能给两人私下接触的机会。

旖景又一转眼,瞧见杨柳也是心事忡忡的模样,便坐了过去,笑着打趣道:“上回听你家太太提起,阿柳正在议亲,眼下可是定了?”自从杨妃那场事故,旖景这边是绝没有泄漏出去半点风声,卓妃与韦妃却没管得住嘴,故而卓应瑜与韦十一娘都听说了杨妃“暴病”真相,原本剑拔弩张的敌对双方,随着杨妃刺杀太子妃挑破真相,韦妃才知自己当年是受太子妃的算计小产,再不怨恨杨妃,韦十一娘也没再因为“家仇”针对杨柳,兼着旖景与她们逐渐交好,韦、杨两家前嫌尽弃,韦十一娘也将杨柳当成了闺中知己。

韦夫人看着杨柳虽有些孤傲,性情却并不冷硬,又爱惜她精通琴棋书画的才华,更关键的是晓得世子妃与杨柳亲近,遂起了与杨家联姻的心思,打算为娘家侄子求娶杨柳。

旖景听杨母的口吻,似乎也认同这门亲事,想着应是八九不离十,这时才问杨柳。

杨柳面颊一红,狠捏了一下旖景的手指:“要好的这几个人,就数你年龄最小,倒嫁在前头,仗着已是媳妇的身份,就会拿我们打趣。”

“我是见你心神不宁,这才担心,却被你当成驴肝肺。”旖景笑着说道:“怎么,对冯家郎君不满意,阿柳瞧上了谁家公子,不怕说出来,我给你做媒。”

这回脚背上又挨了重重一踩,杨柳更是双颊染红,却忙不及地解释道:“我是想着应瑜的事儿,刚刚她和我说了好些话,我替她难受……”旖景歪过头看,却见韦十一娘正与卓应瑜有说有笑,评价着台上伶人的唱腔身手,就似笑非笑地看着杨柳:“我怎么瞧着,应瑜心情正好?”

杨柳轻轻一叹:“十一娘是个粗心的,拉着应瑜说笑,她也不好表露出来。”

旖景想到那时有意“结交”韦、卓两个小娘子,从表面上看,十一娘城府微深,卓应瑜倒是个直肠子,两年过去,岁数渐长,应瑜的性情倒真收敛下来,再不似从前一点就着。

真不知如此算不算好。

旖景便问:“我今日忙,倒没时间与她交心,出了什么事儿?”

杨柳摇了摇头:“还不是因为婚事,她也可怜,幼时父母双亡,连个兄长姐妹又都没有,虽说卓尚书与卓夫人待她不错,可应瑜始终有寄人篱下的愁苦,有的事情,终究是亲疏有别,这回卓妃小产,卓夫人一门心思都在亲生女儿身上,自然忽略了应瑜,她过了年可就十八了,婚事还没着落,前些时候有人去尚书府提亲,卓夫人却无睱顾及,婉言谢绝了。”

“可打听得是什么人家?”

“男方是大名府尹的族亲,听说家业在天津卫,父亲任着县令,那郎君今年及冠,原本定了亲,女子未过门就病死了,不过郎君本人德才兼俱,可担着个‘命硬克妻’的名儿,婚事上也不顺畅,故卓夫人一听这话,就不作考虑,应瑜心里却着急,这要是再拖延下去,今后婚事更怕艰难,但凡及冠未娶的男子,多少都有些因由,应瑜不信命数,称她自己就背着‘克死父母’的恶名儿,倒觉得只要德才上好,并不需计较太多。”杨柳说道:“以我想来,卓夫人也未必不知应瑜的情形,因着父母双亡,多少会被人挑剔,不过是这时顾不上她罢了。”

旖景也是一叹:“这也许只是其中一个原因,卓夫人怕也担心应下这门亲事,会被人议论她不为应瑜着想。”

杨柳点了点头:“所以说,到底亲疏有别,若是自己亲生,总不会在乎人言,就轻易错过了好姻缘。”

旖景不置可否,说实在话,她一直觉得卓家比韦家功利,当初为了讨好金榕中,连亲生女儿都甘心送去东宫作小,对侄女只怕更不会上心,韦家虽也出了个侧妃,却是当初天子册封,并非自己意愿。

眼下太子妃位虚悬,只怕卓尚书一心想着能让女儿扶正,哪有心思顾及侄女的婚事。

“这事儿我得管管,怎么也是关系到应瑜终身,这样,咱们先打听着那家郎君的仔细,若果真是个好的,再劝劝卓夫人。”旖景拿定主意。

杨柳又惊又喜:“阿景果然是个热心肠,若这事真成了,应瑜必会感怀你这个大媒。”

这事对旖景而言不过举手之劳,卓尚书一心巴结着楚王府与卫国公府,只要旖景出面,卓夫人必定不敢再慢怠。

这便是家族声望的益处,也难怪“权势”二字,能让世人执着难舍。

☆、第四百四十七章 表妹“企图”,原因仰慕

日间和姐妹知交一场小聚,到了夜色初降,中庭主院起居的屋子里灯火通明,沿着窗边的雕花大炕将将烧热,铺在上头的枣泥色薄毡,金银丝线织成的花鸟在明亮的光照下喜庆热闹,长方形的炕几已经撤下,取而带之的是张四四方方的宽大云脚炕桌,几个大丫鬟提着食盒进来,有条不紊地摆了一桌热膳冷盘。

才停当,旖景与卫昭自里间携手而出,两人这时都换下日间的大衣裳,穿着家常的窄袖掐腰夹袄,头发上的鬓花也取了下来,簪着式样简单的发饰,有说有笑地上炕挨肩坐着,卫昭正疑惑晚膳不过两人,怎么这般丰盛,又不像惯例那般隔几对坐,而是面向门帘儿共坐在西侧,瞧着倒像还有旁人,忽地就见屋子里一排莺莺燕燕的丫鬟矮了身,一边屈膝福礼,一边贺着生辰怡乐。

旖景受了万福,微一举手,秋月首先就忍不住了,除了鞋子上炕,挤着向北的位子坐在旖景身边:“世子妃,今儿个由奴婢来做令官儿,给您添酒,您可不能好像白昼般地狡猾,奴婢看得清楚,枉平乐郡主叫嚣得厉害,您当真没喝多少,分明一直在蒙混,又有涟娘、四娘、七娘几个打掩护,几个客人也心照不宣,郡主竟没发现,只当您今日人逢喜事精神爽,酒量猛增了呢。”

她一番轻轻脆脆地趣话说了下来,几个丫鬟依次都上了炕围坐,稳重有如春暮都一扫往日的守礼,侧着身子坐在炕沿上,笑着说道:“连奴婢都赞成秋月,今晚世子妃可得多吃咱们几盏敬酒。”

卫昭这才知道几个丫鬟竟是要与她们同席,又觉得新奇,更有几分不可思议。

如此情景,在卫家是绝不可能出现,论是主子对奴婢多少亲近,尊卑二字都是不可逾越的界碑,绝不可能这般同席踞炕而坐,呼呼喝喝着要灌主子饮酒,又见几个丫鬟毫无拘束,竟像是往常就习惯了般,卫昭心里更添几分羡慕。

旖景心细,记起下昼时卫家安排来的侍候卫昭的一个丫鬟翠螺这时还候在外头,忙让春暮将人请进来,翠螺看着屋子里热热闹闹的情形,又是稀罕又是恐慌,怎么也不敢往炕上坐,还是卫昭发了话,让她不需拘礼,这才心有忐忑地跟着春暮坐在炕沿上,到底有些不自在。

不过由秋月这个令官儿定了酒令,率先贺了旖景,强逼着她接连饮了三盏,几圈地令行了下来,翠螺也彻底放松了,她在卫家可没有饮酒的机会,哪知天生就有酒量,并不觉得那蜜糖似的酒水刺喉,一盏接一盏就没停过,越是兴奋,言辞渐渐就活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