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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再许芳华(664)+番外

作者: 刹时红瘦 阅读记录

小谢氏尚且在脑子里搜索建宁候府的三爷是个什么官位,又听虞栋说道:“黄三爷虽说荒谬些,候府嫡出的身份,眼下只是个七品,还是个虚职,站班的资格都没有,不过听黄二说来,这七娘真是个有城府的……”

话没说完,小谢氏已经炸了锅,气愤填膺下,尖着嗓子就是一声怒吼:“什么东西,一个七品的嫡女,再说建宁候府还出了那等子事,凭她还想择高枝,简直是痴人说梦!”言语中的先后顺序已经表明了态度,小谢氏最重视的,还是黄三爷的品阶,至于江氏出的那档子事,并不占关键。

虞栋被这一声险些惊得失手把茶壶砸在脸上,手忙脚乱地稳住,胸膛已经湿了一片,从炕上跳了下地,声音也拔高了几分:“妇人之见!你知道什么,别说建宁候身为长兄,总该提携一母同胞的兄弟,便是那位……待将来得了势,也不会亏待了功臣,别人是求妻求贤,咱们可得求智!”

“谁知道黄七娘是真智还是真傻,二爷也不能轻信人言。”小谢氏哪里甘心,虞洲可是她的嫡长子,将来是得袭爵的。

“别的不说,太后当年不也赐了七娘一个京都双华的名号,她既与景丫头齐名,才智能输到哪儿去?”虞栋完全被黄陶洗了脑,又想到自家儿子不尴不尬的条件,沉着脸说道:“你也清醒些吧,这些日子以来上蹿下跳,碰了一鼻子灰还嫌不够?眼下虞沨圣眷优渥,世人都看在眼里,又都知道他大疾已愈,将来必袭王位,咱们虽也是宗室,可将军之爵不世袭,眼下洲儿连谋个实职已属不易,又未娶先纳……别说那些显赫勋贵,就连官宦世家的嫡女,也不愿嫁过来,你还能把谋爵这事拿出去张扬不成?”

小谢氏嗓眼一噎,悲从心生,眼睛里含了两泡眼泪:“我不尽力,总是不甘,这事也不急,眼看着中秋宫宴近在眼前,今年不比往年,除了宗室高官,得重的勋贵世家都获了邀请,说不得宫宴上会有人主动寻我提说,往年也是有的……还不是那时一昧地企图着对门那个祸水!耽搁了这么些年。”

虞栋气得脸色铁青,连湿了的中衣也不换了,顺手取下一件袍子往身上一披,甩手就去了外院醒酒。

他这一走,正堂隔扇后单氏就转了出来,刚才两个主子争执声太大,她在外头听了个大概,晓得虞栋是想为二郎求娶建宁候府七娘,似乎那位与世子妃非但是表姐妹,还是闺中密友的关系?心里计较开来。

寻了个时机,单氏去了关睢苑,把今日耳闻告诉了世子妃:“奴婢听着,似乎候府三爷早有属意,托了候府二爷从中撮合,又说七娘多智,与世子妃交好,您不会对这么个表妹设防。”

旖景轻轻一笑,心说单氏倒是个机警的,凭着一言半句,起码能抓住重点,毫不吝啬地厚赏了银子,这日膳后与虞沨散步之时,把这事告诉了他。

“府里有你这个世子妃,二叔对儿媳妇的要求不得不注重在心智上头了。”虞沨听后,不以为意:“候府七娘那些个手段,咱们世子妃定不会瞧在眼里,不过有她这么个弟妹在中间兴风作浪也是烦扰,你若嫌麻烦,搅了这桩婚事就是,二婶本就不愿,倒不需咱们操心。”

旖景更不以为意:“江月一门心思要嫁入宗室,想是早锁定了目标,她要嫁就嫁好了,论二弟妹是哪个,横竖都是不能与我和睦的,倘若真是个清清白白的好女儿,嫁个二弟岂不可惜?”

听这话的意思,倒认为黄江月与虞洲是天作之合。

“看着吧,凭江月的心思,定能逼得二婶妥协,我猜她会先说服二弟,二叔与二弟都赞同了,二婶再不愿意也得让步,我就等着江月的手段。”旖景满面“善良无害”:“他们两厢情愿,咱们总不能棒打鸳鸯,这不〖道〗德。”

虞沨:……

小谢氏果然也想到虞洲,甚至等不及儿子休沐,遣人去了趟西山卫,把虞洲请了回来,开门见山地就抱怨:“黄七娘那时也常去国公府,你也是深知她的,还曾跟我念叨过,说她就是景丫头的跟班儿,一昧地讨巧奉迎,哪像个世家千金,半点不矜持,这么一个人,亏你爹爹还信她冰雪聪明,只不过是建宁候的侄女,亲爹又是个指望不上的,将来等候府分了家,哪有娘家可以倚仗,洲儿,你这回可得听娘的话,不能认可这门婚事。”

虞洲压根没将姻缘一事放在心上,只觉得除了旖景,娶谁都是摆设罢了,心不在焉地应了,转头就与院子里的美婢明月又闹了出水淹净房。

又说江月,当知黄陶除族,候府最心神不宁地就数她,压根没有心思去猜测江氏着了谁的道,已然既成事实,追究真凶还有什么意义?她只关心自己的姻缘。无奈家里出了这等大乱,女眷们一时也不敢再提外出的事儿,好在还有个对她言听计丛的爹,黄江月只得叮嘱三爷悄悄与黄陶碰面,打听姻缘一事进展。

得知虞栋虽点了头,小谢氏却不松口,江月心里着急,一番思量下,决定还是先说服虞洲——她知道小谢氏对虞洲十分溺爱,只要虞洲先定了主意,小谢氏也无可奈何,尽管就此一来,人还没有过门儿,就先得罪了婆母,那也是别无选择的事,江月相信凭着自己的八面玲珑、乖巧懂事,早晚会让小谢氏改观。

关键是怎么与虞洲见面,眼下便是旖景都已经出嫁,就算说服了祖母,放她去国公府探望姑母黄氏,也不可能与虞洲碰得着面,眼下江氏这桩风波未平,也没了去别家赴宴的机会,就连中秋宫宴,祖母也托病婉辞,不愿抛头露面引人侧目。

黄江月正在一愁莫展,却有好消息传来——

皇后得知黄母“患疾”特地遣了内侍与女官问候,一为探望,二来也是力邀候夫人出席宫宴,这无疑是皇室表明态度,力求遏制谣言——江氏是被陷害,德行无差,虽黄陶私下与廖家联络才致祸患,不过是一府私事,黄陶夫妇既已受惩,候府当堂堂正正,回避倒显得鬼祟心虚,岂不让人诟病?

皇后如此重视候府声誉,当然有她自己的考虑,金逆覆灭,朝中有了崭新格局,圣上虽有意推行新制,要见成效还得等上三两年后,眼下圣上重视之家族,一为卫国公府,一为楚王府,这两家本就是姻亲,而建宁候府又是卫国公府姻亲,挽回候府声誉,也是间接顾全卫国公府,举手之劳就能笼络两府的机会,皇后自然不会放过。

又有示意,年年宫宴,都是赏月听戏,太后也觉厌烦,今年才广邀世家名门,王公贵族,定了是在御花园里,一边观赏歌舞,一边让各府贵女与子弟咏月赋诗,一展才华。

显然,是为世家望族的子女提供缔结良缘的时机。

候府众位小娘子,长房已无待嫁女,三房八娘是庶出,本该低嫁,影响不大,四房几个女儿还小,又有皇家施恩,待过上两年,风平浪静再无人提说江氏这场事故,婚事未必会受影响,唯有七娘,她是嫡出,又已及笄,耽搁下去青春渐大,越发艰难,皇后既有明示,显然是想给个恩典,倘若七娘能在宫宴上展示才华,博皇后一赞,姻缘上当然会有益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