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重生之再许芳华(654)+番外

作者: 刹时红瘦 阅读记录

三皇子两道烟眉斜飞,看着孔奚临连连摇头:“我说小五,皇后若有你这憨厚劲儿,早被后宫那群母狼吃得不剩一根骨头,我若真娶了秦相这位掌珠,和太子打擂台的岂不就成了我?你说皇后娘家与亲王妃位娘家之间,秦相会怎么取舍?”

孔奚临一怔,顿时沮丧下来:“我是真觉得唯有秦家这个七娘,才勉强能配殿下。”

“靠着妻族夺储,原本也不是我心甘情愿,无非是省力的捷径罢了,而且这妻族,还得迎合圣心,秦家怎么是最佳选择?”三皇子又恢复了莫测高深,懒懒落子:“小五,你这回全盘皆输。”

两个对弈者不知,这时颇有远见的秦子若姑娘正在楚王府,她是跟着秦夫人前来拜访的,这会子秦夫人正与老王妃闲话,子若却缠着旖景到了关睢苑,似乎无意间说了一句:“听说五姐姐才去了吕家?我阿娘也去探望了吕太太,万幸吕御史熬过了这关,不过阿娘听吕太太言谈,似乎对世子有些误解……谁让世间捕风捉影的闲人太多呢,不过吕太太是个明白人儿,必不会妄信传言,可不听阿娘说了一番世子的品性,连那一丁点的误解都没了。”

旖景这才知道秦夫人的“居功至伟”。

晚间与虞沨说起这事,两人见解倒是一致——秦家这是打算要与太子擂台上见了。

“秦相或者以为,一旦圣上下令废妃,甄莲必不会坐以待毙,非得挑动太子违逆圣意不可,这么一来,弹劾太子不孝不贤的上疏只怕就会堆满御案。”旖景笃定道:“不过圣上最为注重的,也就几人之见,秦相这时笼络咱们的意图委实明显。”

“闹不起来,至少在新制顺利实施,科举任官小有成效之前。”虞沨却不以为意,一边执笔疾书,一边牵起抹笑容:“秦怀愚这是痴心妄想罢了,便是太子妃,也不是他预料的那么愚蠢,储位就算有变,也并非眼下,秦怀愚原本是谨慎之人,这次也不知是谁给他出了昏招,搞得这么迫不及待。”

☆、第三百九十四章 病榻之畔,风波暗酿

更新时间:20140427

辰正,旖景才梳洗妥当,正欲去祖母跟前儿请安,便听隔扇外头,夏柯一声短促却是满是疑惑的惊呼,紧跟着似乎与人交谈,依稀是男子的语音,却听不分明。

旖景蹙眉,暗忖难道又是那无所不在?昨日她分明把话说了个清清楚楚,他竟然还纠缠不休?便冷肃了颜色,又踱回妆镜面前,对着铜镜里的自己眉深似锁。

须臾,夏柯入内,无视春暮的摆手蹙眉,上前禀报:“五娘,世子回来了,请您一见。”

世子?!

旖景大是疑惑,也不多问,略提了绣着蜻蜓点漪的樱红锦裙,一叠步地跑出隔扇。

却见站在清浅的天光里,含笑看来的男子,一身天青长衣,衬得他眉目那般温和明雅。

几疑,这是梦境?

旖景忽而踌躇不前,站在珠纱帘外,傻傻地用指甲掐了一把掌心。

倒吸了一口冷气——真痛!

这才迎了上前,还不及问。

“五妹妹,跟我去琼姿苑。”他才一开口,这般不庸置疑,倒教她突然产生了一丝慌乱,因他这般陌生的迫切。

一前一后,并未比肩,穿庭而过,两人未有言语,身后也无人跟随。

却在经过大长公主居住的正院时,与“无处不在”不期而遇,只这次,的确才是巧遇。

三皇子眼角反而有红丝轻微,这时满面疑惑地看着虞沨:“远扬?你这是……”

“殿下是来与姑祖母问安?”虞沨只得驻足,拱手一礼,略经寒喧。

三皇子看了一眼紧随其后的旖景,眼角微微一咪:“远扬什么时候回来的?”却忽然又像是醒悟过来一般:“还是别站在门外说话,咱们去里头细说。”

“殿下,我已经见过姑祖母,便不再打扰,一些事宜,稍候再与殿下交待仔细。”虞沨微微颔首,略一侧身,对旖景又说两字:“走吧。”

三皇子却一步挡在虞沨身前:“正事要紧,莫如现在就谈,远扬不是应在疫区么?可是出了什么变故?难道是疫情又再反复?”又看了一眼旖景:“远扬与五妹妹,是打算商议疫区之事?莫如我也跟着听听,倒免得远扬稍候再说一回。”

旖景咬了咬牙,竭力垂眸,不去看三皇子的一本正经。

却因虞沨一番言辞,又再惊疑不定——

“我有要事与五妹妹面谈,因时间紧迫,还请殿下行个方便,委实仓促归来之情由,已经禀明姑祖母,殿下一问便知,至于一些细节,我也已交待了诸位州官,殿下但有疑问,也可与他们沟通。”

三皇子从前屡番“巧遇”虞沨明知他是“不怀好意”但因顾及旖景,都没有“逐客”此回这般坚决,必然事出有因,旖景心里忍不住忐忑起来,只草草冲三皇子屈膝一福,便又亦步亦趋。

当疾步而去的两个背影没入转廊折角,三皇子方才如梦初醒,眼角险险一挑,却也没再跟上前纠缠,一抚身上那件紫氅,抬脚步入正院,及到正堂之前,才勉强在唇角扬了丝笑容。

却说虞沨与旖景,一路沉默着到了满苑忍冬门外,那把乌锁仍在。

旖景但见虞沨用手里钥匙解了锁,推开半扇朱门,回身向她望来。

心怀疑惑,步伐却并不迟疑,旖景率先入内,转身,当见虞沨干净利落地闭门落栓,总算是忍不住了,才唤了一声:“沨哥哥……”

却见他几步接近,不由分说地将她重重揽入怀中,微冷的指掌襟祻在她的脑后,一个深吻,猝然就吞没了她的疑问。

她感觉到他尤其急促的呼吸,超过了以往,急切索求,紧迫纠缠,却让她心里狠狠一空,一只手掌,下意识地推上了他胸膛,却立即被他摁牢,切实地感觉到他紧促的心跳,明亮地敲击在她的掌心。

“旖景……”唇齿间溢出他沉哑的缱绻,便像这一吻的突然,离开同样仓促,她的心悠悠尚在半空,整个人却被牢牢摁在胸怀,他的气息将她稳稳襟祻,似乎害怕着双臂一松,就是彻底放手。

他把鼻尖陷落她发丝的幽香里,如此摁捺着的情绪汹涌,让旖景更为慌乱。

她挣扎着退后一步,坚持看他的面孔。

他眉心微叩成结,闭着眼睑,两排乌直的睫毛,与气息一般地颤栗着,显然在强自摁捺,不敢看她这时水雾蕴染的眼。

“沨哥哥,你怎么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就像他曾经温情的抚摩,她的指尖,轻触过他的眉梢,那里有些微的冷意。

他准确地握住她的手腕,牵引下去,让她环住了他的腰,玉革更冷,唯有停留在她耳畔的呼吸,是温和的热意。

“旖景,我立即要往湘州。”良久,他似乎才一声叹息,在她耳边说道:“是圣谕。”

旖景但觉莫名,心里的忐忑更甚,又挣扎着将他轻轻推开,这一回,如愿与他的眼睛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