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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再许芳华(64)+番外

作者: 刹时红瘦 阅读记录

“你才去,须得收敛着些,万万不能与别人争执,让春暮捏了把柄。”宋嬷嬷叮嘱道。

“孙女儿省得,才不会与樱桃计较呢,她有什么,一个守寡的老娘,不过就是在花草房里当差,任她怎么争取,还能越得过我去?”话虽如此,可还是恨不得将樱桃这枚心中刺早日剔除的:“祖母,我看五娘对春暮很是倚重,还有秋月秋霜两个丫头,在绿卿苑里也很是得脸,有她们在,我压根就近不得五娘身边,更别说争取信任了。”

她可不愿一直做个二等丫鬟,若是如此,还不如留在松涛园清省。

宋嬷嬷用指头戳了戳冬雨的额头,虽说神情严肃,可语气里却很是宠溺:“这才几日,就受不住了?往日我的嘱咐你都当作耳旁风不成?春暮三个和五娘是打小的情份,你一时当然越不过她们,不过也不需担忧,有我在,必然会替你清除这些绊脚石。”

“祖母宽心,孙女儿明白得很。”冬雨一弯唇角:“祖母是想先打发了春暮吧?”

“你这么想?”

“秋霜姐妹有杨嬷嬷在后头撑腰,想要打发她们,可得徐徐图之,相比起来,春暮的老子娘虽说也是管事,不过就是家奴,又不是受重用的,动起手来也简单一些,再说春暮一去,秋霜姐妹毕竟年幼,绿卿苑里没有持重的管事,太夫人如何放心?到时祖母就有机会掌管绿卿苑了,等祖母来了,时常提点着我,要得五娘的信任还不简单?”冬雨笑道。

宋嬷嬷十分满意孙女儿的分析,更骄傲于自己的一手调教,她小小年纪就有这么慎密的心思,五娘不过是一个娇生惯养的闺阁千金,哪里会有冬雨这般的七窍玲珑心?如果按自己的谋算……将来五娘出阁,冬雨必须做为陪嫁丫鬟,以大长公主对五娘的宠爱,不定会嫁入皇室,算起来,六皇子七皇子今年才十三,不至于这时就娶妃,等过上三两年,五娘恰好也到了议亲的年岁,只要冬雨得五娘的信重,给皇子做个滕妾自然不难,若是一切顺利,将来待养子恢复了身份,冬雨就有了做侧妃的资格。

冬雨虽说还小,也已经能看出眉眼妩媚,再过几年,必会出落得闭月羞花,自己从不曾放松对她的调教,虽说比不得五娘的才艺无双,却也是知书达礼,再加上还有这般慎密的心思,争宠还不容易?

六皇子也罢,七皇子也好,生母都是出身高贵的妃嫔,将来必能封为亲王,只要冬雨得宠,就是养子的助力,等大长公主撒手人寰,五娘也就失了靠山,哪里还能拿捏得住冬雨?

迟早有那么一日……

这一切的富贵荣华,皆属于她一手养大的,他的血脉!

想到这里,宋嬷嬷只觉心潮澎湃,看着冬雨的目光,就越发地柔软:“你说得不错,我的确有此打算,不过因着前次的事,公主对我已经有所戒备,因此要发落春暮,还得小心谨慎。”

“以孙女儿看来,夏云虽说不得五娘信任,也实在算不得聪明,可她一心想要飞上高枝做凤凰,这样的人,倒是可以利用。”冬雨又说。

宋嬷嬷更加满意,笑着拍了拍冬雨的手:“那你就应付着她,看她究竟有多迫切,能否得用如何利用,还要看她是不是真做好了破釜沉舟的准备。”

冬雨在祖母面前得到了肯定,顿时斗志昂扬,回到绿卿苑后越发地小心殷勤,在旖景面前恭谨谦顺,对待一应“同僚”也是温婉有礼,甚至连院子里的粗使丫鬟、劳力婆子,也多多少少受到了冬雨的照顾好处,一时之间,众婢交口称赞:“果然是宋嬷嬷的孙女儿,就是大方得体,也易得相处,半分架子没有,难怪年纪小小就能做二等丫鬟,当真伶俐讨喜。”

旖景把冬雨的作为默默看在眼里,并不理会,任由她继续贤良温顺,任劳任怨。

☆、第二十八章 噩梦惊醒,道出真相

傍晚时的一场疾雨,总算缓解了连日以来的沉闷炎热,落瀑一般的雨势,喧嚣于青瓦之上,风卷黑云,浓厚的阴黯吞噬了天地之间,致使夜幕早降,湮没了窗外景致,唯有湍急的雨声风声不绝于耳。

因着风狂雨急,旖景与八娘不能前往远瑛堂问安,只得留在绿卿苑里用了晚餐,八娘的胃口始终不好,勉强咽下了小半碗饭,再由巧慧劝着,用了一碗苦荠炖鹅掌,就坚决地放了碗箸,旖景见她愁眉不展,陪着说了好一阵话,却不过戌初,八娘就乏得眼皮子打架,由丫鬟服侍着沐浴安歇。

旖景便叫春暮把屋子里的灯烛尽数点亮,弄得一室辉煌,一边与秋霜姐妹闲话,一边勤奋地绣着给祖母的寿礼,足足一个时辰,总算把那对双凤展翼完成。

对着青莲九枝灯的光芒,翻来覆去地看,旖景颇有得色。

秋月立在一旁,也是不住嘴地赞叹:“只消用珠粒勾勒,就算大功告成,再废不得几日功夫了,五娘这次可算是坚持了下来,奴婢几乎不敢相信,您真能在两月之内完成这副抹额。”

一眼瞄到案上搁着的团扇,上头是春暮绣成的黄莺戏棠,旖景拿起两相比较,不由有些泄气:“瞧瞧这个,这么难的双面绣,海棠看着惟妙惟肖,那黄莺儿更是活灵活现,我记得春暮也没用一月就绣成了,哪像我,这么简单的花样,前后也用了一月的时间。”

春暮忙安抚主子:“奴婢做惯了的,算不得什么,这凤凰虽说线条简单,却胜在灵动流畅,五娘绣得也均匀,太夫人瞧了必定喜欢的。”

秋霜连连附和:“只怕太夫人都不信是五娘您亲手绣的呢,与这香囊比起来,简直就是一个天,一个地。”

旖景看看秋霜手里,正是自己前些年绣的香囊,半扇蝶翅,绣得疏密不均,看着就无精打采,像是要死在花下一般。

好吧,这么一比,抹额的确是精致华丽了。

此时,似乎已经风停雨注,轩窗之外,渐或传来的“滴答”声,正是积雨响彻空阶。

春暮瞄了一眼刻漏,立即着手收拾针线,劝着旖景:“天儿晚了,五娘还是早些歇息吧,明日大早还得去马场练习骑射呢,仔细没有睡足精神不佳,涟娘又罚您扎马步。”

秋霜也连忙替旖景松发,秋月出了屋子,嘱咐廊子里待命的丫鬟提来热水。

三个丫鬟侍候了旖景洗漱,在香狮子里薰上百合香,关了轩窗,铺好榻上锦衾,熄灭了满室灯火,只留了一盏在床边,罩上防风的琉璃罩,又替旖景细心地放下纱帐,春暮与秋霜才退了出去,单留今日当值的秋月。

见秋月往窗下的美人榻铺苇席,旖景略略掀开了帐子:“一时半会儿睡不着,你上来陪我说说话吧。”

秋月脆声儿应了,除了外衣襦裙,上榻在外侧躺下,笑道:“有多久没陪着您这么说话了,还是小的时候,五娘最怕一个人睡,晚晚都要拉着奴婢与秋霜姐姐陪着呢,有次谈笑的声儿太响,连太夫人都吵醒了,让玲珑姐姐扮鬼来吓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