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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再许芳华(631)+番外

作者: 刹时红瘦 阅读记录

卫国公忍了几忍,终于还是握拳揉了一下太阳穴——齐巍秉性忠直,他哪能料到身为主母的黄氏会心怀恶意,对白露自然是不设防备。

“不要废话,我没空理会你那些风流韵事,我问你今日与白露说了什么!”

见卫国公满面沉肃,齐巍才终止了“内心剖白”未免觉得莫名其妙,想了半响,才犹豫着回答:“白露就是与属下闲话,说起丘姑娘,问属下识不识她,属下当然认识,干娘可对丘姑娘赞不绝口,说她心地善良,便是杜大哥,心里都对丘姑娘心存感激。”

果然,白露是受了黄氏的指使。

卫国公负于身后的拳头一握,眉心更是冷肃:“年前清平庵一行之前,白露也与你见了面?”

齐巍瞪大了眼,有些呆怔地点了点头:“是,白露问属下外头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儿,怎么那段时间太夫人拘束着小娘子们出门儿,连几位夫人也不让赴宴,她心里头忐忑得很,属下安慰了她几句……后来又问属下是否要去清平庵,属下答了是,告诉她要在庵堂外驻防三日,因国公爷下了令,无论正院还是后山都要慎守,必须保证郡主安全,属下心里也觉得奇怪,还与白露嘀咕了几句,说清平庵虽说僻静,到底还属京都管辖,那一带也从没生过什么祸乱……”

说到这里,齐巍面色一白,眼睛更是瞪得青突了出来,因为他忽然想到郡主受袭。

心里一慌,下意识就要跪地。

“给我站直了。”卫国公压沉了声音,来回踱了几步,厉厉地看了齐巍一眼:“你可知你该当何罪?”

日光惨白,倾泻在齐巍全无血色的脸上,肩脊僵直。

“白露她,她可是夫人……”半响,才从牙缝里挤出几字,齐巍额上已有冷汗淌落。

卫国公指节也已经僵直,隐约作响,事到如今,黄氏心怀恶毒再无可疑,天下没这般巧合的事,她有心打探清平庵布防一事,又在次日见了江氏,紧跟着旖景就遇袭,那可是毒箭,是想要了旖景的性命!

“属下罪该万死,不敢请恕。”齐巍再无心姻缘一事,面如死灰。

卫国公闭目,过了片刻,才平息了心头怒火,黄氏隐忍多年,一丝痕迹不露,心思谨慎细密可想而知,必不会轻易将这般要命的谋划坦承给仆妇,只怕白露就算得了她的嘱咐,却也不知她的目的,更别提齐巍,他怎么能想到几句闲话就险些让旖景没了性命,今日他坦承布公,可见没有背叛之念。

而仅凭这些,自然无法落实黄氏之罪。

须臾之间,已有决断,低沉的语音里听不出半分怒意:“从今以后,你再不是我国公府亲卫,我给你一封荐书,你投去楚州驻军。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你可明白。”

“是,属下明白。”齐巍又是懊恼又是愧疚,一双眼圈已经泛红。

卫国公没有心情与他多说,重重一挥手臂,闷着头往远瑛堂走,不想在门前,却与黄氏遇了个正着。

烈日当照下,黄氏一袭松花暗纹浅红锦禙,素雅的衣着,衬得唇角越发温婉,虽在这个时候“巧遇”卫国公让她有些惊异,也只是短短一怔,笑意没有迟疑。

卫国公腰后手掌紧握成拳,似乎被明亮的日头灼了眼,双目微咪,唇角笑意似有若无:“这么大的日头,夫人怎么来了?”

☆、第三百七十九章 敲山震虎,杜绝阴谋

屋子里的几个水晶冰盆幽幽散发着凉气,大长公主斜倚在贵妃榻上看一卷书,听说长子长媳来了才坐正,这时日头正好照入南窗,临窗大炕上洒落大片艳阳,不便坐人,两个小丫鬟连忙搬入了黄花木的圈椅,一左一右地放在贵妃榻下首。

黄氏依然不问卫国公来意,她知道家里婆母的经历与身份都非同一般,便是政事,国公爷都常与大长公主商议,不是她这个媳妇能随便过问得的。

见礼落坐,接过小丫鬟从冰鉴里拿出的冻饮,黄氏用了半盏,便将琉璃碗递给侍立的小丫鬟,说起来意:“媳妇那日见了丘姑娘,度其样貌言行,都是无可挑剔,原也想着等再打听仔细,好请母亲意下,下了文书,择个吉日抬进府里,岂知这么一打听,却听见了一些话,说丘姑娘心地良善,晓得杜婶儿身子不好,时常去照料……虽说只是纳妾,可媳妇认为还当谨慎,免得传出什么不好听的话来,有伤国公爷名声……”

黄氏说这话时,一边打量着卫国公的神情,见他微蹙了眉,心里也是一紧,微顿了一顿,这才继续说道:“实在是杜婶儿似乎对丘姑娘也有好感,媳妇又听说便是杜励,对丘姑娘也心存感激,因两家就住在府后巷,府里的侍卫、下人大多也晓得这一层,不明所以的还以为丘姑娘这般来往频繁,是与杜励……媳妇就担心一旦把人抬了进府,下人们不知是丘先生有这层愿意,未免议论国公爷……”

说完垂了眸,自认为这番话是尽职尽责,该她这个当家主母考虑的,也不心虚,仍是一副温婉贤良的模样。

哪知却听大长公主满是惊讶地一句:“这是怎么说的?大郎不是要做媒,反而是要纳了丘姑娘?”

黄氏一呆,抬眸往卫国公看去。

卫国公把手里的琉璃碗一递,这才看向黄氏:“原本是丘先生瞧着杜励这后生不错,杜婶儿又时常卧病,家里缺个主妇操持,见丘姑娘与杜婶合得来,心里就起了主意,但也听说杜叔与父亲曾是生死之交,不敢冒昧提说这事,才想让母亲居中撮合,先问问杜婶的意思,我让夫人帮衬着掌个眼,原也是为了稳妥,不想夫人反倒误会了。”

黄氏有苦说不出——国公爷,你当日那番语焉不详的话,能不让人误会么?

嗓子里像卡了根黄莲,黄氏当即起身,一副抱愧的模样:“是妾身误解了,险些闹了大笑话。”

大长公主不以为意地一笑:“说开了就好,能打听得这么仔细,可见媳妇是真为了大郎着想,我那日见了丘姑娘,倒认为她性情是个极温柔的,杜家原先定那门亲事,你杜婶就先讨我主意,我当时听说两家门第相当,也没放在心上,岂知那媳妇是个跋扈不孝的,这回更不能大意,我老眼昏花,未免有些看不准人,媳妇看着丘姑娘可还稳妥?”

黄氏自然再说不出丘氏的坏话了,但始终认为这事里透着蹊跷,卫国公历来不理会这些家长里短,就算丘先生通过建宁候递了话,卫国公多数也会交给大长公主,就算需要自己帮一帮眼,那话也不会说得云里雾里,有意让自己误解。

难道卫国公已经有所怀疑?

想到这个可能,黄氏只觉足底透出一股子凉气。

又听卫国公说道:“今日还有一事,我看着齐巍这小子不错,拘他在国公府里任个亲卫未免可惜,想荐他去楚州驻军,历练上两年,将来调任京卫也是一笔资历,已经跟他提了,他乐意得很,但我也听他说了,原本打算让家中父母找夫人提亲,求娶白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