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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再许芳华(62)+番外

作者: 刹时红瘦 阅读记录

旖景冷笑:“你口口声声说知错,说出的话却是狡言推讳,心里分明认为既然已经认罚,就不该被赶去庄子。”

难道不是这样,一月期限眼看过了大半,任谁都不甘心在这时被罚去庄子。莺声心下不甘,虽不敢辩驳,却牢牢看着冬雨,迫切的神情再也掩示不住。

旖景当然没有错过莺声的目光,便略侧了脸,笑看着垂眸静声,微微有些不自在地冬雨:“你提醒一下莺声,她究竟错在何处,是否当罚?”

冬雨怎么也没想到旖景会有这样的交待,举着绢伞的手臂就狠狠一颤,阳光斜侵,落在旖景的脸上,引得她秀眉微蹙。

秋月非常体贴地接过绢伞,重新替旖景遮挡,笑看着冬雨,与一脸茫然,却还没有放弃希望的莺声。

这可是主子第一次吩咐的差事,万万不能掉以轻心,可真要让自己与莺声对质……冬雨的目光看向莺声……罢了罢了,模竖自己也没应诺她什么,一切都是莺声自作自受,谁教她心思不纯呢?

也没什么好心虚的,眼下赢得主子的信任才最重要,一个就要被赶去庄子的丫鬟,还能翻得出什么浪来?

冬雨笑着应诺:“是,奴婢遵命。”

再看向莺声,轻轻一叹:“姐姐也是府里的老人了,当知规矩家法,却偏偏还做出这么糊涂的事来……既然知错,就应老实本份地受罚,何故又生出那等心思,你频频来松涛园寻我,转弯抹角地说什么羡慕,我原本还不知你的企图,不曾想你却是存心调去松涛园……咱们为奴为婢,本份忠心原是根本,背主实在罪不可恕,也是主子宽仁,还给你留了条后路,不过是让你去庄子里……若是认真依照府规,莺声姐姐,你这般行为,就算是交给人牙子再卖了,也不算重。”

好比莺声这般年岁的丫鬟,一旦有了“背主”的污点,若是落到人牙子手里,再去什么高门望族,做个养尊处优的二等丫鬟自不肖想,多数就是给手里有几个闲钱的市井之徒做个小妾,或者干脆被转手卖去妓坊,无论是哪种下场,都是一般地凄凉。

罚去庄子里,虽说月钱少了,活计多了,再不能养尊处优,可是与老子娘还不至于骨肉分离,等过上两年,配个勤快的小厮儿,平平淡淡着,也是衣食无忧的。

冬雨认真以为对莺声来说,主子们实在是太宽宏大量了。

当然莺声并不这么认为。

冬雨的话有如五雷轰顶,灭绝了她所有的希望,也让她认请了一个事实,这一次,自己是当真被人阴了。

什么背主,如果她想调去松涛园是背主,那么眼前这个巧舌如簧的大义凛然的可耻丫鬟楚心积虑要调来绿卿苑难道就不是背主?可事以至此,尽管大彻大悟,已经太晚了些。

宋嬷嬷是什么人,要捻死个被贬去庄子的奴婢,甚至不需要她伸出指头来,多的是人代劳,好女不吃眼前亏,莺声只得忍气吞声。

一抹眼泪,任由两个婆子挟着她出了绿卿苑。

不过心上却长了牙齿,磨砺出一腔仇恨来。

等着瞧吧,宋嬷嬷,但凡还有一口气在,这生仇大恨必不敢忘,你可得仔细着,别让我咸鱼翻身了!

☆、第二十七章 姨娘教子,嬷嬷教孙

国公夫人黄氏执掌家事多年,又有杨嬷嬷从旁协助,自然是雷厉风行,不过两日下来,该罚的人都罚了个一干二净,按着“以下犯上”的罪名,把闹事的仆妇一一发落至各处庄子,没人敢说出一句不服,唯有张姨娘在金桂苑里哭天抹泪,寻死觅活地闹了两天。

卫国公忍无可忍,甩下一纸切结书,要与张姨娘“恩断义绝”,张姨娘这才醒悟到大事不妙,立即停止了哭闹,收拾细软银钱,准备动身去庄子里“静心思过”,只辗转着让人传话给黄氏,求她开恩,让自己临行前,见儿子苏荏一面。

黄氏宽容大度,自然能体谅张姨娘的慈母之心,允了让二郎送行,甚至还十分仁厚地,让蒋嬷嬷依旧随着张姨娘身边侍候。

苏荏到了金桂苑,触目所及,但见花草枯败,箱笼凌乱,全不见往日的花团锦簇,不由心生悲愤,挣脱了张姨娘的“慈母怀抱”,把牙一咬,锦靴一跺:“儿子这就去求祖母开恩,就算姨娘当罚,儿子也要随姨娘一同去庄子……”

话没说完,张姨娘就用手掌堵住了儿子的义正言辞:“别说胡话,你留在国公府,我将来才有回来的念想。”

苏荏悲愤难消:“父亲也太狠心了些,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姨娘……”

可不是吗?好歹自己跟他十多年,生儿育女,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是?他非但不念着自己的好,还狠心如斯……可张姨娘却不敢火上添油,小声哭泣着劝道:“你父亲纯孝之人,自是不敢忤逆了太夫人,你别怨他。”

好不容易劝得苏荏气平,张姨娘立即谆谆叮嘱:“姨娘这一去,看着情形,不过上三年五载只怕回不来,这些银票子你收好,留着傍身,若是急用,大可去寻你舅舅……你可得用心读书,来年春考,你父亲那头怕是指望不上,也许你舅舅能寻到些门路打点,你只与他商量着……别的还好,我唯一牵挂的就是你的婚事。”

“夫人看着宽和,我却是知道几分她的心思,世子有太夫人撑腰,婚事定不会差,可你这个庶子,太夫人只怕也不会上心……”

“不能任由黄氏拿捏,还得你自己争取,候府月娘常常来串门,我冷眼看着,她也愿意与你说话,虽说不是建宁候的女儿,好歹也是嫡支出的嫡女,若是能争取了黄三爷做你岳家,将来也不担心国公夫人刁难你。”

苏荏一听月娘的名儿,不由有些扭捏:“可儿子是庶出……只怕难入候府三舅舅的青眼。”

“庶出又如何?不过就是个身份,你的风度比世子也是不差的,月娘正值豆蔻,少女怀春的年纪,你多与她接触,常献殷勤,也未必不能让她动心,只要两情相许了,再私订个终身之盟,为了月娘的闺誉,黄家未必不能接受,别看黄氏在苏家威风八面,在娘家不过就是个庶女,只要你成了黄三爷的女婿,她也不敢再拿捏你。”张姨娘自认为自家儿子潇洒倜傥、玉树临风,只要说几句好话,献几场殷勤,引得一个少女想入非非实在不算难事,只教导着苏荏如何争取窈窕淑女的欢心,倒将八娘完全抛诸脑后。

却说八娘,这两日一直住在绿卿苑,茶饭不思,闷闷不乐,唯有与旖景才愿意说上两、三句话,旖景也不瞒她,把张姨娘今日就要动身去城郊庄子的事儿直说了,打量着八娘却并没有送行的意思。

虽然张姨娘对八娘一直没有几分慈爱,可八娘待生母却是很是孝顺的,眼下张姨娘要走,八娘却不愿去送,多少让旖景有些疑惑。

再联想到八娘那日的惊慌与恐惧,旖景越发觉得事有蹊跷。

犹豫了一阵,旖景还是温言拭探:“姨娘这一去,短时之内怕是不易再见了,八妹还是去金桂苑道声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