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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再许芳华(610)+番外

作者: 刹时红瘦 阅读记录

“姨母眼下可还有和离的心思?”旖景也不顾忌,张口就问。

娟娘长叹:“你姨父终究还是维护着我的,再者我也有了二娘与三郎一双子女,熬了这么多年,哪里还有那等心思,朱姨娘再怎么折腾,终究只是个妾室,还有大娘,她越是这般不知好歹,吃亏的还不是她自己,我也想开了,且看着她们跳梁,不闻不问就是。”

旖景:……

隔了数息,又再问娟娘:“若我有法子打压龙夫人,姨母可愿配合?”

娟娘又是一怔,终是摇头,眼角忍不住泛湿:“我这个人,累了母兄家人操心,眼下还累及晚辈……”

“姨母,您这么忍着,还不是苦了自己,说不定将来还得牵累二妹妹与三弟,不瞒您说,朱潜这吏部主事已是朝不保夕,借此机会,莫不给龙夫人震慑。”旖景说道:“姨母,一昧忍让,只能纵容得那些不知好歹之人贪欲膨胀,今后必成祸患之根。”

其实娟娘也难忍朱姨娘的跋扈挑衅,无奈有朱氏这么一座大山压在上头,她一时也没有办法,又因为回来锦阳,有建宁候府撑腰,朱氏多少还有些收敛,至少不会动辄罚跪禁足,让她去庵堂“修心养性”,日子比那些年好过多了,娟娘居然生了几分“心满意足”,可她终究没有懦弱到底,想到一双子女……遂也咬了咬牙,一把拉着旖景的手:“景儿,你若真能助我一臂之力,姨母今后……我是无以为报……”

“您是我嫡亲姨母,说什么报不报的话。”旖景安慰了娟娘几句,又问起朱氏与朱姨娘的性情,心里渐渐有了盘算,忽而话题一转,提起黄氏:“我似乎察觉,姨母与继母有些芥蒂?”

娟娘听旖景改口称黄氏为“继母”,神情立即沉肃下来:“可是她行了什么不利于你之事?”

有些涉及皇权储位的厉害旖景终究不好出口,再者还牵连着国公府的一桩隐私,旖景只囫囵将张姨娘那桩事说了出来:“江月并非糊涂人,却受了继母的授意,冒着闺誉有损的风险算计张姨娘,我越想越是不安,原来六表姐也曾怀疑五表姐当年身患恶疾是别有隐情……”

紧跟着又将三舅母曾经通过江月送了几件旧衣给五娘丫鬟的说了一遍,娟娘前后这么一联想,竟笃定了二爷与黄氏包含祸心。

“蛇蝎心肠!我就知道……可怜五丫头……兄嫂千防万防,哪里想到竟然是三哥三嫂……好毒的手段!”娟娘忍不住落泪:“前事我也不想多说,后来才晓得他们兄妹一惯是虚伪的,当年廖姨娘的死……廖姨娘若非死了,阿娘怎么也不会容下这对兄妹,廖姨娘死得蹊跷,旁人都怀疑是阿娘动的手,可当年爹爹已经病重,再不能维护廖姨娘,阿娘何必多此一举,我那时还小,不知事发仔细,只是后来听阿娘与长兄怀疑,廖姨娘是死在了二哥手里,没了廖姨娘,阿娘心里怨气也平息了几分,到底又顾忌着人言,才容得这对兄妹。”

旖景深觉震惊:“廖姨娘之死别有隐情?”

“她是服毒!阿娘便是怕谣言滋生,才说是患了急症,可终究只是怀疑,廖姨娘也有可能因为自保无望才服毒自尽,为一双子女留条后路,二姐一贯讨好卖乖,我起初也不防她,后来才知中了他们兄妹的算计,可倘若五娘真是他们……”娟娘狠狠咬牙:“必让他们血债血偿。”

“终究只是猜疑,证据已毁,不能仅凭这点便将他们治罪。”旖景劝阻姨母:“外祖母年迈,这事还是暂时瞒着她老人家,不过该提醒大舅一声,二舅是因心怀怨愤,三舅说不定还图谋着爵位,大舅舅虽说防备着二舅,却不对三舅设防。”

“可是一母同胞的血缘兄弟,为了钱权二字,三哥竟然糊涂至此。”娟娘下意识地揪紧了衣襟,急切地说道:“二姐说不定也图谋着国公府的爵位,荇儿他……不行,这事也得提醒姐夫,为绝后患,干脆将她休了才干净。”

“父亲那边我会提醒,可无凭无据,一时也不能将继母奈何,眼下只有一个蒋嬷嬷的证辞,但她只是个奴婢,继母终归是有诰命在身的国夫人,再者就算能证明继母算计张姨娘,哪家还没个妻妾之间的争执,没得为了个妾室休弃正妻的理。”旖景只说。

倘若一切真如她所料那般,她绝不会只看着黄氏被休了事,上一世长姐、长兄,包括她与虞沨,这么多条人命,便是让继母兄妹二人一死,也难以抵偿。

她做不到那般光风霁月、大度宽容,要让这兄妹二人生不如死、饱受折磨,才能消解心头之恨。

“姨母,要替五表姐血恨,千万不能冲动之下打草惊蛇,便是大舅母都得暂时隐瞒,我会找个机会去候府,与大舅舅面谈,只要咱们同心协力,不怕捏不住那些恶人的把柄。”送娟娘出去时,旖景再三叮嘱。

要揭穿黄氏的面目,仅凭张姨娘那桩事力度尚且不够,还得证实宋嬷嬷的恶意,当大长公主与卫国公得知黄氏竟与宋嬷嬷勾联,又与候府三房“密不可分”,黄五娘之死与江月脱不开干系,黄陶与虞栋狼狈为奸,这些线索相联,才能说服长辈们从根本上防范黄氏兄妹,楚王府、国公府、候府三方联手,就算不能万无一失,也不会再轻易让心怀恶意者钻了空子。

旖景琢磨着,待香河那边一有准信,是否便该给冬雨“机会”?

哪知她尚且不及着手,竟又出了一件变故,榕树街再生命案!

依然还是青缎杀人,不过这个死者和案发现场,委实让旖景觉得十分曼妙。

☆、第三百六十六章 皇子审案,世子旁观

六月下旬的天气越发炎热,才是巳初,日头已经金灿灿地晃在院子里,李氏简直是被一屋子闷热“蒸醒”就着凉凉的井水擦了遍脸,也不耐烦涂脂抹粉了,拿着把扇子就去院子里东墙下的葡萄架底乘凉,一边儿不住口地跟小丫鬟抱怨着锦阳这酷热的天儿:“还是在香河时好,便是七、八月份,都还有阵凉风,你说这锦阳咋就这么热呢,屋子还这么小,简直跟个蒸笼,从前在香河,还能从县衙冰窑里匀上些冰块消暑,眼下来了锦阳,回回都得去柳巷胡同里买,这宅子小,连地窖都没处挖,冰块也储存不长,昨儿个半夜就把我热醒了回,快些嘱咐李三儿,让他这就上柳巷胡同。”

小丫鬟连忙禀报:“今儿个李三一早跟着郎君出了门,说是出去办事,得响午才回来。”

李氏将将走到葡萄架下,还没往椅子上坐,眉头就拧成了扣,一手捂在鼻子上:“这味儿越发刺鼻了,隔壁究竟是怎么回事?”

“邻居一家四口,听说是卫国公府的下人,那嬷嬷很得大长公主信重,才赏了宅子安居,几日前奴婢还瞧见他家妖妖娆娆的媳妇呢,送她当家上了骡车,这两日也没见着人,昨儿个奴婢就闻着了味儿,想过去看看究竟,岂知拍了半响的门都没人应声儿,又一打听,才知道那嬷嬷早前就领着孙儿和小丫鬟去了外城帮人看宅子,按理那媳妇应是在家的,不过她往常就不好相与,只怕是不想理会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