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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再许芳华(557)+番外

作者: 刹时红瘦 阅读记录

“改日定当设宴,独请殿下。”虞沨微微一笑,落落大方。

“一言为定,远扬可别反悔。”三皇子回以一笑:“好了,估计这会子早朝已散,我也是回宫复命的时候,便就告辞。”

楚王父子当然送出正门。

“旧事已了,以后与三殿下莫生冲撞,他毕竟是皇子。”楚王尚且叮嘱。

虞沨颔首:“父王安心,儿子省得。”

“快些回去吧,圣上既准你十日假期,也好趁此休养,今后空闲时可不常有,这些时日以来家里也不太平,你心里应有成算,景儿她到底是新妇,也得叮嘱妥当,我去看看你祖母,免得她老人家又操心。”楚王再是一番嘱咐。

虞沨回了关睢苑,却不见旖景归来,打听一番,才知正在荣禧堂大饱口福,便知她瞧出了自家祖母略有不满,上赶着讨好去了,才想着应否去迎呢,便见旖景提着食盒进屋。

话还没说几句,罗纹却又捧着一瓷盅进来。

旖景见她神情似乎甚是喜悦,一扫昨日的郁郁不乐,才觉疑惑。

便见罗纹将那一盅药摆在自己面前:“世子妃请用。”

这下别说旖景,屋子里夏柯几个都惊愕了。

虞沨淡淡开口:“都退下吧。”

旖景越发孤疑,揭开盅盖,一股子温和的药息扑鼻。

“我的?”旖景指着鼻尖。

那模样委实好笑,虞沨摇了摇头,起身,绕去身后半搂了入怀,在她耳畔说道:“是托了江汉开的药方,于身子温补无害……旖景,你虽及笄,可年龄到底还小,江汉早前就说过,女子太早有孕易生意外,最好待十八岁后……”

原来这便是传说中的避子汤?!

不对,避子汤于身体有害,这药不能等同。

“旖景,你别误解……”

虞沨话未说完,却见旖景已经端起瓷盅,连汤匙都不用,一股脑地便喝了。

“阁部当以我为榜样,服药也这般痛快淋漓。”某人一本正经地以身作则。

虞阁部:……

半响才说,温和的语气:“你不介意?”

“我晓得你是为我着想,怎会介意,咱们都要安好无恙,才能携手白头。”世子妃大义凛然,霁月光风。

不过,罗纹那般喜悦为何?这丫鬟心思仿佛不对,还得留意些才好。

☆、第三百三十三章 剑伤小五,言及谋划

入夜,皇子府里一片沉寂。

两个侧妃,翘首盼望多时,争奇斗艳已久,却没盼到远道而归的三皇子踏入后宅,直到二更将近,终是撑不住才各自回了庭苑吹灯熄火。

三更鼓响,巡夜的更夫敲着梆声,刚刚拐出东兴坊,便闻一阵车轮马蹄倾轧大道的嘈杂,就着月色灯火一望,认出是皇子车與,不在宵禁之内,方才没有理会,待走出十余步外,才“咣”的一声响锣,拉长了声调:“鸣锣通知……”

那马车穿过金雀大道,拐入平安街,轧轧方才停稳,车夫跳下车辕,三两步到车窗一侧唤了两声“殿下”当闻里头懒懒一声支应,这才小跑着到门房,喊人开门。

门廊上的绢灯晃在一身玄衣上头,有若月色映在幽潭黯波里,一片水光。

虽不需人扶侍,可三皇子的步伐到底有些踉跄,那眼角微斜处,眸光若幽幽珀冷。

鬓边一道飞红,襟袖浅染酒意。

“殿下,今日孔家五郎来了,一直候在书苑。”远远有长随迎来,踩着正院里的青石板,恭腰禀报。

三皇子也不说话,步伐却是一转,往东路的那重院落走去。

一处院落幽寂,柯枝扶疏的墨影,在初夏清浅的风声里瑟瑟。

风吹得艳红的袍袖鼓舞,修长玉指间,轻扣着脂玉杯盏,慢递在削薄的唇角。

当闻步伐声,孔奚临一扬眉梢,纤长的眼角含着笑意,却忽举起那细腰葫芦,脱手而去。

一股凌厉地风声。

三皇子步伐一窒,尚不及瞧清迎面而来的物什,只闻一阵酒香,却一偏头。

“啪”的一声,打中院子里的槐杨,重重坠地的酒葫沉闷地碎裂为均匀的两瓢。

孔奚临“啧啧”两声,为那葫美酒惋惜。

倏忽却笑:“恭候多时,今日咱们不醉不歇,以慰殿下……美男计无效。”

却闻“锵”地一声,黑衣冷光转眼袭来,凌厉逼向鼻尖,孔奚临心头一紧,起身一跃,足跟儿还未站稳,冷剑如影随行,这次竟逼咽喉。

“殿下!”孔奚临转身一避,却见那剑光如织,银网一般地当头罩下,竟似杀着狠逼,半分不留情面。

一身玄袍,与一件红衣,并未缠斗,一个逼迫,一个躲避。

孔奚临手无寸铁,又不防三皇子当真起了杀心,手忙脚乱地闪躲,心里渐渐冷硬。

忽觉臂上一痛,肩上中了一掌。

狼狈倒地。

玉面妖颜须臾逼近,月色映在眼角,竟生幽碧的一线珀光。

短剑横在颈项上,终于是停下了。

“殿下竟真为了一个女子,受不得我一句打趣?”孔奚临跌坐的姿势虽然狼狈,但刀唇越发紧抿,渐咪的眼角并没有半分妥协。

“打趣?”三皇子轻笑,眸光幽冷,却收了短剑一甩玄袖:“我问你,出使西梁之时,我让你随时将京中要事递传,圣上元宵之后便已赐婚,纵使当时我离京都已远,你若遣人来报,我刚入西梁便已闻讯,结果呢……却是当我再入大隆国境时,才听闻圣上赐婚一事。”

孔奚临从地上站起,见手臂上渗出一抹湿红,唇角一斜,不顾剑伤,却掸了掸衣上染尘,依旧是坐在那石墩之上,冷笑一声:“正因担心殿下为了区区女子置大事不顾,我才着意隐瞒,圣上已然赐婚,便是殿下于大婚之期赶回又能奈何?”

“小五,你我自幼一处,深识多年,你应知我最恨的是有人自作主张。”

“敢问殿下,你匆匆赶回,归京不及入宫便往楚王府‘道贺’是为何故?我之担忧,并非札人忧天。”孔奚临尚且倔强。

“你可知金逆一案底细?”三皇子冷声:“圣上既除金逆,显然要将勋贵之势交付卫国公府,眼下最为倚重之人,便是国公府与楚王两家,接下来便是推行新制,培养新兴势力,逐渐瓦解勋贵与世家垄断官场威胁皇权,西梁事了,我有什么理由在途中耽搁?”

“殿下还不死心?”孔奚临冷笑:“与国公府联姻之事绝无转寰。”

“这点不需你提醒。”三皇子一撩长衣,稳稳坐于石墩“那殿下这是清醒了?”孔奚临挑眉。

却被三皇子冷目一横:“如何行事我自有筹谋。”

孔奚临却是重重一笑:“虞栋好不容易答应了黄二,大利殿下计划,他手里虽只有区区西山卫,那可辖着西郊,殿下若要让太子死得神鬼不察,只要虞栋配合得宜,也并非没有可能,多年谋划才见曙光,殿下可不能为了区区女子致功亏一篑,别说我没提醒殿下,若殿下再对广平郡主念念不忘,便是黄二也得生出二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