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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再许芳华(458)+番外

作者: 刹时红瘦 阅读记录

“莫如我与郎君指条明路吧,你便将那契书交予我,我按二十二两一剂的价格收购,如此,你也算不废吹灰之力,就得了两万银的利。”施兰心胸有成竹。

“这……”

“若是不愿,我只好请家父出面了,郎君曾当面承诺要将黄花蒿无偿捐助,那些药商便是证人。”

旖景:赤裸裸地威胁呀,这施三娘逼起人来当真气势如虹。

能不答应吗,当然只能领了兰心姑娘的“好意”。

可是,施兰心见事情如此顺利,自己却又不踏实了,细细研究那纸契书,瞄了一眼这贾郎之名——拙政,哈,区区一纨绔,名字还这般清雅,不过假拙政,假拙政,岂不是说那淡泊名利,避于田园之心不真?暗哼一声。

姑娘,其实那名,贾拙政,假作真,假作真时真亦假,急功进利之人哪能参透?

“三娘快将二十二万银票交予在下吧,并州一城,也被我游览个遍,狠赚一笔的希望眼下也落了空,在下心灰意冷,还是离开的好。”旖景摧促。

施兰心越发孤疑,这事也太过顺利了些,他大可拖延数日,待那些药到达并州,只要不在疫区坐地起价,运往外省销售,也是一笔重利,自己还能拿他奈何?

当真让州衙出面强夺,也不合律令。

等等!这契书是他与药商之间签订,自己拿在手里,那些药商若是反悔……

“这契书上写着郎君的名讳,假若药商以此为籍,不愿与我交易,我岂不白失了二十二万两银?”施兰心冷笑:“贾郎还是与我另书一契,约定到时黄花蒿一抵并州,咱们钱货两讫。”

旖景抹了一把冷汗,心下暗诽,这哪是志大才疏?分明就是谨慎缜密,沨世子,你所言不实,可害苦了我!

只得苦着脸,与兰心姑娘另定契约,双方签字画押,各自摁下手印一枚。

说来也“巧”,双方契约一定,次日黄花蒿就抵达并州,兰心姑娘当真心思缜密,城府深沉,当钱货两讫,还不忘追回那纸契约一并销毁。

又密切关注着贾郎与药商,直到确定他们先后离开并州,销声匿迹。

市坊百姓尽在议论——也不知兰心姑娘花费了多少重金,才购得万剂黄花蒿,当即送往疫区,虽兰心姑娘并未张扬,可那纨绔得了银两,一日不敢多留,应是牟取了重利!

顿时,知州千金一掷万金的义举在并州城广为传扬。

施知州对女儿也是大加赞赏,疼爱更添十分。

兰心当真谨慎:“父亲,大长公主请的那些医者尚在疫区,咱们以青蒿充之,就怕事漏。”

“无妨,我早有安排,会用少量黄花蒿掩人耳目,但实际煎药者,却是咱们的人,到时用青蒿入药,煎出不过就是一碗水,医官们称真伪万不能辨,这回有大长公主‘监督’,到时患者不治,更不会有人置疑。”施德全不上心。

他早已让人观察,大长公主请的那些医者,并不关心煎药这些琐事,虽公主捐助之药他不敢明目张胆地换假,可自己这边的药大可以假充真。

而正在这时,京都也总算传来了准信——

天子当闻并州药商已经自发重金收购黄花蒿,以治疫民,大是感动,当即拍板,不论药价,既要救治疫病患者,又要保障药商利益。

于是乎,施德修书一封,寄往朔州,才说了那个不大不小的意外,施家花费了六十万两银,总算保证没有外药流入并州城。

常信伯听说天子已有圣断,倒也不在乎这意外追加的本金,横竖几家平摊,也不算多。

施家父女如释重负,且等着霍升“凯旋而归”。

☆、第两百七十章 变故迭发,阴谋照旧

八月二十七,正午,天上云层分散处,有浅淡泛白的秋阳漏下。

并州城总算盼来了久违的晴天。

风依然冷,卷得叶落满街,散布道边阴湿泥泞。

却忽有一振奋人心的消息在城内各大市坊、巷道人群聚集处传开——城中药商霍升,于山东、徽州等地不惜倾尽家财收购十万剂黄花蒿运抵并州,这时正入城门。

无数百姓悬了半月的心总算落地,有这保命良药,他们再不惧疫情威胁。

于是自发地涌往城门处,争相目睹霍升入城,一时间竟是万人空巷,竟都集中在城门内夹道相迎。

施知州闻讯,当然领着州衙属官正冠齐服相迎,就连大长公主闻此喜讯,也往城门处迎接。

那霍升一人行于车队之前,仿佛凯旋而归的将军,受这欢呼夹道,赞颂如潮。

一介药商,跻身为一城英雄。

而他也当众声称,即刻将那十万剂治疟良葯交托州衙,送到疫区,施知州当然感激不已,拍着胸口保证朝廷赈灾银不日即下拨抵并,当到,立马补齐药款。

“圣谕已颁,盛赞并州药商高义之举。”施知州当众往北抱拳躬身:“天子恤民,乃黎民之幸,保我并州百姓不受疫情蔓延,死于非命。”托袍跪地,高呼万岁,引得群情激昂,随着一州父母官,齐刷刷地跪成一片,全不在乎地上泥泞。

万人瞩目下,一列车队将十万剂黄花蒿送入并州衙。

人群依然久久不曾散去。

在众多热切议论中,却仍然有一女子高扬的声音,显得分外刺耳——

“眼瞎了么?挤什么挤,我这鞋子可是金线绣成……”

混在人群里,亲眼目睹了自家三叔威风凛凛,饱受赞誉的霍氏正欲心满意足地回家,一边盘算着家里眼看就有巨利入帐,该是时候狠狠打一场秋风,心花怒放之际,背上却挨了一推,整个人抱着一棵老槐树才算没有摔个嘴啃泥,可一双金丝双蝶戏紫牡的绣鞋,却深陷树下污泥,华丽精致的鞋面,顿时成了乌漆抹黑,霍氏嘴险些没有气歪,一股怒火直顶脑门,可才一转身——

身后两个手足无措的男子,一般儿地高矮,锦衣华服那个气宇轩昂,他身边那位……

霍氏眨了眨眼,再眨了眨眼,眨出满眼桃花艳丽。

看穿着吧,应该是个长随,可那玉面修眉,朗目琼鼻,轻抿的唇角半带慌乱,小模样怎么看怎么让人于心不忍。

玉郎堂主的心房狠狠抽了一抽——

兀那大嫂,你那目光里的涵意也太明显了些!

不由腹诽起旖景,居然让他一个八尺男儿,行此美色惑计,而这对象也太……好吧,除去脸上蹭着的那块树皮,还算眉目分明,看得过去,至少表皮还没有夜叉的凶悍。

三顺浅浅一咳,脑子里头回忆了一番这些时日晴空的言传身教,像模像样地环手一揖:“无意冲撞了娘子,在下深感惭愧。”

霍氏的怒火早就被一腔柔情浇灭,挑眉斜眼,秋波恍恍,那么娇艳勾魂的一笑:“既是无意,倒也无妨,只可惜了我的一双绣鞋。”

三顺连忙喊赔,又问价值几何。

“莫如两位置上一席酒菜作赔如何?”霍氏十分“磊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