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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再许芳华(434)+番外

作者: 刹时红瘦 阅读记录

而这位霍起,尚有一个兄弟,唤作霍升,倘若虞沨记忆不差,当年因为黄花蒿获利暴富的药商,便以霍升为首。

又听施德掷地有声:“世子明鉴,下官的确被瞒在鼓里,郫南、汤县两地,距州城尚有一日车程,县令有意瞒报,下官一时也难以知情,不过下官自从得知,已经将两县县令扣押入狱,并公审此案,又有并、朔监察御史同审,据郫南、汤县两地县丞,主薄等吏员指证,确是两县县令隐藏灾情。”

几个县丞、主薄,人微言轻,哪敢说明真相,把矛头指向上级知州,与朝中那两座“靠山”?

虞沨垂眸:“区区数日,施知州便能查明真相,当真雷厉风行,不知两县县令可曾认罪?”

这话险些让施德笑了出声,暗嘲当真是少不及冠的公子哥,居然能问出这么幼稚的话来,狠狠地抖动了几番唇角,才维持了义正严辞:“隐瞒灾情不报,轻则丢官获罪,重当严惩处死,两县县令自然抵死不认,但其属下诸吏都可为证,并无人受命上报州府,就连驿传诸吏,也称未收两县奏章。”

虞沨又问“闻讯而来”,从府城朔州来此参与公审的监察御史曲严:“曲御史如何认为?”

这都察院本是秦相“执掌”,御史多为世家出身,虽时常与州府勋贵“磨擦”,但虞沨早有猜测,这一回,御史应当会“心照不宣”,果然,曲严言辞暧昧:“两县县令虽称冤枉,说早已按律上报灾情,可就凭证人之辞来看,他们颇有狡辩之疑,但也不是没有另一种可能,便是县丞、下吏做了假证……”

话未说完,施德已是一声冷笑:“曲御史,你说两县县丞、主薄串供?可有确凿之据?”

曲严凝眉摇首:“只是猜测,实情究竟如何,还赖世子审断。”

这太极倒玩得高明,虞沨唇角噙笑,暗忖至少眼下看来,金、秦二相尚未当真联手,应如他猜测那般,金相是为主导,秦相只作不察,相比金相来说,秦相更能保全自身,并不将话说死,就算事漏,退路也已备下。

而眼前形势,必须以一方为主,也不能连着秦相一同网罗,逼得秦相与金相协力,联合勋贵、世家之势,共同对付自己。

虞沨便不理会曲严这推责,也不再纠结隐瞒灾报的问题,话锋一转:“施知州可曾严察并州属县之堤防水利?”

施德心中一凛,这是要追究他监管不严?好在自己早有准备,当即回禀:“往年户部拨下修筑堤防之银,下官都曾分发沿岸诸县,水利一事,由属下同知监管,据他年年上报,各县都备于堤防,并不曾有私昧怠修之行。”

虞沨看向一侧坐立不安的同知:“郫南、汤县两地之堤防究竟如何?”

“世子……下官是七月中旬才由朔州经历调任同知一职,并不及一一察勘。”那同知却道。

虞沨挑眉。

“这……世子有所不知,原本负责郫南等县水利的同知王于因病辞官,下官早已上报,而王于三日之前,病重不治……”施德又禀。

病得也及时,死得也及时。

虞沨指掌微握,看来两县未遭水患之际,因连场暴雨,便有人筹谋在前,先让负责监管水利之同知因病辞官,防的就是将来追责,而得知灾情无法隐瞒之际,干脆让人病重不治……究竟是有多大的利益,才能让人这般计划周详、心狠手辣?

如此一来,就算县令不修堤坊,以至洪涝,施德也不会受牵,罪大恶极疏于职务者,已经“病逝”,死无对证,黑锅背得那叫一个瓷实。

“世子,近年来国泰民安,风调雨顺,定河流域从未受洪涝威胁,故而,两县县令才生饶幸之心,买通王于,私昧筑堤之银……有县丞作证,两县之堤已经多年未修,谁曾想今年多雨,而郫南、汤县二地又属险滩,这才……”施德连忙又说:“下官确有失察之罪,得知险情后,勒令新任周同知勘察沿河水防,其余诸县却是稳妥的。”

虞沨蹙眉,诸县稳妥?假若这次两县遭灾之情隐瞒不举,圣上被瞒鼓里,不久之后,便会是五县县令“玩忽职守”了。

“世子若有疑惑,大可查阅两县人证供辞。”施德也留意到虞沨神情不善,尽职尽责地提醒。

“查,当然是要查的,但眼下之重,还是以受灾两地百姓为先。”说完,虞沨已经起身:“施知州,我这就前往灾区,知州既有政务在身,便安守并州城,不需分心。”

“可是世子,郫南、汤县洪涝未退……”施德心中一惊,他原本以为自己预先安排了灾民,又公审了县令,诸事既妥,世子只消在并州监管察案,应当不会前往灾地,以身犯险。

“无妨,圣上亲拨了羽林卫护侍,当能保我安全。”虞沨意味深长,再度扫了一眼在座诸人:“施知州留步,但请这位……周同知与我前往便是。”

“那,世子行装可先安置在敝府?”施德尚且念念不忘,想到金相密信嘱咐——世子尚未婚配,你家三娘也正待嫁,以她秀外慧中之质,若能讨世子欢心,纳为姬妾,何愁此事不能安然揭过,于将来行事更是大有益处。

施德自认金相所言不差,他家三娘非但才貌双全,又有凌云之志,虽待嫁闺阁,却曾有断案明察之名,在并州一地那是绝对的风华无双,虽不敢肖想世子妃之位,做个世子姬妾却是绰绰有余,施德极有信心,只要给女儿“结识”世子之机,必定能得世子倾心难忘。

这并、朔二地的权贵公子,大都对他家兰心倾慕推祟,甚至以与施氏兰心“对弈”为荣,在并州城内,早有“千金难得兰心顾”之说。

他之所以不将女儿轻许,等的就是攀求王公的机会,原本还待来年,便欲将兰心送往京都,与王公皇族联姻,即使因门第之故,难为皇子或者王孙正妃,即使屈居妾位,总归比许给普通贵族要强,却不想还不待那时,就得了眼前这个机会。

世子既得圣上信重,身份又是如此尊贵,女儿得嫁楚王府,将来至少也是个二品侧妃,有这一层保障,还愁富贵荣华不得?

假若兰心得了世子倾心,就更不愁眼下郫南之危。

施德那是十分迫切,可惜了虞沨却并不领情,径直往外而去,只留下一句:“不劳施知州废心,我暂住并州公主府。”

施德顿时呆怔——

金相不是声称,因着卫国公府与秦相联姻之故,已引圣上介怀,世子因此对金相“示好”,似乎也有疏远国公府之意?

这……假若如此,世子何故住去公主府?

施德大感不妙,待世子前脚才往郫南,他连忙请来了诸多并州勋贵,商议眼前诸多不确定的危局。

☆、第两百五十四 惊人隐情,滔天恶行

对于施德的心急如焚,多数勋贵却不以为然,言论如下——

“楚王世子不过乳臭味干的少年,知州也太小题大作了些,就算他去了郫南,能察得出个什么底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