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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再许芳华(419)+番外

作者: 刹时红瘦 阅读记录

楚王世子起初拜访相府,还未引人注意。

可接二连三地登门,终于又引发了那些冷眼观望之人的疑惑。

楚王府与卫国公府关系如何有目共睹,而世子虞沨极受天子信重更是明显,那么世子有意与金相“交好”,其中只怕就有深意。

天子之意究竟如何?

而无论卫国公,还是三爷苏轹,对众人的疑惑都只作不察,就算有人忍不住明里问起,也只是莫测高深的一句:“金相乃国之重臣,中流砥柱,圣上自然是信重的。”

便有更多的人一团乱麻——楚王府与卫国公府是通家之好,又同为天子信臣,卫国公府又与秦相府上联姻,从而得出结论,天子有意打压金相,助秦相之势,可这会子,楚王世子却对金相示好,而卫国公府却依然冷眼旁观,又是个什么意思?

就连秦相党羽,也被闹得满头雾水。

对于突然得到世子亲睐的金相来说,受宠若惊之余,不免也暗自惴测,终于在世子再次登门请教“棋艺”时,摁捺不住了。

“世子如今身任中书舍人之职,时常伴驾御书房,却还有闲睱雅兴,常陪老夫对弈。”金相的话中满是试探。

虞沨依然回以云淡风清:“某与七郎原是挚交,听他曾说相公棋艺出众,比秦相更甚,早有请教之意,可相公往常公务繁重,某不敢冒昧打扰。”

金相因南浙一事,也知道犯了天子忌惮,经幕僚属臣再三建议,告病在家“避忌”,已经有两月不曾入朝。

“说来惭愧,南浙一事皆因老夫荐举不当,监管不利……圣上虽未降责,老夫自己却甚是羞愧,又因年岁已高,身子也不中用……”握拳重咳了几声,金相又再试探:“圣上想必还因南浙一事烦心。”

虞沨轻笑:“圣上对相公多有挂念,听说我近时常与相公对弈,还曾过问相公安康。”

金相立即感激涕零:“微臣病已痊愈,只是还得遵从医嘱,不敢多劳,不想却让圣上挂心。”他唯实不耐再“韬光养晦”,眼看着秦怀愚耀武扬威,与卫国公收服勋贵,夺他之势,但若天子尚且忌惮,他也只好继续“养病”。

“国事繁重,圣上也希望相公早日康复,为君分忧。”虞沨言道。

言及于此,已经十分显然!

金榕中如释重负——谁说圣上有意打压他金家?楚王世子可是长伴御驾之人,这般多番示好,可不正是说明圣上对他还有倚重?应是也不想放着秦怀愚独大,两相势均,勋贵与世家才能平衡。卫国公虽然得重,但到底还是比不过他金氏一族,在勋贵中的威望积厚。

看来圣上虽让秦怀愚与四皇子联姻,可还是心怀戒备,圣上始终还是要为太子固势,而卓家与韦家,却都唯自己之命是从,金榕中暗自得意,当即就要准备“痊愈”,重返中枢。

又还有一番计较——卫国公不知如何考虑,竟与秦家联姻,岂不是与太子成了敌对之势?眼下自己可不能让再任由勋贵倒向卫国公,尤其华北、潇湘两地!只是并州、朔州等地勋贵,不乏与先楚王、大长公主素有旧情者,其中甚至不少手握驻军……大长公主毕竟是女流,尚且不足为虑,而先楚王虽已过世,这些人对楚王府还甚是敬重。

假若与楚王府联姻……

这么从前就没想到呢?卫国公虽是天子重臣,楚王岂不更胜!若相府与楚王府强强联手,还愁勋贵们会三心二意?

再打量虞沨,翩翩风度,有如芝兰玉树。

从前不曾考虑,是因为他身染恶疾,活不及冠,可眼下再看,虽说身子还是有些清瘦,但气色已无大礙,应当是疾已痊愈。

金榕中越看越是欢喜,忽然提议:“老夫行六的孙女儿,甚是仰羡世子才华,听闻世子常来对弈,便存请教之意,还望世子指点。”

虞沨:……

他可没想过要搭上清白呀……

而金榕中却不由分说,已经遣人去请金六娘前来“请教”了。

☆、第两百四十三章 突然生变,生死危机

身在宫廷,却连邸抄都看不上一眼,更不敢贸然打探政事,旖景这些时日以来,日子过得稍嫌无趣。

她并没有听说宫外的纷纷扰扰,甚至不知金相“病愈”归朝之事,就更不知道虞沨成了相府的常客,并被人相准为“乘龙快婿”。

九重宫厥里,作为既非宗室,又非妃嫔的“特殊存在”,旖景信息量大减,短短数日,便与世事脱节。

好在十日之后,就到了太后千秋。

无宴,也无张扬。

清晨辰正,诸位皇子来慈安宫与太后行叩礼贺寿,便尽数被太后打发了离开,只留下几个皇子妃,与侧妃在跟前说话。

旖景并没有被太后拘在跟前儿应酬,只在西苑的浅华斋内,看着天子百忙之中,还令詹公公从御书房里寻来给她解闷的东明国史——这一套史册,可是谨帝时的太史令李少卿所作,唯有皇宫内存,世间罕见,委实难能可贵,旖景自从握卷,就爱不释手,没日没夜地品读,若不是字迹太多,简直恨不能誊抄一遍私藏。

其实,她原本已经动手抄写了,却被天子发现,笑着打趣:“景丫头与远扬倒是一个脾性,爱书如命,只你倒不用再废笔墨,当年远扬就已经抄了一套回王府,大可问他借阅。”

旖景一听,心道倒不用自己再废事,却没觉出天子的言下之意——借阅是要归还的,倒头来还得废笔,只有据为所有,才是当真省事。

说回太后千秋这日,早叮嘱了旖景不用太早到场,故而,旖景也就当真不再客套,读书直到午时,如姑姑来请,才相跟着一同往偏殿。

太后此年生辰并非整寿,早说了不设千秋宴,只请了皇后与四妃,还有太子妃为首的皇子妃嫔,便似普通贵族那般,一家子女眷围坐两桌,热热闹闹地用上一餐午膳。

又因圣上政务繁忙,太后早有嘱咐,不让圣上分心,拒绝了圣上陪膳尽孝的提议。

“不过是一家子团聚,今日便不拘礼,也学着那些几世同堂的人家,敞开了说笑才有趣。”太后这一句话,导致入席之时,果然没按宫规品级入座,太后左侧坐着皇后,依次是四妃,而右手侧首位却是旖景,旖景身旁才是太子妃、福王妃、四皇子妃。

旖景颇觉得自己这位置竟然“凌驾”太子妃前头,甚是尴尬,却耐不住太后执意让她坐在身边。

而另一张圆桌,坐着几个皇子的侧妃,诸如东宫杨妃、韦妃、卓妃;三皇子府里的孔妃、宁妃;当然也有四皇子府的两位如花似玉的侧妃。

宫里四妃之下,包括育有皇子的丽嫔,竟都没有获邀。

旖景占了个好位置,四顾打量十分方便——她身边的太子妃,今日一身正红的牡丹对襟禙子,看上去甚是喜气洋洋,水红纱裙之下,腰身依然纤细,并未显怀,但据太医称,喜脉是已经确定的了,掐算日子,太子妃已近两月身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