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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再许芳华(413)+番外

作者: 刹时红瘦 阅读记录

有了这一番说法,旖景的一番悉心安排就成了“歪打正着”,而并非有意而为。

虚虚实实,才能瞒天过海,三皇子也是深谙此道之人。

旖景口头上当然得消耗一番“感激涕零”“铭感五内”的客套话。

三皇子只有一句:“如此,五妹妹可算又欠了我一个人情。”

——

福王府春宴后的次日,戚氏果然被丽嫔召入后宫,得知事情竟然败露,竟被旖辰姐妹俩将计就计一番,顺手清理了琼衣,丽嫔大为恼怒,原本当即就要召旖辰入宫,大加斥责,戚氏却想到了小姑子徐帜的劝说,连忙阻止丽嫔:“娘娘,王妃也算是顾及您的颜面了,并没有将事情往大里张扬,只让琼衣出面顶罪,当时若国公府真要追究……只怕妾身与三娘都得担责,这也是王妃再向您示弱,表示她并没有与咱们翻脸的意思,再者,眼下六殿下已与国公府联姻无望,就更不能彻底得罪了他们,岂非与六殿下树敌?”

丽嫔横思竖想,这才忍了口气,但尚还有些不甘,拍着几案发泄:“好好的一番计划,竟然没成?白搭了我儿的一桩好姻缘,如何能让人服气,老二他何德何能,比不得六郎一个指甲盖,却有了国公府撑腰!我一想到这里,就觉得胸口堵得闷痛,不行,就算不能明里发作,也不能就这般隐忍。”

戚氏无奈:“娘娘就算怒火难消,要给王妃排头吃,也不能太过明显,让人抓了话柄。”

于是王府春宴后的第三日,丽嫔患疾,召福王妃入宫侍疾。

“我就猜到丽嫔不会善罢甘休。”旖景安慰旖辰:“大姐姐放心,我与你一同入宫,大不了求了太后娘娘作主。”

“别瞎说,母嫔身子不适,我这个当儿媳的榻前侍候也是情理之中,何必让太后娘娘为难。”旖辰却不以为意,穿戴齐整,与旖景一同入宫途中,又是一番嘱咐:“你可别这么任性,好不容易入宫一回,且多陪太后趣话,算来不出几日,就是太后娘娘千秋了呢。”

旖景且答应了下来,但心里依旧盘算不停——丽嫔这一病,什么时候安好可全凭她心情,让长姐入宫侍疾还不是为了折腾刁难,她是断不会放任丽嫔折磨长姐的。

便死活不愿先往慈安宫,硬是要陪着旖辰去给丽嫔“问安”。

姐妹俩被宫女领往丽嫔的寝殿,才绕过地上的六色牡丹屏,一眼瞧见丽嫔额上松垮垮地系着条头巾,歪在雕花炕上长吁短喘,瞧那模样“病”得就快“撒手人寰”了,旖景心中腹诽不已。

见礼之后,再细细打量,却见丽嫔红光满面,珠圆玉润,保养得一丝“褶皱”皆无吹弹可破的肌肤,“哗哗”散发着光彩照人。

旖景眼瞧着她偏偏还要有气无力地将旖辰指使得团团转,一会斟茶递水,一会又觉得殿内气沉,要旖辰点香插花,一会又喊腰酸腿痛,让旖辰亲手按摩。

“五娘今儿个怎么得闲,竟来看望我?”话里全是暗讽之意。

旖景陪笑:“听说娘娘身子不适,当然要来问候的。”

“阿辰,你这力道轻了些,还得用上几分诚意。”丽嫔一边享受着旖辰按肩,一边别怀他意的挑剔。

旖景眉心直跳,强扯了笑意问道:“不知太医如何诊断?瞧着娘娘气色尚好,应当没有大礙吧。”

“身子倒没什么,就是觉得心绪不宁,太医说且要静养。”丽嫔扶额一叹:“年龄大了,就有这些毛病,不比得你们正值青春,只我心情郁结,身边又没个说话人,得烦劳阿辰几日了。”

旖辰自是没有怨言:“能服侍娘娘,也是妾的荣幸。”

“就知道你是孝顺孩子。”话说得好听,丽嫔却全不掩饰笑容里的冷意。

这样不行,论是如何,都不能让丽嫔得逞,旖景暗下决心,就要告辞去慈安宫,与太后商量个法子——

屏外忽然响起凌乱的步伐,便见一青衣宫女一头闯入,应是丽嫔往常得用的,竟然没有行礼,张口就是一句:“娘娘,大事不好,奴婢听说有御史今晨弹劾了徐寺丞仗势欺民,引圣上大怒,下令顺天府详查,眼下不仅徐寺丞被当朝停职,听说徐文林更是已被顺天府尹羁押!”

徐寺丞正是戚氏之夫,丽嫔的长兄,而徐文林却是丽嫔之父,两年前已经致仕,身上却还挂着个正七品散阶文林郎,故而被尊称为徐文林。

一个停职,一个入狱,徐家突遭大祸临头。

丽嫔再也没有闲心“抱病”,一个鱼跃从炕上落地,两眼圆瞪,双眉竖立,一把扯下额上的头巾,哭着冲了出去:“圣上,您可不能如此——”

只余旖辰与旖景面面相觑,一时还未元神归窍。

“大姐姐,还是与我去慈安宫吧。”旖景隔了十余息,才起来拉了拉旖辰的袖子。

“这不好吧,母嫔她到底患疾,我就这么走了……”旖辰甚是迟疑:“再说,徐家遭了这番祸事,我也该留在这儿安慰陪伴。”

“大姐姐别傻了。”旖景跺了跺脚,压低了声音说道:“丽嫔这会子哪还有空患疾,再说徐家的事……你劝不得,这摆明了是咱们父亲的手段呀。”

旖辰愣怔当场,旖景无奈长叹。

☆、第两百三十九章 东宫有喜,圣上赐恩

古诗有云:“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

不知空山古刹的桃花是否当季,只眼前慈安宫里,多数芳菲并未绽颜,却已经错过了花期,只有少数顽强的朱桃玉李,有些寂寞的绽放枝头,少了往年云霞蒸蕴般的盛放。

西苑里,浅渠畔的几树梅红,更是早已凌落,流水无红,映出空枝伶立。

旖景站在此情此境,遥想着旧年三月,芳林宴时。

那会子正是梅落,花树下的少年,负手而立,肩上散乱着春阳明媚,与清风卷下的梅香,她从身后遮住他的眼睑,没有出声,却已经被他猜准。

轻轻一笑。

“五娘果然是大姑娘了,越发婉静,再不像早几年前,一到慈安宫就缠着我们戏耍。”

旖景侧身,却见如姑姑不知何时已经立在浅渠畔,看着她笑得意味深长。

“我这回入宫,原本是担心大姐姐被‘扣留’,不想竟是我成了‘有来无回’。”旖景故作一叹。

额角便挨了如姑姑一戳:“太后娘娘千秋将至,又多时未见五娘,瞧您来了欢喜,才留您小住呢,原来五娘却嫌宫里头闷,我可得将这话回了太后娘娘。”

旖景立即“悔之不迭”,缠着如姑姑便是一番讨饶,又问起皇后:“娘娘可还在与太后说话?”

早先皇后来慈安宫拜会,瞧见旖辰姐妹,还“询问”了两句可曾受惊,太后原本不知何故,才接着这话问究竟何事,旖辰与旖景本不想细说,皇后却将王府春宴上琼衣的所作所为交待了一回,正是三皇子虚虚实实那一番话,旖景打量着皇后并未生疑,倒是松了口气,只太后一听究竟,哪里不知是丽嫔在兴风作浪,气得险些摞了茶盏,皇后连忙又禀报了一件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