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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再许芳华(384)+番外

作者: 刹时红瘦 阅读记录

屋子里有些清冷的气氛,就此蕴染上暧昧的热意。

虞沨没有再继续话题,只噙着抹笑,看着旖景那张心不在焉的面容上,荡漾开来一抹浅浅的樱红。

他原本以为她会羞涩,或者会下意识地轻微挣扎,却见她只是浅咳了一声,竭力不动声色。

“沨哥哥,你早知这客栈是五义盟的产业?”旖景装模作样的四顾,打量这间包厢,刚才在外头草草一眼,且还以为是间普通客房,岂知内有乾坤,布置得十分精美,比起平安坊里那间远近闻名的四珍阁最为豪华的“雅室”,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虞沨遂也“不动声色”,神情里还是那般云淡风清:“我与五义盟来往得早,自是知道此处才是他们在京都的分堂,至于千娆阁,不过是个联络点而已。”

杜宇娘便是联络点的联络人,但千娆阁本身却是与五义盟无关的。

“沨哥哥可见过五义盟的首领?听说是极端神秘的,连小姑姑都不知他的底细。”旖景很快也找到了新的好奇点。

“不曾见过。”虞沨说道:“但凡这些江湖帮派,多少对贵族、朝廷都有些戒备,尽管连天家都默许了五义盟的存在,他们却也不致全不设防。”

大隆建国以来,对东明末年许多“暴力帮会”实施过清剿,五义盟还能在“默许”下存在于今,与他们曾助高祖奠定江山不无关系,另一方面,也多赖于五义盟自从天下初定,就不再行“杀人越货”的恶行。

好奇心没有得到满足,旖景略微有些沮丧,又说起那个玉郎:“听杜宇娘的意思,原本相貌是十分出众的,待会倒要让他露出真容,让我开开眼界。”

这话怎么听都有些“不怀好意”,虞沨眼光微斜,看着旖景兴致勃勃的模样,眼角轻挑。

一时沉默……旖景半响才回过味来,难道世子是在“拈风吃醋”?眼睛里便略微带了些促狭,斜眸看过去时,却见他正看向一面壁上垂着的绣画,窗外不甚明亮的天光,柔和地笼罩在他的面颊,却越发衬得一管鼻梁清挺,面部轮廓明晰,相比前年重逢时,温润少年似乎正在渐渐蜕变,虽然还是风度翩翩,可眉宇唇角更添了毅色。

熟悉里,似乎又透着些微陌生,但只要看进那双遂若幽潭的眼睛,却总能找到熟悉的清润,这样的感觉,让旖景颇觉得复杂,一时看得移不开眼。

虞沨依然全神贯注地“欣赏”着绣画——那峭壁与苍鹰,青天乌岩。

直到包厢外响起纷沓的步伐声,与杜宇娘的笑语。

虞沨才看向旖景,轻笑之间,将一握的手掌,移向自己膝头。

旖景似乎这才意会到两人尚且十指相牵,开始不安起来,小手这才开始挣扎,却怎么也脱不开掌握。

“沨哥哥……”软软地哀求。

“沨哥哥!”略微羞恼。

“沨哥哥……”更渐焦急。

虞沨浅咳:“五妹妹可还对玉郎的真容好奇?”

旖景目瞪口呆。

门上青纱外,渐渐显出了人影,虞沨尚且正襟危坐,捉牢了那像尾调皮的鱼儿一般,想要挣得自由的小手。

旖景只好服软:“沨哥哥,我说着玩儿呢,不好奇,一点不好奇,绝不会提出要看玉郎真容。”

放手的时间恰到好处——当杜宇娘领着几个跑堂,托着美酒佳肴入内之时,刚巧看见旖景脸上尚且带着些慌乱,却是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样。

虞沨抬眸,看向杜宇娘身后,唇角的笑容却是一僵。

原来玉郎已经洗去“一脸病色”,果然是剑眉星目,面如冠玉。

“玉郎,当真名符其实。”却听某人低低一笑,语气里尽是促狭。

旖景“志得意满”地起身,学着公子哥儿的文质彬彬,像模像样地环手冲杜宇娘一揖:“承蒙招待,实领盛情。”

☆、第两百一十九章 羊脂鱼佩,或有内情

才是申初,天光却已经黯淡下来,低湿的云层厚重铺叠,一阵北风紧,挤出云层里的雨水,淅淅沥沥地落了下来。

卫国公府的马车轧轧驶在青雀大街上,重重的锦帘内,光线越发幽黯。

秋月与夏柯一左一右地跽坐着,都好奇地打量着小主人时而微蹙,时而高挑的眉头——这是怎么了?不是说杜宇娘这次特意设宴相请,按着有楚王世子在场,五娘应该不会觉得无趣,只这时的神情,缘何这般……忧愁?

原来,她们尚不知旖景今日来白沙渡头,主要是为了试探宋嬷嬷。

而旖景这时,却也没有烦恼“正事”。

只因虞沨有些怪异的举止。

难道是因为“报复”自己对玉郎的“一番赞赏”才故弄玄虚?不对不对,沨哥哥可不是那般“无聊小器”之人,旖景举着手指,轻推着眉心,将事情的始末再想了一回——

一切的怪异,皆因杜宇娘解下肩上斗篷时,一不在意,遗落的那枚玉佩,水色并不尚佳的羊脂雕成,雕工却是精致的,一枚双鱼佩。

旖景只草草一眼,并不曾留意。

虞沨却伸手要来,细细察看,又问杜宇娘从何而得。

杜宇娘自己也不甚留意,随口一答——恩客所赐。

虞沨不寻常的关注,才让旖景注意起那枚鱼佩,似乎一面刻有微小的字迹。

“见玉佩上还有字认,或者是人家传所得。”虞沨当时似乎带着些深意,看向杜宇娘的目光也颇有些质询。

旖景正想要来细看,却见虞沨已经将那鱼佩递回给杜宇娘:“想来此人,极为看重姑娘。”

旖景察觉到虞沨说这话时,眉宇间有种并不显然的慎色,似乎,略微有些不满……却在一息之间,又平淡如常。

此事大有蹊跷!

那玉佩质地并非上佳,双鱼的花样又是市坊间常见,就算精致一些,也不以为罕,仅凭那些字认,难道就能断出家传,即使是家传,应与虞沨无关,他为何这般在意?旖景满腹疑惑,却听杜宇娘笑着说道:“奴家不知那郎君姓名,从前也不曾见过,也就是在年节间才来的千娆阁,赞奴家曲儿唱得好,琴音动人,信手就赏了。”

“别人一片心意,姑娘好生珍惜。”虞沨又说。

话题到这儿,也就不再继续,可旖景总觉得他似乎有些凝重,一场宴席下来,话说得少,眉心也时时微蹙,可那不满之意,却又并非针对杜宇娘,相当怪异。

总算找了个机会问起,世子显然是敷衍的一句——不相干的事,只这天气阴冷,影响了心绪。

明明早前,还有心思与她“打情骂俏”来着。

旖景一念及此,思绪却又分岔,面颊烧烫起来,推着眉心的手指往下一滑,掩紧了双靥。

这一番情形,看在秋月与夏柯眼里,越发地觉得讶异,两丫鬟交换了眼神,不待询问,车與却已停稳,又见她们小主子,那些个思疑、愁闷、娇羞的情绪又都尽数收敛,一如往常般地“平易近人”,与门房闲话时“妙语如珠”,赏钱也给得十分痛快,上了软轿回到绿卿苑,更衣后径直去了远瑛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