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重生之再许芳华(374)+番外

作者: 刹时红瘦 阅读记录

旖景保持沉默。

大长公主便问:“三郎接下来意欲如何?”

“两相党羽各有计较,相信会认为我来贵府是与卫国公商讨案情。”三皇子说道:“彭御史押送回京的一应疑犯已经供认不讳,接下来我便会向圣上请旨,前往南浙彻查此案,这事情瞒不得人,相信韦、卓两府娘子会借故与五妹妹来往,询问此事。”

“三郎此行,是欲给金相一党施压,便也让他们明白,卫国公府是站在对立的立场?”大长公主又问。

“南浙勋贵,多数与老国公或有旧情,故而我来贵府请教甚合情理,但眼下情形,国公府尚不好与金相对立,意在故布迷局,故而要烦劳五妹妹,言辞间还是得云遮雾绕。”三皇子说道。

“是否透露出圣上并不欲针对金相,而意在打击南浙污吏?”旖景极快会意。

“正是如此,五妹妹聪慧,当知如何让人信之不疑。”

要知关于政事,若是卫国公或者苏轲等人“泄露”,无疑会引起那些老谋深算的“狐狸”怀疑,为官者若口风不紧,如何能得天子信重?但若是家中女眷偶尔“言谈不慎”,只要掌握得当,往往会让人信以为真。

世人都晓大长公主并非普通女流,卫国公与之商议政事也在情理之中,旖景作为公主的“掌上明珠”,听闻几句议论并非全无可能,当然其中还要留意技巧,是是而非,才能引人入瓮。

只是由此一来,三皇子接连数日,频频登门,当真与卫国公“密谋”合作,看在一应贵族眼中,自是别有深意。

而对于三皇子来说,便是顺理成章地与卫国公府结为同盟,这也是意料之外的又一收获。

而在太子、皇后跟前,三皇子自有交待——关于南浙情形,他不甚了了,唯有向卫国公与大长公主请教一二,以保此行顺利。

中秋过后的第五日,在一众贵族心怀忐忑的关注下,天子正式下诏——经拷问审讯,郑乃宁遇刺身亡一案大有隐情,江州新任知州与宁海知府有重大嫌疑,着三皇子颢西往南浙严审此案,并封尚方剑,按法诛奸贼。

群臣大哗——皇子持御剑,可见天子对南浙时局之重视。

八月二十二,在骁骑铁卫的护持下,三皇子持剑南行。

而对于贵族女眷们来说,正到了赏秋闲游的好时候。

不出所料的是,尚书府的邀帖率先递来了卫国公府。

卓夫人据闻许氏是娘家姐姐的“故交”,亲自来邀,而许氏早受了叮嘱,无论卓夫人如何套旧,一但提起政事,便讳莫如深:“我不过后宅妇人,怎知究竟?”

而关于苏轹,也频频受邀各种酒宴,两相党羽开始逐力,都想从他口中打听得一二底细,苏轹赴宴但是痛快,不过嘴巴却闭得森严,半分没有透露。

秦相一党尚还不至紧张,抱着以观后事的态度,只金相党羽忐忑得很——卫国公就是一块铁板,苏轹也是个油滑的,至于老二苏轲,仿佛不论政事,更是一问三不知。

各大家族渐渐将希望集中在闺阁女儿身上——据闻,苏五娘在家也甚是观注邸抄,时常也与大长公主讨论政事。

金相问了一圈儿,得知韦、卓两家女儿与苏五娘甚是交好,连忙嘱咐卓尚书、韦学士交代小娘子们如何讨好套话。

故而,旖景一旦出席秋宴,不出所料都会遇到韦十一娘与卓氏阿瑜。

“想不到三殿下这般有本事,尚不及一月,就查明了真相。”卓姑娘十指交握胸前,两眼熠熠生辉:“看看今后还有谁敢嚼牙,说三殿下‘只识风月’‘不务正业’。”

旖景笑道:“阿瑜可是倾慕三殿下的风采?”

卓姑娘顿时娇羞:“阿景这是什么话,太不正经了些,我可是仗义执言。”

韦十一娘插言:“听说三殿下常去国公府,阿景应是与他再熟识不过,可知这一回殿下有无把握公断此案?”

“我瞧着殿下倒是信心满满,谁知道是否装模作样。”旖景摇了摇头:“有一回去父亲书房,还听见他们俩在争执呢,似乎父亲建议殿下还当谨慎,莫要妄断。”

“当真?阿景可听了仔细?”两个小娘子迫不及待。

旖景当要细说,却又像想到了什么,又摇了摇头:“并不曾听仔细。”

如此欲言又止,看在韦十一娘眼里,自是不信。

可任由她们如何纠缠,旖景只是摇头,一忽儿将话岔开老远,就是不肯再提政事。

直到某次宴会,旖景与秦氏阿雅“狭路相逢”。

矛盾的起因原本是金六娘——这位姑娘自从旧年中秋宴“失仪”,亲事便被搁置,好在后头闹出了甄茉的事,舆论转向,倒没人留心她的是非,金家大概是觉得风头已过,还是得让女儿出来露露面,才不致被人彻底遗忘,故而,金六娘这段时间也频频出席宴请。

几个世家娘子坐在一处,金六娘领着旖景、韦十一娘也去了那处扎堆,当面对彭三娘,毫不犹豫地好一番刁难,泼了她一身的茶水。

彭三娘还不待发怒,秦氏阿雅就摁捺不住了,直斥金六娘跋扈。

韦十一娘力撑金六娘,说分明彭三娘先推了金六娘一把,金六娘才不小心泼了茶水,是彭三娘咎由自取。

双方各执一辞,争执得难解难分。

旖景便上前规劝:“不过是意外罢了,别为了小事伤了和气。”

秦氏阿雅冷笑:“分明是故意,都说阿景明理,却原来也是非不分。”

“大家都是闺阁女儿,无仇无怨的,怎么会有故意之说?”旖景分辨。

“可笑,谁不知金相欲包庇南浙一党,反污彭御史,金六娘自是看不惯阿彭。”秦氏阿雅满面不屑,一脸正气。

旖景就等她这一句话,当即笑道:“这是怎么说的?南浙官员又关金相何事?难道真有心怀叵测之人,欲用这事污赖金相不成?”说完却忽然深悔失言一般,再不与众人争执,“落荒而逃”。

但这一句话,已经被韦十一娘牢牢记在心里,回去立即禀报了父亲。

韦学士连忙与卓尚书商议——看来当真有人在三殿下面前进了“谗言”,借此机会想要对金相发难,秦相党羽,居心委实叵测——可是从这情形来看,圣上应当还没有决断,否则卫国公也不会因此一事与三皇子争执——若是秦相一党串通了南浙其中官员,趁着金相出面,据理力争之时,咬定是金相的指使……这也不是不可能!

事态严重,还应劝说金相,不能再插手南浙之事!

两人本就听了各自女儿哭诉,说杨妃如何恃宠凌人,对杨同知暗暗怀恨在心,又因着这一论断,更加坚定了要劝服金相袖手的决心。

而国公府里,旖景正向大长公主请功:“就知道彭三娘是个明白人,我先是在一次赴宴时,避了旁人与她商量,让她常在阿雅面前说金六娘如何挑衅,皆是因为家族间的争执,闹得她屡失颜面……又‘无意间’将彭三娘的话泄露给韦十一娘听,果然,韦十一娘忍不住,就告诉了金六娘,才有了这场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