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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再许芳华(337)+番外

作者: 刹时红瘦 阅读记录

旖景与鲛珠面面相觑,手中已空无一物。

七娘连忙上前,迭声致歉:“五姐姐,都是我不好,远远看着你在练习剑术,一时兴起,就让鲛珠与你对练,却不想……”真是不堪一击,七娘一阵打量:“没伤着五姐姐吧。”

旖景的剑招原本就是个花架子,全无力道可言,才让鲛珠一击得手,当然不致受伤,只是满心诧异:“鲛珠竟会剑术?”

鲛珠连忙禀报:“奴婢家乡原本常受倭寇劫掠,渔民们为了抵抗,也都习得一些粗陋的武艺,后来有幸入了府衙为奴,又受三爷指导了一二。”

旖景惊讶的还不只这点:“你手里是什么宝剑,我这把可是小姑姑转赠的,据说当年祖母杀敌之剑,竟能被你手中的削断了。”

这下,鲛珠当真无颜以对了。

于是旖景定睛一瞧,才见人家手里捏着的是把木剑。

……

再低头一看,好吧,自己的剑并没有折断,而是脱手跌落当场而已。

见众人甚是尴尬,旖景自己却并不在意,吐了吐舌尖:“还好这一幕没让小姑姑目睹,否则可逃不了一场罚。”

鲛珠倒是诚心实意地说了一句:“五娘太注意招式,却疏忽了力道,又不防奴婢,这才让奴婢得手。”

七娘却说:“咱们闺阁女儿,又不是打小苦练,手中力道本就不足,莫如让鲛珠授一套近身搏击的匕术给五姐,倒可防身。”

旖景一听,当即就要虚心求教,还是春暮提醒了一句:“五娘,您不记得了,早几日就下了帖子邀肖娘子今日来对弈的,这会子时辰已是不早。”

旖景只好暂时作罢,携了七娘的手,两姐妹一边往绿卿苑走,一边讨论着从明日开始,相约朝朝来马场练习剑术,互相切磋。

途中,巧遇她们“崭新”的大嫂董音从远瑛堂出来,旖景于是又请了她,一同去绿卿苑小坐,董音听说旖景请了肖蔓,便说了一桩事:“五妹妹前些日子不曾去春宴,应当不知发生的那些事故,我也是听家中堂妹回来提起的……”

原来还是四月间的事儿,康王府的赏春宴上,肖蔓的侍女不知怎么冲撞了韩府娘子,据说是不小心泼了茶水,弄脏了尚书千金的裙子,于是韩娘子声称是肖蔓指使,故意让她难堪,竟然不依不饶,非要让肖蔓打杀了婢女,要么就让肖蔓当众下跪,给她道歉。

“也太跋扈了些吧,这不是让康王妃这个主家难堪?”七娘啧舌。

“康王妃并未出面,是让平乐郡主主持。”董音解释道。

旖景微微颔首:“郡主本就是个快意恩仇的,才不会理会旁人的恩怨是非,更不会觉得韩氏娘子冲阿蔓发难是扫了她这个主家的颜面,想来韩氏娘子以恃无恐,才会如此跋扈。”

当然肖蔓并没有当众下跪,更不会打杀婢女,又总有一些息事宁人的贵女劝解着,韩氏娘子极尽讽刺了肖蔓一番,也见好就收。

可那些与尚书千金交好的贵女,交头接耳之际,便都说肖蔓心怀恶意,有意挑衅。

以致肖蔓更受贵女们冷落,大家都对她敬而远之。

七娘叹道:“因着五姐姐与阿蔓交好,我也常见她的,并不是那等心胸狭隘的人,分明是韩氏娘子无理取闹,这些人也太不分青红皂白,只知道奉迎讨好,让人不屑。”

董音也说道:“只是如此一来,阿蔓的闺誉到底有些损害,就算有家里姑母替她争取,金家也再不会考虑她与金七郎的事。”

几个女子尚且不知,自打康王府春宴之后,韩氏娘子回家后又在父母面前哭诉了一场,直称肖蔓当面挑衅,让她一时不防中了算计,没忍住恼火,当众指责,反倒被人议论刁蛮跋扈,有伤闺誉,若韩尚书再不允了金府那一头婚事,她的姻缘便要被耽搁下来。

韩尚书因只有这一个独女,自是奉若掌珠,千万呵护,一时意动,果真就与金府开始了议亲,眼下已经交换了庚帖,眼看金韩两家联姻的事儿,似乎已经十拿九稳。

旖景更不知道,在她邀了肖蔓“对弈”的同一日,虞沨也请了金七郎,这时正在千娆阁中“买醉”。

☆、第一百八十六章 不谋而合,双管齐下

自打当日灵山霞浦苑中,楚王世子仗义相助,给金七郎出了那么个主意,让他“英雄救美”,解了肖蔓的难堪,金七郎对莫逆虞洲口中的这个“病秧子”世子的印象就大为改观,兼着两人在接踵而来的春宴诗会上常有碰面,交情越发“亲近”起来。

七郎这些时日十分忧郁,当然是为了他家祖父的“棒打鸳鸯”。

金夫人因是肖蔓的亲姑姑,原本是想撮合儿子与侄女的姻缘,可在金家,大事小事都是金相一人拍板,别说她只是个继室,就算是元配,恐怕也难以挽回大局。

就连母亲都已放弃,金七郎更加没有办法。

郁闷起来,也常与虞洲抱怨,反而受了奚落——

“依我看来,你那表妹无论才貌,还是家世,都比不过尚书千金,你若真放不下她,大可求了你母亲,将来让她做个良妾就是……可别说什么官宦嫡女必不甘为妾,这女儿家只要情窦一开,与你情投意合,再加上些山盟海誓,还不任你予取予求,等生米煮成了熟饭,你舅家也只好答应。”

金七郎听了这话,也有些意动,当即休书一封,痛呈自己的无奈之处,又称必不相负旧情,但只怕要略微委屈佳人,婉转表达了要纳她为妾的心意,托人交给了肖蔓,却多时没盼得回音,心中难免忐忑。

可巧今日,虞沨邀他来听“怡红夜莺”唱曲。

两人正把盏言欢,却听杜宇娘哀哀唱道——

“多少绿窗温柔语,两小无猜年少时,同执金镂管,画成幅比翼双飞鸟,却不想!旧墨未老日,人心已殊途……还是金镂管,却成绝情书……朱纱帐里卧新人,可怜旧宇燕单飞……且见你笑靥依旧沐春风,哪论我泪尽肠断人憔悴……”

越到曲终,越是凄婉,和着叹息哽咽唱尽,杜宇娘幽幽一目秋波,不尽怨尤,更是让金七郎怔忡当场,心中大为触动。

虞沨察言观色,情知火候已到,一边劝酒,一边问七郎为何烦忧。

金七郎本有三分醉意,此时更添七分忧愁,只将心中无奈一一言说,长叹一声:“我对韩家那女子没有半分好感,一腔情意,早已付诸表妹,但只不知她能否体会,为了我甘于委屈。”

“七郎你真是糊涂。”虞沨摇头,落盏一叹:“但凡好人家的女儿,有谁甘愿为人妾室的?再说,两位小娘子本身还有旧怨,据闻韩尚书对女儿极尽疼爱,又怎么容得你纳肖家娘子为妾?联姻本是结两姓之好,你家长辈也不会放纵着你为了肖家娘子与岳家结恨,就算肖家娘子愿意为你忍辱,这事也没有半分成算。”

金七郎听后悔之不及,更不甘心舍了情投意合的表妹,娶那么一个娇蛮跋扈的妻子,虞沨又劝他:“虽说姻缘之事,讲究的是父母之命,可若是强求,将来也不会和美,这时两家才换了庚帖,还没最终定亲,你或者还有争取的机会,如果一时软弱,造就终生不幸,未免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