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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再许芳华(310)+番外

作者: 刹时红瘦 阅读记录

说完这句话,虞沨冷笑着坐下,看向谢嬷嬷,果绝地吐出淡漠地一句:“拉下去,杖毙。”

坠儿这才如梦初醒,一边挣扎,一边努力转过脸来,声嘶力竭地进行最后的哀求:“世子,若您能救我家人性命,奴婢愿意当面指证甄四娘。”

“你的指证,不会有任何作用。”虞沨冷冷回视:“带下去吧。”

当坠儿悔不当初的哭泣声渐去渐远,最终消失,大长公主这才铁青着脸色绕过隔扇,虞沨连忙行礼:“姑祖母,为了不让甄四生疑,此事还要让国公府暂且隐瞒。”

大长公主努力平息着怒意,隔了好一响,方才落坐:“沨儿说已有计划,能否一一说来。”

虞沨深谙大长公主的怒痛攻心,必不会放过甄茉,若不将计划说给她听,只怕不会袖手,于是只好详细说来。

大长公主听后,方才一叹:“罢了,如此也算为景儿出了这口恶气,你放心,既然与安慧无关,我不会传扬此事。”

话音才落,又见一行人由远及近,是小谢氏扶着老王妃急步而来,身后还跟着刚刚脱身,气急败坏的安慧、虞洲两个。

“长兄凭什么要杖毙我的丫头!”

“五妹妹眼下如何?”

安慧与虞洲一同质问出声。

“沨儿,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怎么听谢嬷嬷说是安慧的丫鬟毒害了景儿,一定有什么误会。”老王妃也说,又去拉大长公主的手:“上元,咱们两府一贯交好,安慧即使任性,也绝不会害景儿的呀,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长兄还是让人先放了坠儿,她可是我身边最得力的,我不相信她会害人。”安慧一脸娇蛮,强硬地要求。

“妹妹可真是信任下人。”虞沨懒得一一解释,淡淡说道:“不过那奴婢刚才可是一口咬定,是受了你的指使,才在五妹妹茶水里落了剧毒。”也不再理会安慧,虞沨扶着老王妃先坐下,才对满面孤疑的小谢氏说:“我虽逼得那奴婢说了实情,可阿慧婚期已定,若闹出风言风语来,可不大好,好在五妹妹虽经了场凶险,眼下却无大碍,该不该大肆声张,二婶必定会有见解。”

小谢氏原本的质问便再难出口,也是越发孤疑,难道这事竟不是虞沨的阴谋?

虞洲一听说旖景脱险,才松了口气,转身就往关睢苑外跑去,虞沨情知他闯不进去,也不作理会,自不打算将真相告诉小谢氏,只用好话安慰了老王妃,一一将长辈们送走,才去了西院。

等到江薇与灰渡归来,制好那“以毒攻毒”的解药,让旖景服下,再经过针炙,确定已经脱险,虞沨才交待了秋月与夏柯两人好生服侍,自己与灰渡回到关睢苑,却负手窗前,沉默良久。

灰渡先撑不住了,他尚且不知世子已经对甄茉早有计划,还以为世子气急,却一时想不到办法让甄茉“伏诛”,心里一急,摸着腰上的长剑就说:“世子莫须为难,让个女子死得悄无声息属下还做得到。”冲动之下,就要去安排暗杀。

虞沨才说了声“且慢”,似乎自嘲般地一笑:“我早该用这干脆利落的法子,只是眼下,却不打算让她死得这么容易。”

灰渡狠狠地哼了一声:“世子要让她怎么死,只管吩咐。”

“联络江汉。”却得到了这么四个字。

灰渡一怔,不知世子此时找江汉有何作用,半响才应诺了一声,使出轻功一路疾奔。

虞沨微咪着眼睛,幽清的视线似乎游离在萧萧清竹的枝叶,唇角冷笑渐凝。

没有耐心再落实证据,可仅凭香囊的事还不足保证将甄茉致死,必须让太子妃勘破甄茉的狠毒与恶意,必须让姐妹俩决裂,就算有甄夫人的哀求,也不能改变太子妃的决心。

所以,就算甄茉恶行只有一半得到证实,也得主动出击,虞沨决定一赌,赌自己的猜测无误,赌白嬷嬷已经在太子妃的药里下毒。

——甄茉,实在不行,也只能让你“暴亡”,算是便宜了你。

此时此刻,甄茉当然是满怀迫切,等待着楚王府的“噩耗”传扬。

正如虞沨所料,她起初本是为了算计安慧,报那回“抛砖引玉”之辱,煞废苦心地打听得安慧身边的坠儿身世,本是早想收买那孤儿寡母,一时忙活开盘算与苏荇的姻缘,竟没有顾及,当灵山事发,才萌生了一箭双雕的毒计。

坠儿是个孝女,一直心挂家人,可王府虽有薪俸,却不足以保证母亲一年四季需要服用的人参、鹿茸等珍贵补品,甄茉先是许以利益,再以性命威胁,没废什么功夫就收服了坠儿——卫国公府与楚王府交情甚密,旖景总有去王府做客的机会。

果然,就盼到了安慧生辰。

甄茉得知安慧生辰那日会邀旖景等人,等到今日,先让坠儿兄弟赶往外郡,特意知会了坠儿母亲一声——让她告诉干娘,转告坠儿行事。

威胁很明显,若坠儿有个什么“疏漏”,她兄弟就会在途中出现“意外”。

甄茉笃定坠儿今日定会行事。

当到日已西斜,仍然一切平静,甄茉才有些坐不住了。

让人又一打听,却听说坠儿与干娘双双“暴病而亡”,而楚王府似乎比往日更加防备森严,以致下人们噤若寒蝉,甄茉心中窃喜,只以为奸计已成。

却压根没有想到,她自己也已死期将至。

☆、第一百六十七章 化险为夷,渐入死地

两日以来,旖景多数时候都在昏睡中度过,即使偶尔醒来,意识也甚是模糊。

除了秋月、夏柯两个丫鬟衣不解带地照顾,虞沨除了三餐与子时后的两个时辰,多数时间,也都守在西院当中。

虞洲来闹过几回,想要探视,无奈后来连老王妃都发了话,他只好偃旗息鼓。

虞沨对旖景的紧张程度不仅引起了虞洲的焦灼,就连镇国将军,也品出了别的味道来——只安慰儿子,且先摁捺,万万不能犯了急躁,横竖任是如何,也不能让虞沨当真活过及冠,一个要死的人,没什么可与他计较的。

到了第三日。

天光才亮,虞沨就到了西院,见守夜的两个丫鬟疲惫不堪,先打发了她们去小憩,静坐榻前,看着少女长发披肩,苍白的面色沐浴在清冷的天光中,宁静恬雅,柔长的乌睫微微颤动着,在眼睑下画出扇面般的阴影,唇色比起中毒那日,已恢复了几分血色,不再那般青白吓人,指尖轻触,能感觉到些微的暖意。

想起这两日以来,他在她耳畔轻唤时,往往会让她从黑沉里迷迷糊糊地苏醒,他与她说话,轻说地告诉她,他是多么盼望她能安好无恙。

有时候她会微笑,有时候她会哭泣。

她唤他的字“远扬”。

这个称呼总能让他难以自持。

她说得最多的是愧疚,反反复复说起对他的亏欠。

“远扬,我真的以为那药不致害你性命……可我终究还是狠毒的人,我不值得你待我好……远扬,我好后悔……我不是讨厌你,我只是不甘心……我那么愚蠢,不知好歹……远扬,你会不会原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