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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再许芳华(302)+番外

作者: 刹时红瘦 阅读记录

虞沨便想,若果真如是,甄茉必不会妥协,只怕更恨太子妃。

“我有一疑,不知太子妃姐妹可有什么怨仇?”虞沨直问。

“两人性情都甚是要强,早些年也小有争执。”南顾微一蹙眉:“世子是否疑心四姐早存了害人之心?”

“看来,南顾与我倒是想到了一处。”

“的确如此,尤其是得知四姐和太子的私情后,我就琢磨着太子妃不孕之事是四姐的手笔。”南顾冷笑:“她们窝里争斗,原与我无干,就是出于好奇,倒是暗下留意了一阵,须知那个水莲庵的贼尼可是深谙此道,四姐与她如此亲近,想必早得了真传。”

“可有什么发现?”虞沨又问。

“若有发现,一早就告知了世子。”南顾摇了摇头:“四姐喜欢摆弄些什么花包香囊,太子妃所佩的香包都是她配制,我起初怀疑着她在这上头动了手脚……可四姐甚是谨慎,这些东西都上了锁,连身边得用的丫鬟都摸不着。”

既然这般谨慎,说明必有蹊跷,虞沨暗忖。

于是又问:“听说太子妃身边有个得用的嬷嬷,是甄府的旧奴,最得信重。”

“世子说的是白嬷嬷,她原本是四姐的乳母,又是嫡母的陪房,十分精明,当年嫡母做下的那些阴私事,可少不得她从旁协助,最是个得用的。”

虞沨心中一动:“既然是你四姐的乳母,怎么又跟了太子妃入宫?”

“当年嫡母不放心太子妃,怕她斗不过东宫里花花草草,中了算计,一时只有白嬷嬷最合适,才成了太子妃的陪嫁。”

“那这个白嬷嬷与你四姐感情如何?”

“四姐与她十分亲近,早年我甚至有那样一种错觉,她们两个才是亲生母女。”甄南顾说完,微微一顿,疑惑地看向虞沨:“世子是怀疑,四姐通过白嬷嬷……”

“即使以前没有,眼下却也未必,你四姐本就要强,这次栽了这么大个跟头,难道不会怀恨?”

甄南顾默了一默,十分赞成地颔首,却突然意味到了什么,惊讶地直盯世子。

☆、第一百六十一章 仓促之间,吐露情意

流光河畔,有那结伴踏春的女子,因着这春光明媚,清翠复苏,一时兴起,追逐嬉戏起来,惊得莺飞蝶舞,欢笑之声载入款款的清波,渐次远去;也有那画舫上的伶人,抱着琵琶浅唱,清歌妙曲,飘入轩窗。

不过窗内两人,这时都没有赏景听曲的雅意。

半响之后,南顾方才迟疑着问:“世子何故如此关注这事?”

虞沨托盏一饮,置杯之后,才缓缓说道:“我不想瞒你,甄四娘委实是个隐患,必须根除,方才能安心。”

果然所料,南顾也饮了一盏,想他那位四姐,此番当真是在劫难逃了,却问:“世子是为了国公府五娘?”

虞沨心中一沉:“难道甄四已经有了举动?”

当真是太敏锐了些,可见关切,南顾越发笃定了心中的猜测,正待细问,因见虞沨迫切,才先说了甄茉的行动:“我不能肯定,不过她前些时候,却忽然让铺子里的一个管事,关照起一对孤儿寡母,我也打听了一番,那妇人守寡已有两载,自身还患着沉疾,眼下只靠着尚才十五岁的儿子在市集上打些散工为生,日子很是艰难,四姐让掌柜聘了那小子,常跟着去翼州采买,倒摸不透她又起了什么恶念。”

虞沨忙问那寡妇家在何处,当即先唤了灰渡进来,让他安排下去细察这家人的底细。

“尤其注意,这寡妇是否还有其他亲人,诸如子女、兄妹。”

甄茉可不是什么善心人,她这番举动,定有蹊跷。

一时沉思,半响没有动著。

甄南顾在旁看着,怎么也奈不住好奇:“世子待苏氏五娘当真非同小可,难道她就是那位‘已成注定’……”

话音未落,就被虞沨举起杯盏敬酒,只说要贺他大婚。

南顾尚且不甘,兜兜转转还想打听,尽都被美酒堵了回来,当下盘算——还是得将世子灌得半醉,才能让他吐露“真心”。

哪知虞沨这日状态十分“神勇”,直到甄南顾已经双目呆滞,反复吟唱了数十回“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终于不支,趴在食案上再抬不起头来,世子尚且手扶案沿正襟危坐。

晴空在外头听见杯盏坠地之声,连忙推了门进来,惊奇地发现这一次竟然是“酒仙”率先被“放倒”,他家世子尚且炯炯有神,而那摔在地上的杯盏,显然是甄南顾的手臂扫落。

晴空目瞪口呆,伫在那里扮了数十息的木头,才在世子的提醒下回过神来,拍着额头喊了声“天神”,一溜烟地跑下楼去,喊了甄家随从上来,将甄南顾架了下去——在两个身强体壮的家丁掺扶下,南顾也不知睁开眼没,只听他还高喊着“不醉不休”“我尚清醒”,努力地迈着腿想走出一条直线,实际上是倾斜在家丁身上被“驮”了出去。

晴空看着这“百年难遇”的情景,眼珠子都险些瞪了出来,须知当年在溟山书苑,他可见识了多回甄二郎的“海量”,真真的以一敌十,今日竟然折在了世子手中?

想到世子,晴空这才转过身,却见虞沨正扶着食案站了起来,依然玉树立风,晴空下巴都险些跟着眼珠子掉到地上。

之所以及时地收了回来,全是因为下一息——虞沨才一迈步,就踉跄了一下,险些碰倒了酒家陈设在包厢里的细腰美人梅瓶。

“我的爷,您可得当心。”晴空连忙上前扶住,又扯着嗓子喊了灰渡进来。

虞沨轻轻呼出口气,他这时已经觉得目眩,但意识尚且清醒——之所以有这个判断,完全是因为他并没有好比南顾一般,认为自己还能走出直线来。

三个人跌跌撞撞地下了楼,灰渡将世子掺上了马车,吩咐着放缓速度,晴空正待跟进车厢看看虞沨的情形,一眼瞄到迎面而来的马车,與壁上龙飞凤舞的一个“卫”字——怡和街原本可容两列马车并行,可遇见楚王府的车與,卫国公府自然要让在一边致意,让对方先行。

虞沨的确还有几分清醒,尚且觉察马车迟迟没有行进,又隐约听见晴空与人寒喧,还有断断续续地几个词汇“五娘子”“疏梅楼”,不由动了动眼睑,刚巧就见晴空弓着身子进来,凑在他面前禀报:“世子,您实在饮得过了些,若这会子回府,路上颠簸难受不说,只怕连老王妃都得惊动,可巧遇见了五娘,请您去疏梅楼里歇歇,等又清醒了一些,再回府不迟。”

果然是,遇见了她?虞沨眉心浅跳,到底还是被酒意恍惚了心神,竟掩示不住眉梢倾泻的喜悦与温柔。

晴空最善察颜观色,见此情形,已知世子心意,也不待明确表态,又一溜烟地出去,吩咐车夫将马车往疏梅楼驶。

又说旖景,自从芳林宴后,几日来心情一直有些烦闷,想到月底小姑姑就要出阁,便借口着来疏梅楼察帐,好在小姑姑出阁前,将详细地收支交待给她,委实是想来外头散散心——因国公府喜事将近,协理家务的杨嬷嬷忙得脱不开身,几个专跟着主子出门的嬷嬷又都有差使,宋嬷嬷倒想自告奋勇地请命随行,大长公主一看旖景满是沮丧,知道孙女儿还是不喜阿宋,便说横竖是去自家产业,倒不用那么兴师动众,让稳重的春暮、夏柯跟着,再安排了侍卫随行,也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