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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再许芳华(181)+番外

作者: 刹时红瘦 阅读记录

三皇子这时已经神思浑沌,却尚存一二分清醒,但身子已不受意识控制,竟软倒在红衣身上。

红衣这才发觉有些蹊跷,却也想不到三皇子是中了迷药,还道是中了暑气,心里又是喜悦又是心疼,只艰难地扶着三皇子去了里间,将他放倒银红帐中。

三皇子的头一落枕,最后一分清醒也烟消云散,凤目一闭,面庞一偏,就陷入了沉睡。

红衣将三皇子的锦靴除去,又将他一双修长的腿搬到了床榻之上,美目上移,只见这让她魂牵梦绕的心上之人,高不可攀的皇族贵胄,眼下意识全无,并无往常的森冷危险,而是呼息平稳、神情宁静,像个孩子一般——却依然是个倾国倾城的孩子。

一时之间,红衣竟没有心思去考虑三皇子为何突然昏迷,她已经被眼前的美色迷了心智。

伏身上前,听稳他沉稳的心跳,手掌覆上他虚垂无力的掌心,与他修长的手指缠绕,红衣只觉得如坠梦境。

这梦境,十分美好。

又过了须臾,才舍得离开他的掌心与胸膛,颤抖的指尖,轻抚着他有若鹤翎的乌睫,将温柔的红唇,映上他这时紧闭,敛了那顾盼神飞与妖媚无双的眼睛。

红衣正在这贪恋男色,雕花床一侧四折屏风后的灰渡却焦急不已。

失算,真是大大的失算!

怎么能没想到三皇子与红衣并非同时喝下那加了迷药的茶水呢?

他只想到如何避开三皇子的暗卫,先潜伏在这间屋子里,却不料红衣竟会后至,以致那迷药只能药翻其中一人。

好在,这红衣姑娘似乎并没有醒悟过来,三皇子是中了算计。

长得太美艳,有时的确太危险。

灰渡微微感慨。

可他难道就要杵在这里,透过屏风空隙,看一场活春宫,女压郎的戏码?

眼睛会瞎吧!

灰渡闷闷一叹,又透过缝隙瞧了一眼,见红衣姑娘已经在替三皇子宽衣解带了,知道不能在犹豫下去,闪身而出,须臾便到床前,竖起手掌就往欲火焚身的红衣姑娘脖子上招呼上去。

红衣哼都没哼一声,就彻底摊倒在三皇子身上。

“我居然偷袭了妇人。”灰渡喃喃,却毫不怜香惜玉地将红衣掀了个仰面。

据世子说,皇子们皆有一枚玉印,同为圣上所赐,刻着各自生肖,因是护身吉祥之物,故而自幼就是贴身佩带。

灰渡三两下扒开了红衣没来得及扒开的皇子衣襟,果然见三皇子脖子上那枚玉龙印,赶紧摘了下来,揣入怀中,长长舒了口气。

只待将这玉印交给那侍婢,让其拿去九流暗当的堂会,就算大功告成。

灰渡将轩窗推开一条细隙,观察那几个分布后院的暗卫,掂掂手中的菱花镖,正欲将他们引开,好神鬼不知地离了这处,却忽闻前院一阵喧闹,似有吵嚷打斗之声,不由一怔。

不需他出手,几个暗卫就直扑前院而去。

灰渡当即大开轩窗,跃入后院,翻墙直落后街,又装作寻花问柳的普通人,堂而皇之地进了千娆阁正门,随着人流看热闹去了。

☆、第七十八章 左右为难,便失姻缘

云黯光阴,忽然一阵疾风,压得流光河畔碧摇叶乱,沉闷的气流袭卷冷清的街道,令人焦灼的沉闷并没有因此而缓和几分,稀稀疏疏的几个行人,担心地望了一眼苍穹下黯厚的云层,不由自主地加快了步伐,似乎担忧着随时而来的暴雨。

千娆阁里,凭栏而立的花娘甩了甩手里的绢帕,发出一声寂寞的低叹。

今日,宾客实在太少了些,但愿这场雨早些下来,赶在傍晚前停歇,或许晚上才会有些生意。

忽闻一阵踹急的铁蹄,引得娇娘回眸,却见十余匹怒马自东而来,打头的是匹白马,但骑在上头的却并非王子,美娇娘秋波一凝,便认出了一马当先的“肥肉”,正是朱通判家的大郎。

“看这阵势,来者不善呀。”美娇娘秋波灼灼,卷唇一笑,转身往花阁里走去,先与老鸨耳语了一番,又拉着几个好姐妹气定神闲地下楼去看热闹,其中一人,就有美称“怡红百灵”的杜宇娘。

老鸨才慌里慌张地迎下庭院,就与怒气冲冲的朱家大郎遇了个正着,他的身后,十余个五大三粗的家丁,顿时让千娆阁里的冷清气氛徒增了几分紧张压迫。

笑容才仓促地堆在脸上,老鸨就迎来了朱家大郎毫不客气地一个推搡,险些跌坐在地,引得千娆阁的姑娘们惊呼出声。

“说!红衣在哪儿?”朱大郎浑身都笼罩着风暴将至的蛮横,瞪着一双电闪雷鸣的怒目,仿佛被一阵黑风卷来的恶金刚。

才稳住身子的老鸨,暗叫一声糟糕,打叠精神上前陪笑:“朱公子,红衣可是要夜里才登台……”

“屁话!打量还瞒得了人,我家公子已经在千娆阁押了百金,就是为了与红衣姑娘初度春宵,你这婆子好生狡诈,竟然瞒着众人让红衣接客,我可是打听清楚了,还有个富商要准备与红衣姑娘赎身。”十余家丁中,唯一个较为瘦弱,却蛮横如一的小厮儿一步上前,就要去揪那老鸨的衣襟。

老鸨慌忙解释:“这,这是从何说起……”

朱大郎将那小厮一拦,自己上前一步,压低了身子,逼得老鸨不得不往后压着腰,朱大郎一声冷笑:“妈妈将红衣当做摇钱树,咱们也都理解,可妈妈曾当众宣告,红衣的初夜可是要在中秋时让众人竞价,我连定金都抬了来给千娆阁,你却私下让红衣接客,还偷偷摸摸着欲将她卖给别人……妈妈可是觉得我好欺?”

也不待老鸨解释,朱大郎一挥手臂:“给我搜,今日就是把这千娆阁拆了,也得把红衣给我找出来,我倒要看看,什么人这般大胆,敢动我朱某人看中的美人儿。”

家丁们得了这一声令,齐声应诺,都往上撸了袖子,准备大干一场。

“大郎且慢。”却见杜宇娘笑矜矜地往前:“何必大废周章,红衣此时就在后院,大郎有什么话,与她去说就是。”

“算你识相。”朱大郎二话不说,领着人呼呼喝喝地往后院而去。

老鸨阻拦不及,心中大急,拉着杜宇娘一阵跌脚:“姑娘这不是添乱么,怎么能告诉那活阎王。”

“要不如何,难道真看着他拆了这千娆阁,妈妈该如何与东家交待。”杜宇娘转身而去,领着又是惊惧,又是好奇地一帮姐妹拥去后院观火。

却说今日虽因这阴沉闷热的天气,让千娆阁的生意大受影响,却依然还是有些不甘寂寞的客人光顾,自然被底下的吵闹惊动,得知红衣极有可能不是“处子”之身,都是惊怒加交,自发地成了助拳之人,“轰隆隆”地跟在朱大郎身后,往后院涌入。

两个三皇子的随行,正在院门处把守,顿时被气势汹汹的一群人惊得瞪目结舌。

而那些个暗卫,虽然是训练有素,可也不敢对这帮贵族动剑,将事情闹得不可收拾,因而也只是阻拦,到底显得力单势薄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