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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再许芳华(1169)+番外

作者: 刹时红瘦 阅读记录

明、慧二婢是哑姑的女儿,当初被虞沨安插在安瑾生母于氏身边,这时早“收归”关睢苑,成了旖景的贴身丫鬟,二婢皆通武艺,虞沨早有预料三日之后是场“鸿门宴”,当然是要让二婢取代夏柯与秋霜,随旖景入宫。

旖景不比普通命妇,她是亲王妃,皇后这生辰宴又非朝贺正仪,是可以带私邸侍婢入宫的,不过也有限额,最多两人。

而太皇太后没有别的示意,只让旖景带着秦子若,当然是以侍婢的身份。

因为这个变故,明、慧二婢便只能舍去一人。

要说来,太皇太后打算借着这个机会,彻底打消秦子若的妄想,确是也与天子有“不约而同”的巧合,皇后这个生辰宴,当真会有一场好戏看了。

旖景沉吟一阵,拿定主意:“姜家这一桩事,等我入宫,会先与太皇太后提一个醒,横竖你受了叮嘱,正留意着相府,察知这桩蹊跷也属情理之中,这么一来,咱们更有胜算。”

虞沨颔首:“这回,也算是与秦家刀戈相见了,只我们不知天子诡策细节,王妃当日,还要万事小心。”

这事始终是针对旖景,那么注定会发生在后宫,虞沨当日不会出席皇后生辰宴,至少前期,旖景只能孤身作战,而虞沨虽有预料,到底不知天子诡策的诸多细节,做不到万事周全,许多情势,也只能依靠旖景先行摸着石头过河,不让对方得逞栽定罪名。

许多准备与步步施计,正是为了这场鸿门宴铺垫,虞沨唯一有把握的是,只要把矛头对准秦家,太皇太后就不会产生舍弃旖景的念头。

这一个关口,可称是所有计划的关键,只要渡过,旖景被掳一事便算真正了结,天子破釜沉舟之举,势必会逼迫太皇太后有所决断。

旖景颔首之余,深深吸一口气,但她的心情却并不沉重。

只要过了这个关口,也便到迎回晓晓之时,分别渐近一载,她的女儿,已经是牙牙学语的时候,魂牵梦萦无不是,那简简单单的一声“阿娘”,便单单只是设想那个情境,也忍不住心中的一片柔软与刺痛,以致热泪盈眶。

这个关口,一定要迈过,并且是以胜利者的姿态,王妃并无忧虑,反而斗志满怀。

☆、第七百二十八章 旧怨在心,扭曲人生

修指苍劲,刚刚扶上一垂锦帘,次间里瓷盏坠地的一声脆响,使得竹青袍据下的青黑锦靴仓促顿住。

五官甚显坚毅而略失清秀的男子就这么站定在垂帘外,眉梢处,是从雕花门扇斜刺入内的夕阳,晃跃不停。

帘子里紧接着传出女子略显尖利急躁难捺的发泄:“拿走!我再不喝这药,都给我滚出去!”

蔡振眉心一蹙,随着这轻微的一个举动,手臂一挥掀帘而入。

他的妻子苏氏三娘旖萝盘膝据炕,胸口起伏不停,一手成拳放在炕几上,正是余怒未消的模样。

丫鬟们跪了一地,被那一声吼吓得就要匍匐。

“都出去吧。”蔡振沉声而言,他看向旖萝,却见她依然避着目光,似乎对他的归来视之不见,手里提着的漆盒便是一紧,可他却宽松了眉目,甚至牵起一抹笑容,过去将漆盒放在炕几上:“知道你这段时间在服药,滋味不好受,今儿下值得早,我特意给你买了合味坊的甜点,都是你一贯喜好……”

“我没什么喜好,只要别逼着我再吃这些庸医药方,用了两年,也不能有孕,想必是没了指望,何必折磨人,不就是传宗接代,大不了多给你纳两房妾室,生了儿子记在名下以为嫡子!”三娘不待蔡振把话说完,再是一挥手,漆盒砰地一声被挥出老远,里头好几碟子精致的甜点砸在地上。

轰响之后,屋子里沉寂下来。

蔡振本是想挨着炕沿坐下,这下僵直了脊梁,他下巴收紧,眉心敛怒,一手紧紧捏成拳头,显然在竭力控制情绪。

好半响,唇角才微有缓和,只话一出口,依然带着些沉肃:“真要我纳妾?”

三娘蓦地红了眼眶,固执的别了脸,泪珠子在睫毛上颤颤抖抖,却就是不肯落下。

蔡振的目光却又温和下来,叹了一声,伸手覆向妻子的拳头,拇指轻轻摩梭着三娘青突的指节:“是不是母亲又为难你?”

三娘似乎深吸了口气,竭力不让哽咽出来:“她还不敢。”

“别这么说话!”蔡振狠狠握了一下指掌,一枚青玉扳指硌得三娘指节微觉硬痛,不得已,松了一松拳头。

蔡振感觉到这轻微的放松,才挨着人坐下:“我知道,因为子嗣一事,母亲多少有些介怀,让你受屈……罢了,既吃厌了药,歇上一时也无不可,只别让母亲晓得,若有为难,对我直言不妨,母亲面前,我始终是会替你转寰,你别担心,若我命中注定无子,将来大不了过继,纳妾之事,今后你可不能再提。”

三娘听了这话,那泪珠子总算是落了下来,重重抽离手掌,仓促往脸上一拂,语气到底是缓和下来,那目光却始终执拗地游离在窗外:“不是为了这事。”

“那又是为了什么?”蔡振完全歇了怒火。

“皇后生辰宴,本来只请了世子夫人,今日又专程让内侍多送一张邀帖给我,我不想去,母亲却说不能违令,若再托病,皇后就要让宫里御医来诊……”三娘冷哼一声:“我那五妹妹与秦氏一族闹得你死我活,秦相寿宴风波才过,皇后就要我入宫,势必不怀好意,无非就是想要报复,只五妹妹与她不对付,与我何干?我不想去受皇后这趟怒火。”

“喊什么世子夫人,那是咱们大嫂。”蔡振又再沉声,神情却颇显无奈:“母亲既说了那话,想必是为你托病在先,却被皇后的人堵了嘴,横竖当日,福太妃与楚王妃也都会出席,有她们照应着,你也不会受屈。”

“没这么简单。”三娘却焦急起来,这才正眼看向蔡振:“我以前就是个庶女,并没与秦氏几个嫡女交道,皇后这回怎么想起我来?你是次子,将来不袭爵位,我也不可能作得了武安候府的主,专程还补一张邀帖,所图必不简单,不定还有什么陷井等着。”

蔡振也便慎重下来:“要不,你回一趟国公府先与楚王妃商议,我也去找找楚王。”

“别去。”三娘柳眉一竖:“我不愿与他们交道。”

蔡振摇了摇头:“阿萝,这不是任性的时候,秦相屡屡挑衅,针对的绝非楚王妃一人一事,咱们与国公府除了姻亲一层,历来祸福同当,那时若非老国公力保,太宗帝只怕已受金逆挑唆把祖父治罪,后来祖父虽因那场事故郁郁而终,到底蔡家没有因此丢了爵位,被天家治罪,这一份恩情,蔡家子孙后代都会谨记于心,眼下卫国公府与秦相既成水火之势,那么蔡家便与相府势不两立,你既已洞知皇后有叵测之意,正该与楚王妃提醒在前。”

隔了数息,蔡振又是一叹:“你心里抵触王妃,不过是因旧时纠纷,时过境迁,到底是血缘至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