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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再许芳华(1155)+番外

作者: 刹时红瘦 阅读记录

也不多留,至始至终不提龚氏,看也没看龚老爹一眼,却亲自嘱咐了方老太静心养病,切莫忧思过重,但有烦难,不拘显王府抑或卫国公府,只要递信,便能获助,又赞方阿大是孝子。

启轿离去。

白杨胡同彻底沸腾,一时间,楚王妃非但没有怪罪方家,反而施助的事顿时传扬开来,那龚老爹自然灰溜溜地撤离,就此以后,再不敢为难方家讨要说法。

直至许多年后,白杨胡同的四邻依然对这事津津乐道——咱们可是亲眼目睹了辅政王妃的真容,数步之距,真真就如观世音菩萨一般,方阿大的老娘,那可是被卫夫人当年亲手施针治好了眼疾,一直活到七十,十丈外有只蚊虫飞过都看得清!就说方阿大,摊着龚氏那刁妇真真倒霉,却因与辅政王妃的际遇,后来不是又娶了个商贾家的女儿,还助携着他做了大掌柜,方阿妪可算有了后福,居然就此锦衣玉食,真真成了富贵老太君,眼下,方家那处小院,还有不少人去参拜,就期望能得福庇。

至少京都市坊,没人再质疑楚王妃“清白有失”,议论沸腾更增,说的都是好话。

不过旖景也明白,这事的风波并未就此平静。

这日下昼,她归返绿卿苑,听闻虞沨早已归来,正在后院莲花池边闲坐品茗,旖景去时,瞧见的是一袭青衣,不佩紫冠,一丝不苟的发髻上只插着枚全无雕饰的脂玉直簪,闲闲地靠在躺椅,任由阳光洒在袍裾,修长的手指间,扣着一盏春茗。

他似乎是在赏榭外荷塘,但荷塘尚且一片寂静,唯有微澜萍少,映着一角的矮竹婆娑。

这个水榭,是旖景豆蔻时盛夏惯爱之处,却鲜少在春季留连。

可是她这时站在这里,静静地看着一片景色里,一人悠然独坐,忽然爱极了这幅画面。

“关睢苑的梅花,这时正是凋红满地。”还是虞沨先发现了“偷窥”的某人,回眸看来时,说的不是此情此景。

“这时就算回去,也并无不可。”旖景只道他用意在此。

虞沨轻轻一笑,招招手,让人过来陪坐,卷袖斟茶,笑意仍旧微微:“不急,我倒喜欢你这地界,凤尾森森龙吟细细,那时我常来寻你对弈,却因礼矩,未曾染足后院,这回倒能弥补。”

一盏茶后,旖景再听虞沨说起这日战绩。

她问:“当真已经风平浪静?”

虞沨才敛了笑容:“秦夫人才见了祖母,竟然提出要让秦子若为侧妃,话说得十分好听,什么她费尽唇舌,而秦相到底怀慈爱之心,实不忍让秦子若困苦,便称,倘若祖母愿为秦子若争取侧妃之位,秦相甘愿冒着与圣上生隙之险,为你我求情。”

旖景但笑不语。

虞沨却越发冷肃:“这事决非秦相甘愿,必是天子协迫,说明即使太皇太后警告在先,天子也无意妥协,定有奸计,我猜……”

“陷我于死罪,而你必须取舍。”旖景接言:“我猜……”

一番话说来,虞沨无奈叹息:“事情还没完,只要太皇太后不当众示明态度,彻底断绝流言诟病,将来始终会被叵测之人不断提起。”

“那么圣上这回算是帮了咱们一把,越是不依不饶,越是会逼迫太皇太后痛下决心。”旖景微挑眉梢:“我等着便是。”

“旖景,待这风波过后,咱们去东苑安安静静待上两日可好?”王爷笑问,甚是期待。

王妃莞尔:“并无不可。”

她垂眸品茶,眼光移开,不曾捕捉虞沨眼底那一闪即逝的忧郁。

☆、第七百一十九章 大厦将倾,厚聘富嫁

又是几日过去,柳丝绿绦越发柔倩多姿,这一年到了寒梅独谢万芳吐蕊的时候,卫国公府再次迎来了韦十一娘登门拜访。

自是来见旖景。

“今日我可是受了阿瑜所托,专程走这一趟。”手里的茶水消下半盏后,韦十一娘说起了来意:“她那大伯母中风,请了外头的大夫来瞧,听说危重,因着阿瑜大伯已被定罪,御赐的宅子被收回,卓家一团忙乱,需在十日间迁出京都,竟无人顾及卓夫人,人还躺在安府呢,念瑜到底顾及着多年抚养的恩情,留了人在府中养病,自是不敢烦劳太医,外头的大夫到底因着男女之别,不好施针,念瑜便想请阿景出面,请江姑娘去往安府小住一段替卓夫人诊治。”

虞沨那奏章往慈安宫一递,太皇太后果断逼促天子下令让大理寺严审,眼下大理寺卿是贾姑父,自然雷厉风行,那几个言官都是德行不佳,却也不是罪大恶极,去职贬官也就罢了,但卓进却被察明有收贿渎职之行——这也是难免的,官职做到六部尚书这个地步,谁也不可能两袖清风,只不要太过,朝廷不察当然相安无事,一旦追究,那就不可能清白无辜,总有错漏偏差。

卓进这回是奉承太过,且以为有天子撑腰便能为所欲为,却不知慈安宫有监政之权,卫国公府远不到墙倒众人推的地步,更休论楚王,他这回大包大揽挑唆言官针对旖景,无疑触及虞沨逆鳞,注定倒霉,他的仕途到此也算终结,便是整个卓家,也是元气大伤,就连姻亲——卓夫人的娘家兄长都吓得告病递辞。

这事在贵族圈中引起的哄动远比楚王妃“名节”之争要重,大家几乎都感觉到了剑拔弩张的气氛。

不过在市坊之间,这几日议论沸腾的却是江姑娘的医术——那方老娘哭瞎了眼,无人掺扶本是连炕都下不得,但得了江姑娘妙手诊治,这才十日,竟然能拄着拐杖在胡同里溜达了,见人还能招呼,邻里们啧啧称奇。

江姑娘妙手回春的名号便不胫而走,却鲜少人知她也是官宦之女,父兄都在太医院任职,大多以为是楚王妃的人,不过卓念瑜自是晓得江薇的来处,她因为侍疾脱不开身,才拜托了韦十一娘走这一趟。

说完这事,韦十一娘又提起另一桩:“宫里头,这几日为着陈三娘的事,也是闹得不可开交,为这事,陈相烦恼不已,陈太夫人婆媳也不断往寿康宫去,阿景必是晓得的,太皇太后总算松了口,就这两日,旨意便会下来,宫里可得多个贵妃娘娘了。”

旖景便笑:“这事少不了你家顾参政的功劳。”

册封贵妃一事因为太皇太后的迟疑,太后心急之余,自是会逼迫陈相想辄,陈相能有什么良策?也只能迫着长子陈参议去慈安宫进言,陈参议自是为难,谁让陈相不听劝告算计慈安宫在先,把人得罪狠了,这要是陈参议的女儿入宫,太皇太后势必不会阻挠设障,可换作二房女儿,就难怪会有嫌隙了。

顾于问这段时日因有意与陈家交近,也就有了机会劝说,当然只限于大方向——无非就是点醒陈相,秦相居心叵测,把他当作了枪使,而眼下情势,不能再放纵秦相背后挑唆太皇太后与天子生隙,他却从中得利。

陈相一想,可不这么回事?当初陷害严家并非他的主意,都是秦怀愚在后出谋划策,却将他推在前头操忙,便是算计苏六娘的事,也是秦子若那丫头的主意——这可是儿子亲耳听见右丞在天子面前邀功!感情事情出了岔子,恶名都由自己担当,眼下三娘入宫,秦家还从中作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