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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再许芳华(1111)+番外

作者: 刹时红瘦 阅读记录

虞沨满意颔首:“关键是他会死在谁的手里。”

总之不会是永昌候府。

“吴籍一死,永昌候府势必受疑,但这与卫国公府何干?陈、秦两家再大的本事,要买通卫国公的亲信总归不能,要是随便买个家丁下手,也难以牵连上。”卫冉大感不解。

自打太皇太后赐婚,大长公主与卫国公也预料对手会有后着,对家仆幕僚看防甚紧,来往密切的故交旧部也得了“小心门户”的提醒,按理来说,被人瞅着空子的机会并不太多。

但所谓百密一疏,防不胜防,虞沨就发觉岳丈仍有遗漏。

他只是以己度人,倘若他要行此阴谋,会择中哪个做为目标。

虞沨正要说明,却忽而以手覆额,半屈手臂撑于案上。

“王爷可是又觉眩晕?”卫冉连忙关切。

数息之后,虞沨才用掌腕慢慢揉着眉心,移开时,面颊颇为苍白。

卫冉没有多问,拉过他的手腕便诊。

一刻后,见卫冉蹙眉不语,虞沨问了一声“如何”。

他微握更显瘦削的指掌,指节越发显突,手背的青脉清晰可见。

“还是那句话,王爷不宜太过操忧重思。”卫冉说完后,自己却无奈一叹,在这节骨眼上,要想静心保养谈何容易。

“江汉医术十分精进,王爷何不让他长随身畔,才更加保险。”卫冉又说。

虞沨却已经放下微卷的衣袖,唇角笑意淡淡:“我已说服江汉,最近他便要入太医院任职。”

说完话已经起身,步伐虽缓,还好稳当,但卫冉看在眼里,眉心却依然紧蹙不放。

“王爷打算去何处?”他问。

“打算遵从医嘱。”虞沨挑起锦帘:“早歇静养。”

☆、第六百九十章 张氏利氏,连袂出场

十月才过,子若姑娘忽然被天降喜讯砸中了天灵,整个人都变得飘忽起来,好心情让荣禧堂的一众仆妇都有感受。

尽管这喜讯只是晴空代转,子若姑娘至始至终未能见到朝思暮想的良人,就算她处心积虑想要对王爷当面表达感激之情,烦扰了赵大总管数回,一直未能趁愿,秦子若的欣喜若狂也没略减两分。

这喜讯便是——王爷颇废周折,好容易才找到江汉,已经将人请回锦阳,但王爷认为让秦家出面荐江汉入仕才更加稳妥。

江汉兄妹其实在年余之前,就一直居留王府别苑,不过这事属于要秘,秦子若当然不得而知。

因着安然有孕,江薇早去了殷家照管,子若姑娘更不知情。

总之,得闻喜讯的秦子若立即让郑氏送信去了秦家一处自营的商铺,于是秦夫人就又来看望了一回女儿。

江汉顺顺利利地进了太医院,在他亲爹手下任了个院判,专门负责中宫脉息。

小事一桩,并没引起任何人的注意,除了江清谷对于儿子突然入仕大是疑惑,避开闲杂人等,满面肃色的追问。

江汉的表现却甚是傲骄,只回以一句:“院使大人可是觉得在下医术不佳,没有资格进入太医院?既然如此,大人何不直谏,将在下除名。”就此对江清谷不理不踩,我行我素,太医院诸位医官虽察知这对父子不和,但也没谁多事打听,谁家还没点家务事,江清谷自打作证先帝传位口诏,地位固然稳若磐石,谁也不会自讨没趣。

太皇太后最近被诸多烦难缠身,也没理会江清谷之子突然入仕一事,甚至没在意声名远播的“送子圣手”为何被秦家举荐,便是江汉为“送子圣手”这事,还是卫昭有意无意时提了一句。

太皇太后关注的是吴籍,但这人滑不溜手,永昌候也算软硬兼施了,吴籍却使终不肯将曹大的下落实述,这位提出的条件是——他要入仕,还不能是闲职,至少也得讨要个凤阳府的同知,赫赫地方五品大员,也就比知府矮着一头,大字都不识一筐者怎能胜任?太皇太后自然不会允准,永昌候这会儿也恨不得直接剖了吴籍的心肺,翻找出他肚子里的秘闻。

与此同时,锦阳内城功德坊,一家名为“朝暮馆”的酒肆,东家张明河也突然在十一月的某日,面临了他人生的又一重要抉择。

这位张明河不是旁人,正是卫国公庶子苏荏生母张姨娘的兄长。

倘若没有当初高祖时候“焦月谋逆”,张明河这时也已位及伯爵,但世上没有这么多如果,眼下的他,靠着与卫国公苏轶的幼时情谊,好容易才在商界立足,财富有余,身份上却始终位于屈末。

其实张明河自打主谋了张姨娘“爬床”案,他与卫国公的“发小”情份就一笔勾销——当年卫国公待他有如异姓兄弟,便是对少女时代的张姨娘也是温言细语,可惜张明河年轻浮躁急功近利,不甘为人仆役,一门心思要重获富贵,这才一手策划下药,造成苏轶“意乱情迷”,与张姨娘生米熟饭。

张明河是眼看当年大长公主心记旧部之谊,认为有空子可钻,那时的世子夫人又贤良宽善,不是好妒之人,事情果如所料,世子夫人倒能容人,殊不防大长公主因而厌恶极了他们兄妹,苏轶也因而生怨,妹子倒是成了姨娘,他却被“下放”农庄成了最下等的奴役。

但这张明河也不是普通人,颇能隐忍,毫不气馁,任劳任怨的做了几年耕种劳务,讨好得底下庄头对他青眼有加,学了一手稼穑实务,兼着他又是八面玲珑的性情,居然默默笼络了一批管事,甚至当地乡绅也把他看作能人。

后来,国有大赦,兼着张姨娘产下庶子,老国公苏庭大约是见张明河真有几分本事,竟为他脱籍,并给了他本金自营商务。

但世人大多以为是苏轶因为张姨娘之故,有心提携“爱妾”兄长。

实际上张明河能凭着并不充沛的本金,成为京都“小富”,卫国公府并没有过多提携。

但世人自会认为是因为苏轶的赏识。

张明河其实早生懊悔,那时倘若思谋得更为周全,而未行惹苏轶反感之事,他的成就还不仅眼下。

这人也颇为自觉,这些年间,就算与张姨娘来往,也是依循俗法,从不以卫国公府“姻亲”自居,他深知妹子打小也算被大长公主“娇养”,眼高于顶,性情跋扈,往常多有劝解,警告张姨娘认清身份,切莫挑衅正室,但他对二郎苏荏甚是大方,从不在意钱银,还算是个慈祥的“舅舅”。

朝暮馆是他开办的第一家酒肆,经营多年,也算有些名气。

他也习惯了在朝暮馆“坐班”,处理商务,后院专备他日常“办公”的厅房。

张明河这时长子也已娶妻生子,一些普通事务他有所放权,这日,长子在朝暮馆理帐,他觉得吵嚷,自己个儿寻了间空闲的雅室躺卧小憩。

这处也算僻静,相邻只有一间雅室,窗外种植着一圈寒梅,未到花期,鲜少有客人属意无景可赏的“旮旯”。

但也有例外,就有那么些人惯常了某间雅室,管它景致如何,只图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