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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再许芳华(1109)+番外

作者: 刹时红瘦 阅读记录

旖景颔首:“长房与太后本身就有嫌隙,别说唯一嫡女早就嫁人,便是有合适人选,太后也不会认同,三房、四房虽看着与太后亲近,当然远远不及二房在太后心目中的地位。”

“为父守丧二十七月,陈三娘除服不远了,她已经二十,太后迫不及待,但据我了解,陈二爷的寡妻对三房、四房稍有嫌隙,便是对太后,也不那么心悦诚服,甚是埋怨当初陈家众人安好,唯独二爷被推出前头挡箭,落得个身首异处,太后不会亏待这位‘嫡亲’侄女,应当会以妃位入宫。”

“那皇后岂不妒火冲顶?”旖景冷笑:“太后这意图太过明显,秦家也会对陈三娘密切关注。”

“我今日建议,让陈参议力请太后为陈三娘争取贵妃之位。”

旖景无语,王爷这是唯恐天下不乱?当今天子一后两妃,淑妃是太皇太后族人,丽妃邓氏更是生下了先帝在位时的长孙女,立即册封为公主,便是天子甚是宠幸的白氏,也只得了个贤嫔的品阶,陈三娘甫一入宫,就位及贵妃,在诸贵眼中也是“备选中宫”的不二人选,更不提秦相一族该如何胆颤心惊。

“依照咱们原先的计划,陈家最多保住长房一系,其余人无论死活并不相干。”虞沨只继续说道:“但眼看六妹妹要嫁入陈家,总不能眼见将来陈相与三、四两房背上逆名,最好能让秦家与陈家因后位敌对,陈家反而争取太皇太后助益,不与秦家同流合污,将来不至重罪加身,一族荣华仍在。”

就算陈参议对慈安宫示忠,不至受牵,倘若陈相与三、四两房因罪被诛,对于整个家族而言自然也算冲击,长房甚至有可能背上“不孝不义”的诟病,多少有伤声誉,若能尽力保全自然更好。

“还有一事。”虞沨微微蹙眉:“转告六妹妹,她的庚帖应是被安慧暗窃。”

旖景这回完全坐正了身,脱口就是一问:“当真?你如何得知,难道早有耳目?”

“我再怎么能,也不能够短时之内便在陈夫人身边安插暗人。”虞沨垂眸,这话倒也不假,庚帖遗失、传言四起之前,他其实也并没将对手这桩挑唆之计放在心上,更不可能未卜先知早早在陈夫人身边布下眼线:“今日我追问了陈参议,有此推断而已。”

便说了六娘庚帖不翼而飞的始末。

“在场唯有那婢女与安慧,庚帖是放在锦盒里,婢女从柜子里取出之后,放在就近的妆台上。”虞沨大至说明了一下陈夫人房中妆台与锁柜的位置:“婢女接下来,肯定是要锁上壁柜,她一转身,安慧便能趁其不备打开锦盒,将庚帖藏入袖内,然后惊呼盒内空无一物,婢女惊慌,自然会去柜中翻找,安慧大可趁此时机将庚帖暗藏犄角旮旯,抑或干脆趁着让她的婢女去外传话请回陈夫人时,将庚帖藏于院中。”

“那婢女管着钥匙,一旦庚帖不见,势必最大嫌疑,她再怎么愚蠢,也不会被人收买行这显而易见之事。”旖景也分析道。

虞沨颔首:“安慧自知婢女无辜,势必料到她会反咬,可安慧一早将庚帖转移,是以,故作光明磊落地让陈夫人搜身,陈夫人应当不疑安慧,当搜身之后,更加笃信,一时也只会将注意力放在婢女身上,安慧大有时机将庚贴转移,估计已经销毁,因为从一开始,庚帖不是关键,之所以不见,是为了造成祖母怀疑陈夫人借故不还,进而怀疑太皇太后背后指使。”

旖景咬牙:“当初安慧说了那番话,我只以为她当真不怀恶意,哪曾想她会与旁人勾结。”

虞沨摇头:“安慧智计不足,这回很有可能是被利用,她这时安稳荣华皆靠翁姑庇护,应当本意不在让长房受损,她应是真心想为陈夫人解忧,并不料对方目的是让长房与卫国公府生隙,我猜,安慧自授把柄于人,今后势必会再受胁迫,她一定焦头烂额,六妹妹轻易一诈,不难逼出真相,安慧跋扈惯了,六妹妹捏着她这么一个把柄,她不得不服软,毕竟这事,只有六妹妹不追究,安慧才不会被人要胁,今后六妹妹足以让她俯首贴耳。”

六娘嫁入陈家尘埃落定,庚帖的去向自然无足轻重,但安慧做了这桩祸事,利用她的人一定会要胁她在关键之时受其所用,否则安慧已无娘家倚仗,再失了翁姑的庇护,在陈家不能立足,但安慧即使智计不足,也晓得与旁人勾结不利长房今后也只能落得个兔死狗烹,唯有六娘宽恕,才能为她求情转寰,倘若六娘落井下石,安慧处境可想而知,有了这个把柄,她在六娘面前再难跋扈。

至于六娘是要宽恕,还是要落井下石,全凭心情。

“而我们要留意的是,也许不待六妹妹大婚,对方就会再有阴谋诡计。”虞沨以掌覆案:“此事就算果如对方预料,能让国公府与慈安宫生隙,还远远不达反目成仇,我猜,接下来严家会有祸事,而这回陷害严家的人,只怕与国公府息息相关。”

☆、第六百八十九章 凤阳来人,刁难候府

傍晚时分,永昌候府的角门外,车與垂帘挑起,神色郁卒的中年男子躬腰而出,他才刚刚进门,就听迎上的仆从禀报,候爷请他立即往书房。

这男子正是当今翰林院学士严昶久,而他之所以郁卒的原因,则是今日太皇太后诏见,便得知了苏、陈两家联姻之后,全是太皇太后的无可奈何,尤其当太皇太后诏了大长公主入宫,苦口婆心地解释了一番当日六娘在圣上跟前亲口表达情愿嫁入陈家,圣上当即决意趁热打铁,她完全找不到借口反驳的苦衷时,大长公主淡淡一句“我一直明白五嫂的苦衷”再不肯多提这茬。

太皇太后大是苦恼——她为陈六郎说情在先,结果后来又闹出陈家“出尔反尔”交还不了庚帖,钦天监官员女眷“说漏了嘴”引得传言四起,诏见黄氏母女当日便即赐婚,别说大长公主会怀疑其中猫腻,便是太皇太后自己都觉得百口莫辩,她很晓得几分大长公主的性情,倘若不存芥蒂势必直言不讳,这番不冷不热的态度足以说明已生隔阂了。

严学士今日也尝试与卫国公沟通,卫国公倒也没说什么,但态度远不如从前热络,显然也有介怀,苏、严两家也可算通家之好,多少年的情份,不想还是逃不过被人算计这一场。

严家两个子侄身上的罪名仍未洗清,虽有陈参议牵头部分言官力保据理力争,那些针对严家的抨击仍然摁捺不住,在这关头,卫国公府再与严家疏远的话,无疑会影响一批勋贵世宦的态度,严学士怎能不郁卒?

他且以为父亲今日这般焦急的请他去书房议事也是为了怎么挽回与苏家的关系,一路上就将那些个想法理了一遍,自己都觉得没有把握,因此愁眉苦脸一直维持到了礼见时,刚一直身,却见父亲也是一张愁眉苦脸,甚至暗带焦灼。

永昌候衣袖一甩,指着椅子让儿子落座,自己却负手来回踱步,好半天才组织好言辞,摁着书案支着身子,语气沉肃:“今日有个生人登门,自称是打凤阳府来,门房见他连名帖都没备,态度又显倨傲,只回禀了管事,哪知这人声称能救严家于水火,闹着要见我,管事的拿不定主意,只禀了一声琼儿,那人眼见琼儿只是个后生,竟只甩下一句知道曹大的下落就扬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