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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再许芳华(1090)+番外

作者: 刹时红瘦 阅读记录

黄陶既然意会了黄氏交好陈家女眷,他自己当然不会放过与陈家的男人们联络情谊,早有意会,倘若卫国公与世子苏荇有个好歹,苏家的爵位势必落到他的亲外甥苏芎头上,他能担保,以后卫国公府一脉势力足能为天子所用,当然也会与陈家祸福共担,齐心合力地对付秦家,陈相一族权倾朝野指日可待。

于是在这个基础上,陈相父子又再生出一条阴谋。

“上回皇后那一闹,娘娘也看出大长公主对黄氏甚是不满,婆媳不和,而太皇太后显然帮着大长公主,国公夫人怎么也不会向着慈安宫,据翁爹与三爷、四叔核计,黄陶的话倒不掺假,圣上虽忌惮卫国公府的兵权,但要彻底铲除也不那么容易,眼下还是要着重于君权一统,娘娘您想,倘若咱们暗助着黄陶兄妹成了事,卫国公府真要是被掌握在黄氏儿子手里,的确便成圣上助益,待先解决了慈安宫与严家,又再铲除秦党,圣上打压卫国公府也是水到渠成。”

三太太这意思便是,拉拢交好苏家,但这苏家可不是如今的苏家,而必须得换成黄氏作主的苏家,当然要害卫国公父子性命也不是手到擒来的事,还需从长计议。

“大哥已被太皇太后收服,这也不算要紧,翁爹的意思是,可以想办法让太皇太后与卫国公府先生嫌隙,这两方要不能齐心,分而破之也就容易了。”三太太眉梢染笑,身子一倾:“娘娘,长嫂心头可有一个难题,便是六郎的婚事,倘若娘娘这时能为六郎保媒,求娶卫国公府嫡女六娘,长嫂势必喜之不禁,太皇太后既要笼络大哥,也不会反对,说不定还会说服大长公主,就六郎闹出那些事,大长公主怎甘心让嫡孙女受苦?这么一来,难保不会对太皇太后生怨。”

太后心思一动,沉吟一番,脸上就有了笑容:“先帝时卫国公府风光显赫,论来六郎高攀不上苏氏嫡女,不过眼下不同当初,父亲是一国丞相,陈家成了皇亲国戚,苏六娘虽是嫡女,却是继室所出,黄氏一昧在哀家跟前奉承,必不会拒绝,但只不过,这么一来,岂不是让陈裕与卫国公成了姻亲?”

陈裕就是太后长兄,六郎生父。

“这不打紧,横竖圣上不会放过卫国公,将来国公府是在黄氏之子手里,一个女儿哪有儿子重要,黄陶那么一个通透人,哪能不知对圣上尽忠才是正道,这回长兄被太皇太后笼络,势必被圣上忌恨,将来能落着什么好?黄氏不可能为了一个嫁出去的女儿与咱们作对。”三太太又是一笑:“黄陶对翁爹还献了一策,说有办法借刀杀人,让苏家与严家结下死仇,到那地步,太皇太后岂不恨死了卫国公府,便是大哥这个姻亲也会受到迁怒。”

便压低了声,好一番解说。

陈太后终于眉开眼笑,颔首不已。

这些事情都发生在戚家堂将救得楚王妃在手的消息公布之前,众人且以为已经赴楚的虞沨迟早会淡出权势争夺,并没有将苏、楚两府联系在一起规划,一方是天子认为秦子若大有胜算,秦相更是对引以为傲的孙女儿胸有成竹,另一方陈家把着天子的脉,认为当摆平了太皇太后与严、苏两府,天子也会动手削除楚王兵权,就算楚王与秦相成了姻亲,也不能捍动陈家的地位。

所以,当楚王妃已有下落的消息传回锦阳,着急上火的唯有天子与秦相,陈家仍在依计而行,实际上他们也没有别的对策改变楚王妃归来的结果,认为此事冲击的是秦家,轮不着陈家焦灼难安,乐得袖手旁观坐享渔翁。

黄陶固然明白旖景的归来是件大事,但他一时也没法子阻挠,仍旧按部就班,把心思用在收服京卫禁军各司上头,不过抽空提醒了秦相一番,势必要促成楚王妃身败名裂,楚王要么停妻另娶,要么被除宗谱沦为庶民。

而苏氏三个待嫁闺阁的小娘子,这时也都到了嫁龄,大长公主正为六娘的婚事筹谋,七娘自然交给了三夫人许氏操心,至于八娘,倒是先议定了一门亲事,男方也算东明旧族却并非显赫,家境却是殷足,小郎君年已十八,已经通过了首届乡试,有功名在身,双方已经有了意会,且等六娘的婚事有了眉目,即行定仪。

但大长公主没有料到的是,黄氏已暗暗允诺了太后的示意,竟然将六娘的庚帖送去了寿康宫。

☆、第六百七十六章 卫冉“入仕”,子若为奴

夜色弥漫,九月末的秋风迎面而来,卷带着江浪湿润的潮意,不急,却微微有窒息的寒凉。

堤岸上星火隐约,这一段不在繁华的闹市,已经进入村郊。

浆声划过水下,厚重沉缓。

甲板上扶栏而立的女子,锦披轻扬,灯火落在她的面容上,照亮的是一抹淡淡的忧色。

旖景人虽站在这里,却没有欣赏沿岸景致的闲情雅致。

是因归京的船队才到镇江,虞沨就不慎染了寒凉,这时卧病在舱,虽经良医正诊治并无大礙,但他每一回轻咳与难再掩饰的眩晕,苍白的面色,日渐消减的肩骨,无不让旖景忧心不已。

是以刚到徐州,忽然有卫冉恰巧遇上楚王一行,旖景立即就让他再替虞沨诊脉,虽说刚刚得了卫冉一句“并无大礙”又再证实了良医正的诊断,虞沨也笑着安慰“都说没事,只因染了风寒,是以才会引发晕船之症”,旖景仍旧无法安心。

当初卫冉将旖景护送至铜岭关内的别苑,当见楚王随之赶至,便作别回到宁海,这回他是赶往京都的途中恰巧在徐州遇见楚王府的船队在港头停靠补给食用,登般问候,便被旖景顺道相邀同行。

那时在西梁大京金元公主府藏身期间,旖景与这位族兄自然不缺闲谈的时候,得知非但卫曦自幼习得源自蔷薇娘子的家传医术,卫冉也深得精髓。

刚才卫冉的神情并无迟疑,他也没有与虞沨事先“沟通”用安慰话让旖景宽心的机会,只不过提出要有事需与虞沨相商,这已经让旖景生疑。

她候在舱外,不离寸步。

这个时间并不长久,一刻之后,便听一声门响,舱前风灯恍恍映照入卫冉的眼睛,一掠而过的犹豫让旖景深深吸了一口江面上湿寒的空气,那窒息与沉重更是逼压入心。

“王爷因为幼时中了阴猛寒毒,身体较常人孱弱,受凉之后便引发了眩症,医官的药方已经足以克制,王妃不需太过担心。”卫冉轻轻拉上舱门,走过来站在船栏边上,目光远远地看向笼罩四野的夜色。

再问也问不出什么了,旖景唯有安慰自己,一切都是杞人忧天,他会安好,一定会那样。

却问:“二兄刚才与远扬商议何事?可是不方便告之与我?”

“我想入仕。”

旖景眉梢一挑,很明显的怀疑之色。

“宁海卫家也不全是甘于闲静之人,早年因为五义盟,不得不放弃入仕,意外与王爷交近,倒让我对将来的官场政局大感期待,再者,当初先祖在东明末年创立五义盟原是无奈,大隆立国,民众休养生息,江湖暗派若再发展下去始终是隐患,我是欲遣散五义盟,也只有王爷有能力安置诸多会众,对于玉郎等堂主,对王爷有所助益,将他们编入天察卫也算是条正途,将来能谋个出身,再不济也会安家立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