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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再许芳华(1073)+番外

作者: 刹时红瘦 阅读记录

这么又耗废了一月时间,已到八月桂香浮沉。

薛东昌带回的消息让大君彻底绝望。

那阴山娘子为了虞沨相信王妃果然在她手中,交返了王妃贴身婢女,就是夏柯。

薛东昌处心积虑,好不容易才想到计策,引夏柯出府,亲眼目睹确为夏柯无疑。

虽然这时王妃还未被送返——因事关君令,虞沨不能自专,故而当然要事先呈情上表,恳请天子意下。

但是大君自然清楚,这无非就是虞沨的障眼法而已,旖景势必已经回到楚州。

这时,才是胜负已定。

大君一败涂地。

薛东昌又禀报了一番阴山娘子的事迹——这位的祖父原为东明肖相府中侍卫,后东明灭国,肖氏被虞氏清剿,虽肖相身死,族人基本丧命,但仍有不少追随肖氏之顽冥不化的党羽藏匿山野之中。

又因东明也有闲散宗亲逃脱,起初与余孽串联,还企图颠覆虞姓江山恢复东明国号。

这当然是痴心妄想,随着时移日转,这些余孽渐渐分化,因无合法户籍,基本落草为寇,靠着烧杀抢掠民财为生,而阴山娘子祖父身故之后,其父不愿与余孽同流合污,带着部份追随者远走阴山——并非是在西南,而是在归化关隘,大隆与北原北庭交界之处。

阴山娘子姓戚。

戚父本不愿再行有违法令之事,更没有颠覆大隆政权的野欲,无奈他与部众是朝廷钦犯,难寻安身之境,只能隐匿密林,靠自僻荒田耕种为生。当然,为了温饱,戚党男丁也不乏依靠武艺,投身边隘行商,做人护队保镖以养活一家老小父母妻儿,经过数十载,这帮虽无户籍却不行违法之事的流冦也渐渐有了积脉,开始在大隆与北原交界县镇默默经营起商事。

这也并非长久之计,更何况戚党的“繁荣”引来前朝余孽的觑觎,打着恢复东明江山的名义,对他们威逼讹财。

戚父不甘受胁,却被众多余孽施以武力掠抢,戚父与两个儿子皆被杀害,唯留一女。

就是阴山娘子。

戚氏当时年才及笄,父兄皆亡,是她率领部众奋起反抗,从同为余孽的“同盟”手中逃出命来,辗转山野多年,好容易才又寻到立足之境,打算沿习父亲当年旧事,于归化边境之山野荒郊自力更生。

但因为“同党”时常寻衅,戚氏苦不堪言。

也不知具体年月,总之阴山娘子弃了归化,率领余众迁移至西南,虽仍旧还是流寇,但渐渐也闯出些名堂来,据说,戚氏一众数不过百,无论男女却都勇猛擅武,故而便筹建了“戚家堂”虽是隐匿山野,却从不行杀掳之事,反而还会暗护郊野之民,但凡有草寇袭击无辜,戚家娘子知情都会率众援救。

戚家堂便成为不少商贾或者小富之族行商、远游时常请的周护武师。

戚氏娘子好义之名在她并不宽广的交际圈还是响当当的。

当然,普通百姓并不知戚家娘子便是“阴山娘子”实为前朝余孽。

她声称探知前朝余孽欲掳楚王妃,便打算阻挠,解救楚王妃在手,以之为质,争取朝廷赦免她父祖之罪,让她一家,包括部众成为大隆登籍在册的合法之民。

于是百姓们才总算明白了戚家娘子的凄苦与难言之隐。

民众总是善良的,再有曾受戚家堂恩惠的百姓也造以舆论,逢人便赞戚氏好义,从不行违法之事,并不能与前朝余孽等同。

但是大君不是普通民众。

他当然明白,这一切都是虞沨早有安排。

戚氏娘子应是当真有“从良”之心,不知何时,联络上了虞沨。

这也就能解释为何戚氏这“阴山娘子”放弃根据地,反而是到余孽猖獗的西南后,居然能够立足。

虞沨也许是早有清剿余孽之念,是以才利用戚氏打探得余孽各部所在。

不过高宗一意改革官制,暂时不能顾及。

旖景突然被掳,虞沨一眼看出倩盼并非旖景,便就开始盘算着怎么给旖景编造一个下落。

无疑,落于戚氏之手能最大程度确保旖景的声誉。

戚氏目的在于利用旖景与朝廷和谈,那么,就不可能让旖景损伤毫发。

自然,戚氏为何相隔年余才出面交返王妃,虞沨事后也会给出一套合情合理的说法。

这不由大君关注。

他只意识到一点,虞沨在这时推戚氏出场,并且上折请旨,显然旖景已经顺利脱困。

最终还是,不能留住她,无论身心。

大君根本不曾预料旖景这时就在离大君府一坊之隔的地方。

当旖景听金元说道楚州传回的消息时,料定王城解禁已在不远,于是她告诉金元:“倘若公主要行劝导之事,这时恰好。”

劝导,当然是关及晓晓。

虽然旖景明白虞灏西不可能心甘情愿交返女儿,但这时让金元出面,无疑进一步让虞灏西笃信她已回到楚州。

所以,安瑾才会毫无顾忌的把“倩盼”的〖真〗实身份告之金元,说服金元劝说大君交返楚王之女。

而得悉真相的金元,也有理由劝言大君莫再执迷,结束警备一事,让“庆氏余党”落网。

旖景便能安然脱身。

这不是虞沨的计划,是旖景的补充。

她一日也不想多留,归心似箭。

于是金元告诉了安瑾晓晓的存在。

安瑾大吃一惊。

她几乎摁捺不住,立即就要前往大君府“追讨”金元好容易才劝阻安瑾稍安勿躁。

金元与大君“摊牌”正如旖景所料,大君没有妥协。

但他相信了旖景已回楚州。

大君试探过虞沨,发现虞沨根本不知晓晓存在,当时他的心情十分复杂。

他知道是旖景有意隐瞒,不愿扰乱虞沨的计划。

那么当她归去,便再没有隐瞒的必要,所以,安瑾这时才知道晓晓在他手中,却苦无良策,只好说服金元出面劝导。

这时就算大君声称“倩盼”便是旖景,也无济于事,就算西梁王知情,也不可能再将旖景从楚州掳回处死,卖给新帝一个人情。

大君以为旖景为讨回晓晓,并不在意曾经被掳一事小范围公开,因为就算金元告诉西梁王,接下来发生的事也只能是王室逼迫大君将楚王之女交返,未免谣言散开,影响两国邦交,得罪楚王。

但凭一个稚女,根本不能证实旖景曾经被掳西梁,西梁王倘若贸然将此事公开,虞沨定会不依不饶,而新帝见旖景毫发无伤,也不会仅凭西梁之言就问罪旖景。

大君面无表情地告诉金元:“我不会交还晓晓,倘若楚王不甘,让他夫妻二人自己来讨。”

金元无奈长叹。

“表哥三思,并有,我虽知此事,但不会诉诸旁人,包括祖父,表哥,为国政计,还当解除禁严,这事不宜再张扬。”

八月,大君终于捕获纵火凶徒。

大君开始专心政务,对于姻缘之事,却以“倩盼”重病未起拖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