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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再许芳华(1068)+番外

作者: 刹时红瘦 阅读记录

☆、第六百六十一章 金元遭疑,预料之中

马踏长街蹄声急,终夜浮躁。

国驿之外数十亲兵执剑严守,个个神情肃穆。

十余快马由远及近,大君当先勒缰,那袭鸦青长衣上郁金纹随风舒展,在灯火下光彩熠然,恍眼一看,衣冠齐整,似乎与往常无异。

但眉心紧蹙,泄露了他此时浮躁之余难掩沮丧的情绪。

至于紧跟着大君身后的薛东昌与孔奚临,那就更显灰头土脸与着急上火了。

当听守防国驿的侍卫禀报并无外人夜闯国驿,而楚王殿下甚至连屋子都没出一步时,大君的眉头不免又更加紧蹙。

实际上这〖答〗案不出意料,不过大君却十分失望。

他希望这里出现破绽,希望虞沨难捺急切立即安排从大君府脱身的旖景前来驿馆,好被他逮个正着。

已经在异想天开了,虞沨摁捺筹谋已久,又怎会使计划错漏百出?

大君负手急步,直往那间仍然灯火辉煌的客舍,但却忽然在阶下顿住步伐,心神不宁的薛东昌险些直接撞在大君背上,还好被孔奚临一把扯住,但薛东昌依然踩了一脚大君的脚跟。

大君却无知无觉,廊庑上的风灯微晃,光影在他的眼中明明暗暗。

他看向窗纸上安静的人影,竭力平静着内心的焦躁。

大君在想倘若他是虞沨,应该怎么做,才能避开搜索,将旖景从对手眼皮底下带出大京。

他到底把旖景藏身何处,才最安全。

大京城有什么地方是他搜索不到的地方。

这当然存在,比如王宫,比如金元公主府,比如宗室府。

显然决无可能是王宫,虞沨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不可能让旖景藏身西梁宫廷。

他若真有把握说服西梁王插手,让旖景脱困,压根不需要今日大君府这一把火,虞灏西很清楚,如果虞沨与西梁王达成了什么协议,那么就算大隆君帝还是龙椅上那位,也已经成为了一个任人操纵的傀儡,但这时显然不是这样的情势。

西梁王明知新帝对卫国公府深怀忌惮,若知楚王妃身在西梁,很有可能以此作为笼络新帝的筹码,稳固两国邦交,毕竟大隆君帝已经不是高宗,当今天子与西梁并无任何情谊,两国邦交面临考验,而虞沨仅仅只是亲王,于西梁而言,大隆天子更加重要。

虞沨不会冒如此巨大的风险,置旖景生死不顾。

但他用一些条件收买金元抑或宛姓宗室的能力还是有的。

尤其是金元,她与旖景曾有数面之缘,再者伊阳夫妇又与之交好,很有可能暗中相助虞沨。

卫冉之妹卫曦更被金元引为知己。

大君微微一握拳头。

他在安瑾与卫曦处一无所获,便想到金元很有可能被虞沨说服而收藏旖景,金元也有这个能力。

所以,大君立即赶往金元公主府,进行试探。

相对安瑾,金元的身份无疑更加显重,大君不得不有所顾忌,所以,他并没有贸然提出搜察公主府的要求。

可是当他站在这里,冷静思考后,越发怀疑金元。

如果金元也似西梁王与王后那般想法,认为与他联姻更利西梁时局,那么当知道旖景的真正身份之后,就极有可能暗助虞沨使旖景脱困,再行联姻之计。

大君毫不怀疑虞沨要救旖景脱困,势必会洞察西梁政局,说服金元更为保险也更有可能达成目的。

他的唇角渐渐抿紧。

“你们守在这里。”

大君抛下薛东昌与孔奚临两个随从,乌靴踩上石阶。

当他推开虚掩的雕门,满室灯火轻晃,依然坐在棋案后的男子微微抬眼,目光却有若一池静水波澜不兴,唇角的浅笑慢慢浮现,气定神闲。

大君心中又是一阵浮躁。

“殿下深夜再访,应是我之预言中的。”虞沨说话时,目光已经收回,修指拾起棋子,轻轻落于局中。

“我们间的胜负依然未分。”大君落座,显然再没有观注棋局的心情,置于膝上的指掌握紧,关节锐突。

但他还是沉默了长长的一刻,并没有急着开口。

而虞沨依然有条不紊地独解残局,更不着急。

紧张的心情已经在大君推门而入时就已松弛,虞沨知道,旖景已经如愿脱身,那么主动权已经不在敌手,而在己方。

“远扬何故决意在此时才有所动作?”大君终于又再说话:“纵火生乱,使得防备松懈,此计并不算出人意料,但若我还在远征之时施行,旖景无疑更易脱身,至少我不在京都,便不能戒严全城,远扬根本不需有此一行,东华便足以周护旖景返回大隆。”

虞沨当然不可能为大君释疑,他只是笑而不语。

而大君也显然有他自己的〖答〗案:“因为要行此计,势必需要旖景配合,而远扬要与她联络并不容易……霓衣绣坊的肖氏是远扬暗人吧,但此人在我未返大京时已经与旖景有所接触,远扬却依然没有采取行动,说明不到时机。”

“因为仅凭旖景之力,根本不能摆脱众多侍婢趁乱易装而出。”大君语音更是冷沉:“远扬还需在侍卫中渗入一人,才能行此计划,而那时,卫冉还在随我征战浩靖。”

“这也间接说明远扬除卫冉以外,并没有更多暗人渗入大君府。”

这是显而易见,如果虞沨早能让人渗入,当然是趁大君远征时动手才能趁敌不备,不废吹灰之力便救旖景脱困。

“我好奇的是,无论肖氏抑或卫冉兄妹,皆为数载之前就已在西梁,难道远扬真有未卜先知之能?”大君冷笑。

“大君势必是不信的。”虞沨轻笑。

那是当然,若真能未卜先知,就不会让大君先胜一局,将旖景从大隆掳走了。

“或者是我说服了薛国相,得他暗助,才知卫冉竟是出自我母族,正好大君需要利用卫冉铲除庆氏,才明知他的身份还不得不用。”虞沨说道。

这话就大有深意了。

无疑,卫冉的确是虞沨的暗人,否则虞沨不可能知道他的身份,并且察知卫冉在铲除庆氏一案中不可或缺的作用。

“远扬这是要离间我与薛国相?”大君自然不是那么好骗的,他冷笑道:“倘若暗助远扬之人真是薛国相,旖景也不会处心积虑将白衣侍女先行打发了。”

故然,大君明知卫冉身份依然将他留在大君府,虽关键原因是卫冉本身的用处,除之也不乏卫冉是薛国相所荐的原因,眼下大君虽已确定卫冉“叛变”但他并不怀疑薛国相。

白衣侍女是薛国相一手训导,若真是他有二心,根本不需要卫冉渗入,当大君远离京都时,旖景有的是机会脱身。

“那么大君如何解释卫冉会为我所用?”虞沨洗耳恭听。

“远扬既无未卜先知之能,卫冉兄妹就不可能是你预先安插,至于肖氏,她本就是一介商妇,或许是别的机缘巧合,或许是事后许以重利将之收买,因她只是联络之用,并不关键。”大君忽然举拳,离开膝头而置于案角:“卫晨微为金元属臣,远扬应是与金元私下达成协议,才知卫冉足以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