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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再许芳华(1014)+番外

作者: 刹时红瘦 阅读记录

其实太皇太后也疑心这事是有人背后操纵,六、七两个皇子被软禁,他们的母族也都败落,没有这样的实力,辽王品性端良,不会行这阴毒之事,至于苏、楚两府,他们若有叵测之心,早在帝崩之时,就不会遵奉圣命,先帝可是没有诏书遗世,以苏、楚两府之势,倘若不服,势必又是一场动乱。

先帝自知那日油尽灯枯,可苏、楚两府却瞒在鼓里,卫国公虽掌禁军,但他孤身入宫,先帝早有准备,已在禁宫布防,若事乱,不依圣命者杀无赦。

但正如先帝所料,苏、楚两府尽都遵奉她这个太皇太后决断,说明并无二心。

太皇太后看来,目前为止,楚王父子还是能够信任的。

散布谣言者极有可能是肖氏余孽,想借先帝突崩而无诏书为由引发内乱,他们好恃机起事,天子若再血腥震压,残杀忠良,岂非正好落入余孽陷井,让他们有了起事的名义?

太皇太后又怎能坐看国政大乱,再生战火?

偏偏天子远良臣而重奸侫,打压手足,这些不幸被先帝料中,太皇太后实在希望天子能清醒,疏远秦家,按先帝筹谋步步为营。

天子很想反驳太皇太后,祖母不过女流,懂得什么军国大政?但想到自己的处境,只好忍气吞声,却实在不甘就这么放辽、楚两王赴藩,养虎为患,最终也只是应允他会慎重考虑,满面冰霜地告辞。

其实天子对秦怀愚的嘴脸也看在眼里,自从登基,秦怀愚将矛头对准陈家,争强好胜,结党固势,企图权倾朝野,他又怎会放任?秦氏如此不堪,有这么个皇后实在丢脸——这不谣传当中,就有人说先帝择选秦氏为庆王妃,就是看准她毫无仪范,可见从始至终就没传位庆王的打算!

可笑秦家还想倚仗外戚之名掌握大权掣肘君帝!

但眼下不得不放纵秦家,因为天子所用之人本就有限,这时若再自断一臂,怎么能与太皇太后抗衡?

尽管如此,天子对秦怀愚还是不敢轻信,比如当遇两王赴藩一事,他率先想到的竟然是找顾于问商量。

顾于问出身寒门,虽正妻出身世家,但韦记那人胆小慎微,被顾于问一劝,就乖乖地递了辞呈,把相位拱手相让,亏秦怀愚还说韦家是卫国公府的死忠,心腹大患!韦记已不足惧,顾于问还有为图富贵背妻另娶这么一个把柄捏在天子手中,随时都能使他身败名裂,天子自然不怕他怀有二心。

给予重用才更放心。

这时,天子满心焦躁,又是一声厉喝:“顾卿怎么还没来,速速去摧!”

小李吓得一个激零,连忙应诺着退出书房,刚到正殿,就见顾于问一脑门热汗地进来,这才长长松一口气。

☆、第六百二十六章 不是旧怨,实为至交

天子强忍愤怒与焦灼“彬彬有礼”告辞之后,虞沨也没再逗留慈安宫多费言辞,今日目的已经达到,太皇太后既然出面支持赴藩,天子势必会“警慎考虑”,于是他也紧随请辞,把接下来的时间留给大长公主与太皇太后这对姑嫂闲话家常。

太皇太后果然又抱怨了一番皇后的荒唐,然后说起旖景,又是连连叹息,生怕大长公主忧心,这才及时打住,说了一番吉人自有天相的宽慰,相信没有噩耗就是喜讯,旖景必然能平安归来。

太皇太后这番话其实也就是为了让大长公主宽心而已,她这时也相信旖景果然是被余孽所掳,就算当日得幸脱身,极有可能在追踪之下失足坠崖,说不定是被江水冲走,这么久没有音讯,应当是没有饶幸生还的可能。

她不愿看着虞沨与旁的权贵联姻,当知虞沨并没放弃对旖景的搜救,太皇太后甚感欣慰。

与今上不同,太皇太后深知虞沨之能,绝对不能小看,当初先帝早有铲除金榕中的打算,可苦无良策,甚至改变想法,想先冲秦怀愚下手,虞沨却一针见血地指出,要行官制改革复兴科举,阻力是在金榕中,并非秦怀愚,而就当时的情势,秦怀愚相比金榕中而言较为势弱,行事也没有那般张狂,不至于危害民生,但不除金榕中,勋贵受其蛊惑包庇,只怕会越发嚣张,大行殃民之事。

先帝自认,若无虞沨定策,使金榕中尽失勋贵之心,实难连根拔起。

太皇太后信任苏家,苏、楚两府联姻她一贯支持,所以她实在不愿旖景遭遇不测,但结果倘若不如人意……将来楚王世子妃也必须出自卫国公府,或者是严家。

正是因为有这层打算,太皇太后甚至舍不得送严家嫡女入宫为妃,只用一个庶女来维持与天子的姻亲关系。

但这时旖景生死未卜,太皇太后自然不会提说此事,唠了一阵闲话之后,只对另一件事抱歉:“也不知是谁在圣上跟前进了谗言,竟让黄陶去了京卫指挥司,还任了个从三品同知,他一个被家族不容者,毫无孝义,怎堪重用?”

太皇太后其实并不知道黄陶与卫国公府之间有死仇,只是度量着大长公主不喜黄氏,又兼着黄陶早被除族,于是猜测卫国公府势必疏远黄陶,今上登基,将建宁候调了个闲职,也就是在朝会上站班,大不受重,原本的同知是苏轶的亲信,也被圣上调离京卫,安插上他自己的亲信,意图很明显,这是要渐渐削弱苏轶的权势,将他架空,最后让黄陶接掌京卫,太皇太后表示相当不满,可也不想在这时与天子正面冲突,不到万不得已,她也不愿帝位易主。

她是担心大长公主不满,但同时,也有试探之意。

大长公主不以为意:“京卫官员职责重大,本就该是圣上信重之臣,圣上若信得过黄陶,就算让他执掌京卫也是应当。”

太皇太后反倒不满了:“就凭黄陶,他何德何能?圣上到底年轻,难免心浮气躁,先帝病时就多有嘱咐,哀家会提醒着圣上亲近贤臣。”这就是婉转地告诉大长公主,有她在一日,京卫指挥使不会换人。

大长公主没有接嘴,只有一丝疑惑飞速掠过,却也不及细想。

她是真不担心天子重用黄陶,京卫自从太宗帝时,就是苏家执掌,禁军对卫国公府的尊崇与信服决非黄陶能够捍动,苏家做为天子信臣,数十年来从无违背臣子之忠,圣上就算要将长子调任,也不足为虑,莫说黄陶没有能力服众,就算他有,苏家又不想起兵谋反,非得把禁军握在手里毫无必要。

卫国公府之势,决非仅掌禁军,就算今上心生忌防想要打压苏家,只是放手权势倒也无礙,可倘若圣上受人蛊惑,想要铲除苏家,好教诸如秦家之流从中得利接手勋贵大势,谁还真会洗干净了脖子等人来砍?

且看天子有没有这么锋利的刀,能将卫国公府逼到绝境。

不过这日,大长公主还是婉拒了太皇太后留膳的盛情:“我穿着这身行头,闷出一身热汗来,只想早些卸下,改日再来叨扰五嫂。”

太皇太后本来是想问上几句六、七两位娘子的婚事,这回也只好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