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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再许芳华(1011)+番外

作者: 刹时红瘦 阅读记录

好在这事有圣上允准在先,就算有太皇太后撑腰,她也不惧!

秦皇后乘坐步辇,气势汹汹前往,却不曾料,这时天子也得了慈安宫的诏见,正心事忡忡。

☆、第六百二十四章

大长公主“应诏”当日,已经数月不朝的楚王世子破天荒地出现在了乾明宫前,但这个时辰,天子正在诏见中书官员,詹公公下意识就要入内通禀,却被虞沨阻止,说本有一事启禀,却比不上国政大事,不敢打扰圣上与重臣议政,他先去慈安宫问安。

这时,大长公主尚未入宫,秦后也正在耀武扬威地进行她的唯一权利,训诫妃嫔。

虞沨是将天察卫的密奏上呈太皇太后,说的正是远在禁地的杨妃母子“不幸病逝”的消息。

当初五皇子为谋储位毒杀手足,要论来已属死罪,不过先帝也仅仅处死了德妃,让杨家满门男丁陪葬,将五皇子夫妇发配幽禁,实为要留他一条性命与血脉。

但五皇子才到禁地不久便即暴毙,消息传回锦阳,顿引流言纷扰,甚至再引发一场血腥镇杀,以致人人胆寒,但流言蜚语却不是杀戮就能彻底扑灭,这回杨氏母子的死讯若再张扬,势必会让流言再起。

天察卫作为天家暗探,率先得到消息也属正常。

虞沨眼看着太皇太后拍案而怒,早有准备般立即跪倒。

“远扬,五郎死讯传回时,哀家就让你授意天察卫紧盯着禁地,那么杨氏母子之死,想必连天察卫也无法阻止。”太皇太后目光冷厉。

虞沨也直言不讳:“是宫中内宦。”

太皇太后拳头蓦地握紧——眼下能指使宫廷内宦还有何人?好果辣的手段,这就是要斩草除根,他是真没把先帝的叮嘱放在心上!但太皇太后却什么也没说,只让虞沨起身,赐坐一旁:“景丫头还是没有音讯?”

“不敢相瞒太皇太后,臣正是得了消息,听说肖氏余孽在云贵暗暗活跃,故而打算请旨赴藩,无论如何,也要将肖氏余孽铲除。”虞沨说道:“今日入宫,一来是要将天察卫移交太皇太后,二来,也是想请圣上允准父王与微臣赴藩。”

先帝当初病重时曾有下诏,令辽王五月赴藩,却被天子一再拖延,更何况势大权重的楚王要去藩地,天子哪会轻易许可。

所以,虞沨虽早有赴藩的决意,不得不等候时机,但这时机不会从天而降,所以他动手创造了一下。

据他看来,能胁服天子遵奉先帝遗旨者唯有太皇太后,不过这位对楚王府颇有防范,也许并不乐见楚王赴藩脱离天家掌控,但太皇太后诸多行动表明,她老人家甚是重视先帝的几位存活下来的皇子,不容圣上打压手足,五皇子全家惨死,势必触怒太皇太后,而杨氏母子死于今上之手是显而易见之事,那个赐死二人的宫廷内侍眼下还不及赶回,太皇太后一察便知。

太皇太后当然不会问罪,圣上是君,赐死罪臣何罪之有?

不过在这当头,让辽王顺利赴藩定是太皇太后决意促成之事,那么,握有先帝旨意的楚王想要赴藩也属理所应当。

但是虞沨推测,太皇太后应该不会轻易答允,故而,还需要大长公主从旁协助,倘若专程为了这事入宫谨见,说不定会让太皇太后生疑,巧合的是秦后给了这么个机会,故而,虞沨才专程选在这日提请赴藩一事。

相比楚王府,太皇太后更加信重苏家,极大原因就是与大长公主交好,并且相信卫国公只对天子效忠,并不会因为权势之故偏向姻亲,卫国公是忠臣,但楚王是宗室,是高祖血脉,倘若权势太重,想要夺位不怕找不到名义,所以太皇太后不得不堤防。

再者,严家历来不掌兵权,眼下若论对世家的影响与威望,也不如秦家,甚至因为庆王继位,陈家也压了严家一头,太皇太后就算为了保住严家的尊荣地位,也需要与苏家维持多年友好一荣俱荣的关系。

不说私情,就论利害关系,大长公主的话对太皇太后还是极有影响。

果然,太皇太后并没说什么允准的话,只是一叹:“楚王身为重臣,掌都督统印,圣上登基不久,离不得王爷辅佐,定是不舍让王爷远赴楚州。”

虞沨便没再提,却说起了天察卫暗探从各地收罗回的情报,得知天子嫁祸手足、残杀灭口、矫诏篡位的谣言非但没有平息,反而因为天子血腥镇杀,而在各地民众中暗暗传扬,为今上又添了一道残杀百姓,暴戾无道的罪名后,太皇太后倒吸了。凉气。

她起初就反对天子滥杀无辜,但秦怀愚为首的儒臣这回却没了“心怀万民”的仁慈,率先上谏应当震慑传言,若不施以重罚,不能谒制。

倒是弄得锦阳京血流成河了,可谣言却并没有烟消云散,反而有了难以控制之势!

秦怀愚这奸相,果然是祸国殃民,太后面色铁青。

正在这时,大长公主“杀到”。

虞沨本来是要告退的,却被太皇太后挽留,还打趣道大长公主又不是外人,虞沨这个孙女婿倒避忌起来。

大长公主今日全副武装,竟穿着严严谨谨的一套命妇朝服,这让太皇太后惊讶不已,一边请人坐下,一边笑着说道:“上元今儿个这是怎么了,我素来晓得你最烦这身朝服,非年节大典不得已才会上身,今日倒是稀罕。”

大长公主也不客气,冷笑一声说道:“五嫂这就觉得稀罕了?我今日可是不敢慢怠的,咱们皇后娘娘特意让内宦传了。诏诏见,稍后我还得去坤仁宫应诏,不着朝服,皇后娘娘岂不会怪我失礼?”

太皇太后脸上的笑容就僵直了——好个秦氏,就没她消停的时候!在东西六宫折腾妃嫔、宫女也就罢了,这又是哪跟筋搭在了蹄子上,好端端地竟然招惹上元?上元可是她姑祖母“诏见”?亏她想得出来。

“我也不与五嫂多聊了,这就去应诏,免得被皇后娘娘责备。”大长公主起身欲走,太皇太后连忙劝阻:“上元快别说这话,真是羞煞了我,你就看着沨儿在场,也别使气……秦氏是个什么样的人儿?她荒谬处可多了,有空我再跟你唠叨,快别恼,今儿个我可得问问太后,她究竟怎么管教的儿媳,还知道不知道尊卑长幼。”

太皇太后当即下令,让如姑姑与卫昭分别去请太后、皇后,再让内侍走一趟乾明宫,把圣上也请来,又对因为“莫名”牵涉进内宫事务,显得有些局促的虞沨说道:“沨儿也坐着,刚才那些话,稍后当着哀家的面,说给天子听听,也让他拿出个决断来。”

各地传言纷扰,太皇太后寸步不离宫廷如何能知,她既然要问责,自然需要虞沨在场。

卫昭出去之前,与表哥目光一碰,心领神会地微微一笑,所以她特意放慢了步伐,好一阵才走到坤仁宫。

故而当秦后抵达慈安宫时,正殿里实际已经济济一堂。

秦后毫不在意太后,目光倒是在天子脸上微微一讶,但她紧跟着又底气十足,这回有天子当面撑腰,大长公主还能如何,太皇太后再怎么了得,也不可能为了外人违逆圣意,说到底,天子才是一国之主,其余人都得弯腰服软——这位完全忘记了不久之前,当天子两耳光扇在她脸上时,她还直呼圣讳,诅咒对方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