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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只想做咸鱼(穿书)(173)+番外

沈楚楚抬头看向他,只见他面色苍白,眼底一圈淡淡的青色,似乎很憔悴的样子。

她想起来那日击鞠比赛,他用身体护住了她,也不知他哪里受了伤,鲜血顺着衣袖不断的往下流淌,骇人的很。

“皇上的伤口,今日可换过药了?”她望着他的右臂,犹豫着开口问道。

司马致将手臂往后挪了挪,他这两日要忙政事,还要日夜守着她,哪里有功夫去换药,再重新包扎。

他受伤有多严重,并不想让旁人知晓,所以他包扎伤药都是亲自来。

偏偏那伤口伤在了肩胛骨上,他自己看不清楚伤口,伸手又够不到,上一次药都要花费至少半个时辰的时间。

他嫌太麻烦了,除了两天之前,包扎上过药,这两日都没有换药。

沈楚楚看到他那个细微的动作,一下便明白过来,他还没有换药。

在她的印象中,他似乎一直都是工作狂的形象,便是生病时,也不会好好休息,反而会带病批阅奏折,处理国政。

她心里有些愧疚,若不是因为她,他也不至于被马蹄子踩到,受这种罪。

“臣妾给你换药吧。”沈楚楚坐了起来,认真的看着他。

司马致沉吟片刻,摇了摇头:“你两日未曾进食,先用些膳。”

说罢,他垂在身子左侧的手臂向上抬了抬,露出了手中提着的食盒。

沈楚楚又是一愣,他不知道她会什么时候醒来,但他却能在她醒来后,第一时间拿出食盒……所以这食盒,莫非是他一直随身携带着的?

她觉得又好笑又心酸,他没空换药,倒是有空时时刻刻挎着一个食盒到处走。

只是为了让她醒来后,吃上一口热饭。

沈楚楚忍不住红了眼眶,她微微仰起头,不动声色的将在眼圈打转的眼泪憋了回去。

她不能哭,最起码不能在他面前哭。

这样懦弱胆怯的一面,怎么能漏给别人看?

司马致起初并没有注意到她泛红的眼眶,永和宫中只燃着几根蜡烛,烛光微微有些昏暗,他正垂着头从食盒中拿粥。

“朕不知你爱喝什么粥,太医说要饮食清淡,朕便让御膳房多做了几种口味。”

他将桌子拉了过来,把五层高的豪华奢侈版食盒,一层层打开,从中取出了十来碗不同的粥。

小米粥、大米粥、红豆粥、菠菜粥、山药粥……精致的瓷碗中摆放着各种味道的米粥,每一碗粥都冒着热气。

沈楚楚的眸光不经意瞥过那个食盒,原来他在每一层食盒中,都包裹上一层棉布,棉布中还放着热水囊。

他的手臂原本就受了伤,还一直挎着这么沉的食盒,那伤口又没有及时换药,这两日也不知他是如何熬过来的。

她憋回去的泪水,一下又不受控制的决堤了出来,她不是个爱哭的人,今日她这是怎么了?

安静的空气中,响起了她吸鼻子的声音,原本垂着头拿粥的司马致,动作微微一顿,而后抬头看向了她。

桌子上的烛火左右摇曳着,一滴晶莹剔透的泪水,从她泛红的眼眶缓缓坠落,掉落在他右手的手背上。

那眼泪明明是凉的,可落在他手上,却热的烫人。

司马致见过无数女子落泪,其中在他面前哭的最多的,就是太后和嘉答应两人。

大多数时候,他是无动于衷的,其实也可以说,他最讨厌女子哭哭啼啼。

哭闹声真的很吵,即便是太后哭诉时,他心中也无法避免的觉得烦躁。

这似乎是他第一次见到沈楚楚落泪。

斋宴被人污蔑的时候,她没有哭。

赏花宴被人陷害的时候,她没有哭。

甚至于被送到宝莲寺中,每日吃着馊馒头,喝着白开水,还要照顾他一个可能染了天花,整日昏迷不醒的人,她也没有哭。

今日,她怎么就哭了呢?

司马致的胸口有些发闷,看到她无声的啜泣,他只觉得心脏阵阵抽痛着。

他宁愿自己挨上一刀,也不想看她掉下一滴眼泪,看见那泪水,他喉间像是梗了一根鱼刺似的,不上不下的难受极了。

司马致紧张的喉结上下滚动,他颤抖着手臂,从怀里取出那张绣着五彩斑斓小虫子的绢帕,轻轻的擦拭着她的面颊。

他不会哄女人,也没有哄女人的经验,他只能笨拙的将她拥入怀中,用宽厚的掌心缓缓的拍打着她的后背。

司马致的薄唇轻颤了两下,他心中想出几十句华丽而又不失朴实的话,想要用来安慰她。

——别哭了,就算天塌下来,还有朕顶着。

——脸蛋都哭花了,花了就不好看了。

——朕的心肝都要被你哭碎了,往后朕会保护好你,再也不让你受委屈。

可真正到了嘴边,司马致却忘了词,只是凭着本能,下意识的说了一句:“朕在。”

不知怎地,沈楚楚听见这句话,眼泪流的更凶了。

她的眼泪浸湿了他的衣襟,他不断的用绢帕擦着她的小脸,手无足措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难怪别人都说女人是水做的,这眼泪掉的跟淅淅沥沥的小雨似的,掉个没够。

许是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沈楚楚终于发泄够了,她吸了吸鼻子,顺带手用他的衣袖擦了擦鼻涕。

司马致:“……”

殿外有人撑着竹骨伞走了进来,沈楚楚抬起头看向外面,只见杨海撑着伞,小德子站在伞底下,用力的拖拽着一个麻袋。

进了殿内,杨海小心翼翼的将麻袋往下褪了褪,露出一颗黑色的脑袋。

沈楚楚:“???”

小德子一抬头,便看见了沈楚楚,他惊喜道:“娘……呃,您可算醒了。”

他刚一开口,便急忙打住,他神色古怪的瞥了一眼麻袋,不着痕迹的收回了目光。

沈楚楚压根没听清楚小德子叫的是什么,她略显敷衍的应了一声,注意力全都在那麻袋里。

司马致见她一直盯着那麻袋看,俯下身子,将薄唇凑近她耳边:“叫朕夫君,莫要喊皇上。”

那唇瓣启启合合,沈楚楚却一句都没听进去。

他不经意间朝着她耳廓喷洒出的温热之息,带着一丝淡淡的龙涎香味,令她的身子下意识的轻轻一颤,像是过了一阵电流似的。

她怔怔的侧过头,望着他近在咫尺的薄唇,心口像是擂鼓一般,跳动的飞快。

他的呼吸声清晰可闻,只要她稍稍往右一侧头,便可以碰触到他抿住的薄唇。

那殷红的唇像是刚刚采摘下来的草莓,散发出致命的诱惑,仿佛在向她叫嚷着,尝一口,就尝一口……

司马致见她没有反应,伸出修长的手指,将削瘦的指关节微微弯曲,大拇指与中指叠放在一起,朝着她光洁的额头弹了一下。

这一个脑瓜蹦,彻底将沈楚楚弹醒了,她吃痛的捂住额头,只觉得天灵盖嗡嗡作响,灵魂都要被他弹出窍了。

“这大夫乃民间名医,被朕抓来给你瞧病,记得叫朕夫君,莫要露馅了。”他压低了声音,又将话重复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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