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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娘美如玉/花开胜锦(239)+番外

作者: 浣若君/我是浣若 阅读记录

这几天随侍帝侧,日日听归元帝念叨赵钰有多可爱,多听话, 比活着的这两个都好,端妃的心想必烂了千遍万遍,血都流干了。

她临出门的时候,衣带轻扫,不小心碰翻桌上的茶杯,张君也怕惊醒皇帝,下意识伸手一捞,临落地时将那茶杯捞起,手快到不见踪影,一丝声音也未曾闻。端妃略怀着谦意笑了笑,随即转身离去。

张君端起那只茶碗,将底碟反转过来,盯着看得许久,转身出去拿进来归元帝方才饮过参茶的那只,两只底碟对比到一处,簇眉盯着。

他当然一直知道归元帝的健康由人操纵,可福宁殿多少宫女,内侍,有太子的,也有赵荡的,还有后宫诸位嫔妃的,无论那一个都不好打动。直到此刻,他才算找到了那个操纵皇帝健康的人。

*

东宫,赵宣与太子妃姜氏二人相对而坐。下首跪着一人,白白胖胖的脸,笑的十分谦合。赵宣盯着桌上一幅波斯手法的绘相,问金满堂:“所以耶律夷初登大宝,再提与大历结盟之事,所开的条件便是要把此女送给他?”

金满堂道:“正是。”

赵宣也不曾见过妤妃,更未见过妤妃的画像,盯着那画像发起了愁:“本宫瞧这画像有些眼熟,可那妤妃已死多年,本宫到那里找个与她长的一模一样的女子去?”

太子妃姜氏笑道:“看来殿下果真是叫下面的人们瞒哄的久了,什么都不知道。永国府张钦泽的夫人赵如玉,与这画像生的神肖,若不为金大官人刻意提及是妤妃绘像,我简直要认成赵如玉。”

金满堂在赵钰死后观望了许久,终于还是决定转投到太子门下。他道:“耶律夷还曾承诺,只要太子殿下将来能把此女送至西辽,他便命令花剌狼啃儿发兵,越西夏而入大历,援助太子殿下稳固江山。”

一国太子要放开国门引外夷进来,以保自己登上国主之位,这样荒唐的事情,在场三人似乎都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太子双手压在案头,抬眉对太子妃说道:“此事本宫就交给爱妃,横竖耶律夷如今还不急着要,你慢慢私底下慢慢谋之,莫要打动了钦泽,他与本宫有救命之恩,本宫不能负他。”

那两座大营,恰是他的一重心病,须知就算他占着储君之位,若皇帝死,赵荡兵变围城,屠戳他不过是一刀毙命的事儿。而边关沈归亦是赵荡的人,张登如今就算重掌兵权,也还是在沈归治下,没有沈归发令,不敢从边关调兵回来。

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叫张登放开张虎所掌的夏州关口,放那狼啃儿入大历,潜伏到京城周围,静待皇帝之死,这也正是太子妃不计一切后果,要将姜璃珠嫁入永国府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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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璃珠是怀着对张君满满的恨,才愿意嫁给张登的。从被抱扔出府的那一刻,她就发誓要站到一个比张君高更多的位置上,折磨他,羞辱他,叫他悔恨,痛苦,叫他知道自己当初的羞辱,会带来多严重的后果。

她胸中沉怄着满满的闷气,自己一意孤行要嫁张登,当然太子妃的窜掇也少不了。在皇帝病重之后,张登又重获兵权,率兵北征,这时候太子想与掌着开封与西京两座大营的赵荡相抗衡,就必须获得张登的绝对支持。

正是因为这个,太子妃才乐见其成,主动撮合她与张登。

对面的男人若是张君,若张君也能有他的温柔,才不枉这洞房花烛夜一场。她说不清自己是恨张君,还是恨那个赵如玉,总之心头满满的恨意,哭又哭不出来,眼睁睁看着张登的手按到了她的肩膀上。

姜璃珠心中裂开一张大网,自己的盘算,太子妃的托付,为了这些东西,忍着厌恶,闭上眼睛任张登一层又一层解下她身上的吉服。

*

次日一早慎德堂敬茶,张登与姜璃珠分坐于前厅两侧。周昭是长房长媳,敬茶自然从她开始。她倒爽快,从婆子所捧的盘子里接过茶碗,过去大大方方一跪,顶了茶碗在额头,规规矩矩叫了声母亲。

姜璃珠魂不守舍,直到周昭叫了两遍,才示意小芸香接了茶碗,给周昭一个虾须镯子,小囡囡一只金项圈儿,算是见面礼。

这也不过来往情意,周昭接了,说了声谢谢母亲,便站到了后头。

接下来就该如玉了。她捧过茶杯,跪到姜璃珠面前,将茶杯捧至额头,规规矩矩叫道:“母亲!”

姜璃珠低头看着如玉,盯了足足有半刻钟,看如玉脸上一点恼怒也无,就那么规规矩矩的跪着,也是接过茶饮了。

这下轮到张诚了。于张诚来说,但凡生的漂亮一点儿的姑娘,他都乐意跪,更何况姜璃珠还生的很漂亮。他也恭恭敬敬敬过了茶,就轮到蔡香晚了。

一起玩大的小姐妹忽而变成了婆婆,蔡香晚没有如玉和周昭那么好的城府,茶自然也尽的有些不情不愿。张登一目扫过去,眼见儿子儿媳妇们都很替自己掌脸,恭敬的不能再恭敬,顺从的不能再顺从,大手一拍道:“璃珠虽小也为长,你们比她大,又还是小辈,凡有万事,要尊着她,体谅她,切不能触了她的不高兴,要叫她知道咱们府中上下合乐,要叫她嫁进来不受委屈,为父可全看你们几个的。”

姜璃珠接过话头,怯声道:“老二和老四如何都不在?可是厌憎于我这个继母,才不肯来见礼的?”

蔡香晚硬着头皮上前解释道:“隔壁大哥千里路上寄了信来,要钦城到军中效力,他怕耽误军情,昨儿半夜就走了。”

儿子主动去参军,张登听了倒还一笑:“难为他也有长大的时候。”

如玉也只得上前解释道:“钦泽为学士承旨,亲随帝侧,今年自打开春也就回来过两回。”

姜璃珠转眼去看张登,眼里有些怏求,又有些委屈。张登转目吩咐如玉:“等他回来,必得要他往这院中来,好好在璃珠面前下跪,认错。”

如玉心说只怕张君一听姜璃珠在府都能窜个八丈高,要他来跪着认错,姜璃珠不知是把自己看的太高,还是把张登在这府中的威严看的太绝对。

好巧不巧,她和蔡香晚两个才到竹外轩门上,便见张君抱着官帽兴冲冲的往来赶着。过了十天,他好容易得个喘息之机,要回府来看看如玉可有服了药,可有治好了病,好解他旷了一年多的饥旱。

如玉进门时远瞧着姜璃珠那叫小芸香的丫头就跟在自己身后不远处,见她即刻提着裙子一溜烟儿跑了,合上院门问张君:“那药,究竟是你自那个侍卫手中打问来的?”

张君一听这话便知如玉未用那药,他一手还在门上按着,低声问道:“药有问题?”

如玉咬唇片刻,摇头道:“倒也不是,我还未曾试过。”

张君松垂了手,手在空中扬了片刻,又道:“宫中但凡受宠的嫔妃都在用,这个禁军侍卫们皆一清二楚。若有问题,她们早就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