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擒宠记(253)

作者: 柔南 阅读记录

阿晨确实是困了,便睁着漂亮的眼睛,看着她点了点头:“好。”

“不劳烦解姑娘送。”秦蒙湛冷冽的声音突然从他们身后响起。

解情闻言,身子下意识颤了下,她故作无异的与阿晨一起转过身,见到眼前一直将目光落在她身上的秦蒙湛,她垂眸躲避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秦蒙湛伸出手,目光始终没从她身上收回。

阿晨乖巧的过去牵住父亲的手,对解情挥了挥手:“解姨改日见。”

听到阿晨告辞的声音,解情几乎忍不住过去抱住他,让他别走。忍住眼眶的酸涩,她也挥了挥手,温柔道:“改日见。”

秦蒙湛没说什么,牵着阿晨转过身离去。

解情看着阿晨小小的背影,眼泪终于忍不住汹涌流出,如珠落,如水流,如何也止不住。

她贪恋与阿晨相处的每一刻,却不得不走。

她终究也是个自私的人,做不到为了儿子,迁就着与这样一个男人继续纠缠不休。

后来再也见不到阿晨的背影了,她搂着自己无力的蹲下了身。

脩王府中,四周点满了宫灯,在这个端午之夜,夜如昼。韩淑妃在阿晨的独院里头,正屋侧边的暖阁榻上侧身闭眸歇着。

一声清爽的凉风吹进来,听着外头的树叶瑟瑟作响声,韩淑妃略显疲惫的出声:“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裘嬷嬷应道:“回娘娘,已经过了三更。”

韩淑妃闻言眉头微拧:“父子俩竟是能玩到这个时辰。”

她的话音刚落下,就有伴她一道来的宫女快步过来禀道:“娘娘,二殿下与皇孙殿下回来了。”

因为儿孙的贪玩,韩淑妃心里起了一股气,便是一动不动起来。

后来秦蒙湛牵着阿晨踏入,转头见到她,走了过去,分别喊了声母妃与祖母。见她闭眸不应,秦蒙湛也没多言,牵着阿晨就去了里间房间,吩咐准备了水,让阿晨自己沐浴睡觉。

秦蒙湛虽素来冷漠,却也是个孝顺的人。他知道韩淑妃没睡,过去坐下为自己倒了杯茶,道:“母亲去铃月阁歇着吧!”

听到儿子仍旧是个闷葫芦,也不问问什么。韩淑妃知道这气也是白生了,便叹了口气,作罢,只问道:“父子俩如何玩的这么晚才归?”

秦蒙湛:“阿晨兴致高,便就多玩了会。”

韩淑妃默了默,睁眼看着似乎并不高兴的儿子:“是与那颐明医馆的解大夫一块玩的?”

秦蒙湛未说话。

韩淑妃知道这等于默认,心下不悦道:“终究是身份有别,你与阿晨说说,别让他太粘着一个民间的女大夫。”

秦蒙湛未应,只道:“太晚了,母妃歇着吧!”

知道这儿子是个固执的,韩淑妃也习惯了压下心里的各种不悦,她在裘嬷嬷的搀扶下,起身缓缓走了出去。

随着韩淑妃的离开,秦蒙湛手里的茶杯立刻碎裂,他眸中生起了幽幽的嗜血恨意。

紫荆……

哪怕是未到十年,他也仍旧想弄死她。

颐明医馆中,解情躺在床上呆呆的看着帐顶,现在的她,是连流泪的力气都没了。她总是想,晚一点走,再多看看阿晨。可想到秦蒙湛,她又知道离开已是迫在眉睫。

她只能再在哪天,换个身份再回来,绝不会再像这次这么大意。

就算再如何不舍得儿子,她也知道自己不该再继续磨蹭,次日一早,她在身上放了足够的银票后,出去对正在干活的碧红道:“我今日去采药,你守着医馆?”

碧红只是个丫鬟,自然不会质疑什么,便点头:“好。”

解情脸上有疤,又带了面纱,想隐藏自己的情绪其实并不难,在碧红看来,今日的她没有任何不一样。

解情背着药篓出去后,碧红便继续干活了。

解情独自一人,亲自驾着马车离去。在她压制下,一路上她的速度都是不徐不疾的,看起来倒真的只是出城采药。

出了城,她一路往南走,直到迎面遇到一辆马车,她马上下去拦下对方的马车,向对方递了张银票,道:“我买下你的马车,与你马车里的一切东西,包括你身上的衣服。”

车夫是个四十来岁的男人,正拉着货往耀都城里赶。不过只是个普通百姓,再有钱,见到解情手里那银票的额度,眼睛也是亮了的。

他马上想也不想,就接过解情手里的银票,跳下马车道:“姑娘该是想改装的吧?小的身上这脏衣服就不必要了,小的这马车里有一套干净的。”

“好。”解情又对车夫道,“你拿上那套干净衣服,随我上我的马车。”

车夫上下打量着她,大概有些防备之意。

考虑了会,他还是随解情上了她的马车。只是他未想她让他上她的马车,是为了与她一起在马车里换衣服,而且是要他穿她准备的一套大号女装,与她身上的一模一样。

毕竟不合礼数,车夫免不得觉得不大好。可架不住解情的又一张银票的诱惑,他就依她说的去做了。人家姑娘都不介意,他更是没必要介意。

后来解情穿着车夫的短打跳下自己的马车,驾着车夫的马车调转方向走了,车夫穿着解情的衣服驾着解情的马车从另一个解情所指的方向离去。

秦蒙湛负手站在一棵树上,看着两辆马车的分开,眸中阴寒一片。

这女人,为了离开他,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竟是连名节都不要了。

他紧握拳头,看着解情穿着男装驾着马车渐行渐远,他提气踏着沿路的树枝快速跟了上去,后来确定前方不会再有分叉路的时候,他远远的越过了解情。

此刻驾着满是货物的马车的解情脸上绑着一块布,本是因要再次离开阿晨而觉得心神不宁的她,突觉一阵寒风飘过,她打了个激灵,左右看了看,没有多想。

她打算的是一路上不断与人换装换马车,绕是有人想查她的去向,也是不容易的。

后来看到前方又有一辆马车行来,她再次拦下马车。

见到身穿打着补丁的衣服,头带大斗笠,低着头的车夫,她正欲说话,突闻一阵马嘶声,她立刻回头,却见自己那辆马车突然莫名受惊,转了个方向跑进了右边插着禾秧的田里。

她诧异的看着这一幕,不解这到底是何原由。

她想了下,觉得无妨碍,便向眼前的车夫递了张银票,仍是道:“我买下你的马车与你马车里的东西,和你的衣服。”

车夫伸手接过她的银票,哑着声音道:“好。”

解情又道:“我能先看看你的脸吗?”不看看面相,她觉得不踏实,毕竟这几年她遇到过的坏人多不胜数。

不想等了许久,正是她突觉不妙,越来越不安之际,对方却笑了:“在外过了这些年,本事倒是长进了。”虽是在笑,却让人觉得一股强烈的寒凉之意从脚底生起,蔓延至四肢百骸。

解情闻言立刻惊骇的睁大了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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