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一颗红豆之没有红豆(74)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放心,叔叔我做事也是没有把握,绝对不做。”有根很快乐,公事,公司的人会到饭店来请示,再说,外界不知道的是,他可是申请了直线电话在房间里,不用通过任何人就可以与各地联系。

“真烦!”念苹烦了,扔下餐巾,猛的站起来。

现在她很后悔,一是自己不该捐医院;二是不该让初蕾跟古家扯上关系。看这两年一出接着一出,她觉得自己的精神快崩溃了。而面前的两人竟然显得很开心。

有根知道她烦,两人独处时,她说过,如果当时把医院卖了,也许就不会上报,也就不认识古家了,清清静静的守着初蕾,收租、过平静日子该多好。现在想平静都平静不了了。

他问她,那也就不认识他了,也后悔?

念苹没作声,也许她不后悔认识自己,但她后悔现在镁光灯下的生活。

事物的两面

“妈,快结束了!”楚蕾拉住了母亲,虽然她不知道母亲为何突然失控,但想想,天天这样的疲劳轰炸下,正常人也是要受不了的,更何况念苹养在深闺二十年,虽然这两年好多了,但毕竟也是受保护太久了,承受力要低得多了的。

“没了这事,还有其它的事,谁知道将来会怎么样?”念苹急急的说道,以后只要有事,历史就被挖出,夏寒山和杜慕裳快成一个会无限复制的毒瘤,怎么切割也没用。

“所以就算你不捐掉医院,也许会有另一件事发生,也许你还是逃不开镁光灯,你本就是公众人物。”

有根端起咖啡,慢慢的喝了一口。他在提醒念苹,即使现在,每天电视上还有她的节目,虽然都是放的录影带,但也表示受欢迎的程度,听说已经重播几次了,一个劲的邀请念苹再拍一辑,但念苹想想还是拒绝了。

“您后悔捐医院?”楚蕾没接有根的话,有些讶异的看着念苹,这是怎么时候的事,竟然已经严重到了后悔捐出医院?

不过认真的想想,如果自己当初不是懒得管,又想省一笔广告费的话,这才动了捐的主意。没想到事情越来越难收拾,如果不是捐医院,怎么会有后面蒋夫人的事,更不会有古太的认亲,启允也就根本不在自己视线之中了。如果这样……

“现在想想,你也后悔对不?”念苹想找一个同盟者。

“不,不捐了医院,我怎么认识启允?”楚蕾果断的摇摇头,如果拿清净与爱人比,那么她选择爱人。凡事本就有两面,好的一定会有负面的因素,但坏的事,一定也会有积极的方面,只是看问题的角度不同罢了。

“好!……”阿公好了一声,又说了几句,楚蕾这些日子可是真的在学台语,能听懂大意,但还是不会说。正好老爷子听得懂国语,也不会说,于是两人各说各的,听得明白就了,老爷子的意思是,‘哪有事事如意,当然要看好的一面。’

念苹可没有楚蕾那样的有人贴身的教,自然听不太懂的,求救的看着有根。

“阿爸说,不能光抱着失去的哭,忘记要抱着得到的笑!”

“就像禅宗的一个故事,说老太太天天在庙门口哭,有一天禅师赵州就问她为何哭。老太太说,她有两个女婿,一个作雨伞的,一个做布鞋的。天晴时,她就担心卖伞的女婿,而下雨时,她就担心做鞋的女婿。”楚蕾含笑看着母亲。

“你妈我不是文盲,你以为我连这个故事都没听过?”念苹自然知道这个著名的禅语故事。

赵州禅师后来就告诉老太太,只要换个方向,下雨时想做雨伞的女婿生意会很好;天晴时想卖鞋的女婿会有收入。果然老太太以后就笑口常开了。问题是,故事人人知道,但有几个能真的放得下?

“我知道您听过,可是听过了,记不记得住就不一定,记住了,领会不领会得了又是一回事了。”楚蕾笑了,但也叹息了一声,“其实每个人都有盲目的一面,我知道,您在为我担心,古家在您看来太复杂了,因为担心我,才会后悔,才会埋怨。放心、放心,姨妈对我很好,弟妹们也不错。古老是有大局观的人,也许会有商人的狡猾,可是谁不这样?尽力的保护家人就好了。”

“我不这样!”阿公鼓着腮帮子。

“是啊,所以我没妈妈的福气好啊!”楚蕾大笑起来。

念苹又叹了一口气,她当然知道初蕾在宽自己的心,但是想到如果她要嫁入那么个麻烦的家里,心还是忍不住在痛了,早知道这样,说不定美国的致文还是好选择了,让他们别回来了,就在美国过二人世界,管台湾闹翻了天也不关他们的事了。算了,自己还真成了那位老太太了,只怕到时又得担心初蕾过得惯不惯,致文对她好不好了!

楚蕾看念苹这样,也就不再问有根什么了,拉着阿公去打羽毛球,住进来了,总得要把免费的设置玩个遍才好,不然多么浪费。

打完一场,阿公毕竟年纪大了,即使小心的吊着球打,也是要打一会儿,休息一会的。她和阿公刚坐下喝东西时,一个面熟的青年男子走过来打招呼。

“初蕾小姐!”

“您好!”楚蕾根本就想不起这位是谁,只好点头笑了笑,看人家一身西装革履的,想必不是过来打球的,以为打了招呼就走了,结果他竟然指着边上的空位说道,“我可以坐下吗?”

“对不起,我和阿公下来玩的,过会就上去了。”初蕾不太确定对方是谁,于是也不敢搭话,放下果汁,准备去看看阿公的汗珠干了没,干了就不能吹风,省得着凉了。

“您不记得我了?”那人终于意识到初蕾眼里的陌生。

“对不起,虽然觉得有些面熟,但真不记得了。”楚蕾也实话实说。

“律师!”阿公突然冒出一句。

楚蕾一怔,律师?跟夏寒山办离婚的律师阿公不该认识,那么……哦,天!王子豪,海归男!

“对不起,对不起,您也住这儿?”

“来谈个案子,报上说您和家人住在这儿,于是过来看看您,阿公谢谢您还记得我!”王大少看起来没那天那么讨厌了,可能没穿礼服,头上也没弄砸死人的发胶。

“别跟我提报纸,我会发‘轰’的!”楚蕾用不标准的台语说道。

王大少和老爷子一齐大笑起来,王大少自然坐下,自来熟的叫了一杯咖啡,在球场上解开西装纽扣,一脸惬意的笑容,楚蕾觉得他有点失礼,虽然他们认识,可是自己毕竟没有请他坐下不是吗?可是她又不能赶他走,那太没礼貌了。

“果然报上说的都不能信,我还想着是不是要趁人之危,来个英雄救美,顺便趁虚而入呢!”他的话半真半假,多少有点试探的意思了,但楚蕾也知道,这不能当真。

王大少的心思

“现在知道了,我们只是在躲清净,顺便娱乐大众,与人为善!”楚蕾淡然的笑着,看阿公的汗差不多干了,忙给他披上外套,顺便想想撤退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