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一颗红豆之没有红豆(2)

离婚的条件

楚蕾慢慢的站起,伸手打开了刚刚传声的房门,里面正在争吵的两人终于住嘴了。楚蕾看着夏寒山夫妇,果然是一对碧人。男的四十岁左右,风度翩翩;女的看上去三十多岁,优雅高贵,即使在崩溃的边缘,她还是保持着应有的仪态。很好,她喜欢这样的女子,什么时候也不能放弃自己。

“初蕾!”夏寒山夫妇吓到了,看到女儿穿着外出服,却脸色惨白的站在自己的卧房门口,刚刚的对话她听到了多少?两人都惴惴不安起来。

“给我拿杯热牛奶,加糖,谢谢!”楚蕾坐到门边的椅子上,头还是眩晕着,有些喘不上气来,身上有点微汗。

念苹扑上前来,“你怎么啦,哪不舒服……”

夏寒山也慌忙过来,翻了翻眼皮,又听了一下心跳,有些疑惑,“初蕾,你为什么会低血糖?”

“牛奶!”楚蕾快疯了,这些人怎么了,一个大夫知道自己是低血糖还不快点让他老婆拿牛奶,却问为什么?一个傻站着。

念苹终于醒悟过来,冲下楼去,很快,她回来了,手里用小托盘装着一杯温牛奶。楚蕾的手有点抖,念苹赶紧喂她喝了下去。楚蕾靠着歇了一会,终于找回自己。

“初蕾,爸爸扶你回房躺一会儿,过会跟爸爸去医院检查一下。”夏寒山毕竟还是父亲,他伸手准备扶楚蕾起来,楚蕾推开了。

夏寒山在女儿冰冷的目光下,有些瑟缩一下,女儿是自己捧在手心中长大的,说是命根子也不为过,若不是……他想到慕裳,还有那未出生的孩子,他努力镇定着。

“要离婚?!”楚蕾轻轻的问道。

“初蕾,你听我说……”夏寒山想解释。而念苹侧过身去,默默的流泪。

这镜头真够唯美,够琼瑶的,难怪奶奶喜欢拍电影电视了,果然不拍出来,不足以表达奶奶永远的少女般晶莹剔透的心。

“行了!哭什么?变心的男人没什么可要的。吵架有用,要法院干什么?”楚蕾先看向念苹,话一出口。成年的两人都愣住了,他们没想到一向开朗,单纯的女儿会说出这么刻薄的话来。

“初蕾,你怎么啦,你别吓妈妈,妈妈只有你了!”念苹这次真吓到了。

“我没事,就是没事才会这么说。”楚蕾翻了翻白眼,一手拍拍边上哭泣不止的念苹,一边看着夏寒山。

“净身出户,答应就离婚。”

“你说什么?”夏寒山和念苹都又傻眼了,两人都是单纯的人,一个单纯的做大夫,一个单纯的做家庭主妇,根本就没有楚蕾那复杂的脑袋。

现在楚蕾有点烦了,就这么点脑子,还敢玩婚外恋,选他的女人要么笨,要么就是聪明过头了,也对,多好骗啊!

“为了您的爱情和孩子,您应该不介意把家产都留给没有生存能力的前妻吧?”楚蕾假笑着。

“当然!”夏寒山没有迟疑,虽然有点乱,但是他也觉得楚蕾的要求并不过份。

“很好,还有就是您的医院,那是婚后用妈妈的嫁妆一点点的置办起来的,您不否认吧?”楚蕾笑了笑,冷冷的看着夏寒山。

“我会辞职!”夏寒山心里的凉气慢慢的升起,用陌生的目光打量着二十年来宠爱着的女儿,这是自己的女儿吗?

“谢谢!那么约律师吧,过会我会陪妈妈去签字。对了,您可以收拾行李了,一次收拾干净,剩下的我们当您不要了,直接扔。”楚蕾点点头。

“初蕾!”念苹不甘心,可是却被楚蕾按住了,她的笑容让念苹平静下来,不再说话了。

夏寒山得到了想要的,可是却并不觉得开心,突然间心里一下子空了起来,全部都失去?没关系,他原本什么也都没有,都是自己一手创造的,他还可以再做一次。他给自己鼓着劲,颤抖的手拨通了律师朋友的电话,约定了时间,顺便把初蕾的要求说清楚,律师朋友在电话里说他疯了,可是他默默的挂上了电话。

致文

念苹洗了脸,换了衣服,看上去依然年轻漂亮,是啊,高贵有如女神一般。这高贵曾经让他无比的得意,他何德何能能娶到世家的千金,又是如此的幸运,他们幸福了二十二年……

“小姐,门口……”佣人阿芳去拿报纸回来,怯怯的对楚蕾说道。

楚蕾突然想到,是啊,她给忘记了,此时初蕾应该是约了致文的,只是因为听到父母的事,加之致中的背叛,竟然只是因为一对脑残的母女,而倍加愤怒,冲到杜家,结果造成了致文不可挽回的悲剧。

是啊,悲剧不能再重演了。没人有必要要用自己的一生,去为脑残而陪葬。

“知道了。”初蕾跟念苹说了一声,跑下了楼。

致文就站在门口,楚蕾静静的站在他的面前,打量了他一下,如书中所写,他温暖、儒雅。是啊,初蕾是个笨蛋,怎么会想到喜欢致中?总算还不太笨,最要紧时,知道醒悟,只是时机却又被脑残母女给破坏掉了,是天意弄人,还是奶奶心态丑恶?

“怎么啦?”致文被楚蕾的目光所吓到,不过还好,初蕾在他心目中一直是这样敢作敢为的爽朗女孩,只是最近被爱情伤害得不像她的,现在回到她自己,让致文很欣喜。

“没事,谢谢你致文!”楚蕾笑了笑,她现在不可能像初蕾那样说爱他,但她还是希望能不伤害到他。

“叫我来只是为了说谢谢?”

“不,原本是想跟你说,请你为我留下。可是刚刚家里发生了一点事情,那么,致文,我请你给我三年时间,这三年,你可以专心的教书,成就你的事业,而我有些必须要做的事。”楚蕾定定神,看着他。

“不是为了安慰我?”

“不是,致文,正如你所看到的,我不是过去的夏初蕾了,爱情不再是我人生的全部,而我所生活的虚伪世界全部被打烂了,一切需要我去重建。用三年时间,让我们重头开始。”楚蕾斟酌着语气,细细的学习着奶奶的口吻,希望致文不要怀疑。

致文回头看了一眼夏家的大门,他有所顿悟,初蕾知道了,于是她成熟了、长大了,知道用理性来解决问题。显然这点她走到了自己的前面,他反倒不如她了。微微的一笑,点点头。

“我知道了,美国我会去三年,我们三年后再见。”致文非常理性。

“谢谢!”楚蕾轻轻的拥抱了致文,一个纯朋友式的拥抱。

夏寒山在窗台,静静的看着女儿和致文的告别,他听不到他们说什么,可是他看到了初蕾的理性与克制,最后的拥抱真诚而温柔。这是自己开朗、快乐、冲动的女儿吗?

我学哲学的

早上十点夏家一家三口准时出现在律师行里,夏寒山带着自己的行李;楚蕾还带上了所有的证明文件。他们一路上都没有说话,但也知道,从此他们没打算再见了。

楚蕾细细的看完了律师定立的协意书后,一个字一个字的推敲,多年的习惯,她不会对任何没有确定的合同签上自己的名字。现在也是,她不能让想明白的夏寒山,还有反扑念苹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