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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颗红豆之没有红豆(135)

“为什么这么想?”

“当时就是这么想的。”楚蕾笑着。

“你障了!”

“我知道,您想说,其它那些广告费和减免的税费远不如一间医院的,您想劝我说,其实我还是有善心,只是我不愿正视?”楚蕾也不傻,自然知道上人是什么意思,笑了起来,其实这话也是自己内心深处里劝过自己的话。

“不是,我奇怪的是,为何你不愿相信自己原是有心?”证严慈和的看着她。

“我不承认自己有心?”楚蕾怔了,没想到上人会这么说。

“不是吗?我们最早是从五毛钱做起的,你知道这个故事吧?”

“是,您请主妇们每天出门买菜前放下五毛钱,留作帮助别人。”

“后来有主妇说,那为什么我们不能一个月捐十五块?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持续的善心吗?”

“是啊!每天出门前放下五毛钱,然后在菜市场高兴的告诉一起的主妇,‘我做善事了,我帮助了别人’。于是大家就知道,原来五毛钱也是可以助人的,然后大家都这么做,小小的一颗善心就成了很大的善心。而且最重要的是,大家都很开心。”证严法师笑得很快乐,眼睛里都闪着光芒。

楚蕾看着上人,细细的想着上人为什么把这个故事再说一次,这个故事她那天跟小蒋说过的,她有听到,而且之前在电视中,她也看过。

能帮助别人这么高兴吗?自己似乎也有做过不少事,为什么她没有这种感觉?

“所以即便是当年你把医院捐给我,我也不会要!”证严笑着说道。

“为什么?”楚蕾好像听过,在证严法师发下宏愿之后,一个日本人要捐献建设医院的大半资金,可是被上人拒绝了,原因楚蕾记不清了,于是看着她。

“因为我们在意的是行善的过程!”证严法师笑着解释,看到楚蕾的茫然,“很多人说,施恩莫望报,其实说这话的人就已经错了。大家觉得送出去,忘记了,然后生怕别人提及,然后呢?就好像做了羞耻的事一般,其实这也是障。这样谁还要做善事?做善事是开心,我们开心的坦然的在做,我们感谢所得,能送出也是得对不对?”

楚蕾好像抓住了什么,可是念头一闪而过,看着上人慈和的目光,想想。

“您想告诉我什么?”

“我只是告诉你我们在做什么,至于您如何怎么想,得问您的本心!”证严笑着双手合十鞠躬离去。

本心?!有根也要她找本心,本心是什么?

“蕾姐!”正在她思索证严法师的话时,马文那难听叫声打破了这山林的寂静。

“唉,这是佛门净地,安静!”楚蕾真是看不下去了。

“你……你,真要出家?”马文指着楚蕾身上的缁衣,结巴半天。

“我临时决定留下的,什么也没带,师傅借我的。”楚蕾真是无语,“怎么来了,台北发生了什么事?”

“您问我?”马文气得把报纸递给她。

楚蕾打开,报上是自己专心做蜡烛的照片,看版头,竟然是《前行政院中文秘书,情变出家?》

“没给我家打电话?我只是找个清静,没想过出家!”楚蕾懒得看内容了,白了马文一眼。

“你能躲清静,我不行吗?我也来躲,从早上起,办公室的电话就没停过,我放了他们假,就过来了。老大,还没想清楚?”

“其实我想不清楚的是,我要想什么?你知道吗?我脑子空空的,从来没有过的迷茫,不知道路在哪,我要去哪,我想要什么,一切都空空的!”

第一五四章 道歉

“不想结婚了,也不想工作了?”马文歪着头看着楚蕾。

楚蕾长长的叹息了一声,看着山林发呆。结婚、工作曾经是她觉得最重要的事,结婚是她的梦想,而工作是睁开眼睛就必须要做必须要想的事。可是这几天,在这儿,睁眼做蜡烛、吃饭;闭上眼就睡觉,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用想。

“蕾姐!你别吓我,我们可是一排人跟你混呢!”

“回去准备一下新闻局的资料,十二月跟我去新闻局。”楚蕾白了她一眼,轻轻的说道。

“你还是不回去?”

“马文,你说,我的本心在哪?”

“本心?那是什么?”马文怔了一下,摇摇头,她更关心新闻局的事,“院长决定了放你去新闻局?做什么,我要收集全部资料吗?”

楚蕾不想说了,觉得真是对牛弹琴。

“蕾姐,你啊,想太多,所以才累啊!干嘛要想那有的没的?你要知道,你喜欢古大哥,你想跟他结婚啊!知道这个就好了,想那么多干嘛?至于工作,做新闻,做秘书,跟蜡烛有什么不同?都是做事!当然做蜡烛是做善事,可是你在政府能帮更多人吧!你想一根蜡烛能卖几个钱,你要知道你现在是天子近臣,对了,那天你不是一句话,帮这儿拿到这一片土地吗?相当于做了多少蜡烛?所以我都不知道你困惑什么?多简单的事啊!”

“你真没慧根!”楚蕾上下打量了她半天,长叹了一声。

“我要有慧根直接跟证严法师混了,跟你做啥?真的,蕾姐,外头都快疯了,我出门前已经给报社发了传真通告,说你只是在这里为幼弟祈福,与感情问题无关。但是张古两家都没站出来发声明稿,所以外间还是揣测不断。这里很快就不是佛门清净地了。所以要想就得快点,不然你是在给证严法师惹麻烦。”马文不笑了,正色的跟楚蕾说道

“本来就和感情无关,是我自己有些事没想清楚。”楚蕾想想摇摇头,轻轻的叹息了一声,“马文,我是个没心的吗?面热心冷,不好亲近,对谁其实都没有付出过真心吗?”

“没感觉,你对我们挺不错,你知道我们要什么,你也肯听我们说话,尽量的帮我们。至于说你对家人,还算行吧!起码你对你妈一直很孝顺;对你爸爸算是厚道;至于说古大哥,其实我们看得出,你挺喜欢他的,你以前说想结婚时,眼睛直放光。不过最近说得少了,倒不是你不喜欢了,应该是你现在事太多,压力太大,有点顾不过来了。有时我跟我们家那位还不是,烦起来拳打脚踢的,不然怎么办,你不让我打,我打谁去?也许是你做事理性惯了,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些非理性的问题,于是有点手忙脚乱。”

“你还真是好人,唉!”楚蕾知道马文只是在安慰自己,但最后一句很关键,她理性惯了,一时间,她不知道该怎么处理非理性的问题。

启允就是这个非理性,之前他们太顺利,家里支持,而两人在没有阻力,或者说众人的推波助澜下顺利的走到订婚,然后就分开了一年,靠着电话还有偶尔的短时见面来维系本就不十分牢靠的情感,当婚期越来越近时,其实她心里是有隐忧的。

就是这份不确定让她下意识的要与启允清兄弟明算账,不想让她们的婚姻有一丝的杂质存在。但却成了导火索。可是她还是不想面对,真的分手?实际上她不敢!可是这样结婚,她更不敢。在这种两难的情绪下,她选择了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