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洒金笺(171)

“你喜欢他,你只喜欢他,他干啥你都觉得对。他去杀人,只怕你都会笑眯眯的看着他,说他杀得好……”

“才不,我不许他抄家……”雅卿跳了起来。

“你不想他去抄家是因为你不喜欢,还是因为觉得这件事,其实对他不好?你是怕他乱得罪人,更重要的,伤了自己的福报。”高峻追问雅卿怔了,细想想也是,她不许郝仁出去抄家,更多的是不想让他被云图所利用。伤了他的福报,而非主要是自己不喜欢。

“对吧,你所有的初衷,哪怕借口自己,其实也都是站在他的立场上想这件事,于是你对郝仁最大的作用不是你有多聪明,而是你有多支持他。你在让他知道,这世上,只有你对他是无条件的信任,支持的。只要你站在他边上,他就能有勇气面对一切。再说明白一点是,你就是他的一切,当然,前提是,他实际知道的是,他也是你的一切。”高峻说完了,还郁闷了一下,自己的妹妹,爱另一个男人胜过一切,实在木有面子啊。

“好了,这回范家可能是没救了,不过……”玉如现在也算是最了解丈夫的人了,想了一下,觉得要不要说一下。

“范姑娘,你们觉得范姑娘俭朴是因为范东有问题,为什么不反过来想呢?范夫人早逝,范姑娘是与老太太一起生活。府里就他们祖孙二人,他们也不是没根基的平民上位,一直是中等人家。不说给范姑娘多好的教养,但是给买个好的玉石棋子能用几个钱,妹妹三岁不会写字时,爹就给她买洒金笺了。还有帕匣子、百宝钿,算得了什么。你们真的觉得老太太能刻薄惟一的孙女到这一步?”

玉如笑了,就是这个意思,他们先入为主,先看了书房,于是就觉得范家是以范东为主,但是却不想范东十多年来,回家的次数是有限的。范府里当家的是老太太,而老太太就一个孙女儿,怎么可能会刻薄?只有一种解释,范姑娘就是自己俭朴,她觉得那些东西没用,她不用教育嬷嬷也能学得很好。

第191章 洒金笺好像漏了

雅卿也听懂了,想想范姑娘在皇后那次,心里一下子就接受了大大哥的分析,这是一个强势、而且自信的女子。虽说自信得不在地方,连规则都不懂,你谈自信?只会被说愚蠢了。

“云塔会娶她吗?”她不禁低头浅笑起来。

上一世,云塔把这么位愚蠢,而自信满满的女子娶回家去,到了这一世,云塔还会娶吗?之前想这个问题时,想的是,那时范东失势,范姑娘失了依靠,云塔应该不会娶了。

这回,当所有光环都去了,雅卿想的是,上一世云塔因为利益而娶了,这一世,只怕纵是范东无事,云塔也不会再要了。难怪一回来,他就追着自己跑了,合着上一世真是在娶妻上,受了大罪了。

“又想什么呢,皇上再怎么着也不会让罪臣之女……”玉如给了她一个白眼,但又笑了,“倒是个好姻缘。”

高峻不搭理她们了,低头看书了,想想又抬头,“以后再不要这样了,穿着太监的衣服出门,你以为真的没人知道?纵是定了亲,传出去也不好听。”

“是!”雅卿点头,她没说这是家里同意的,同意归同意,同意不代表这个是对的。

“去歇吧!”高峻点头。

雅卿行了一礼,默默的退了出去。

“你自己答应的,又说她?”玉如看雅卿看不到了,才对丈夫皱眉说道。

“我答应是因为这是特殊时期。郝仁那小子,对于他父亲的事,一直不怎么冷静。没看丰凯说的,不吃也不睡。妹妹去,至少让他吃点东西。总不能看他饿死吧。但这么做是错的,我得告诉她。”

“你不说她也是知道的,没看她没直接回来,先去了长公主府,换了衣服。由长公主府的嬷嬷送回来。何苦让妹妹难受?”

高峻没再说什么,但显是听进去了,想想。突的又问道,“妹妹还用洒金笺吗?”

“她现在练字较多,用的一般的四尺生宣。给长公主的请安信,用的玉版宣。”现在玉如管家。家里又不是没钱。自不会在这种地方来刻薄小姑子的,但她抓住了一个重点,“你说,你说妹妹一直用的是洒金笺?”

玉版宣与洒金笺都是熟宣,玉版宣因为是几张生宣压成一张,雪白较厚,被称为玉版宣;而洒金笺也是熟宣的一种,只不过是在加工时。洒上金粉,或者金铂。透的是富贵逼人。

“你刚没听见?她三岁起,就算是练字,用的也是洒金笺。”高峻给了妻子一个白眼,刚刚耳朵打苍蝇了。

其实高峻想的是,在家里没出事之前,雅卿用的也是洒金笺。连姑母都说她这毛病奢侈。不过父亲乐意,大把的纸就那么送进宫去。

先帝虽觉得用洒金笺练字,有些奢侈,但也不算是恶习。还抱着雅卿教她写字,说纸贵得配好字。我们的卿儿天生就该用好纸养贵字!于是那几年妹妹习字、练字倒是甚为勤奋的。

等卿儿从宫里一出来,父亲就各色洒金笺都买了一令,让她好用。这些天每天被各种事忙,他差点忘记,妹妹在父亲生前,只怕见都没见过生宣是什么样吧?

“知道了,回头我就让人送来,又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妹妹爱用,就用是了。”没办法,首富家的闺女,就是这么牛气。

“你过门之前,她自己也管家,我们家虽说不是什么大富之家,几令纸还是用得起的。你不知道,想是府里早就没用了。”高峻轻叹了一声,他向妻子表明,说这个,并非埋怨妻子刻薄妹妹。他只是在确定些事罢了。

他刚刚想到了那封信里的洒金笺,那会是妹妹做的吗?因为她做了这件事,于是以后,她再也不用洒金笺了。省得让人怀疑?

“行了,别想了,妹妹知道分寸,不懂事才喜欢特别,等长大了,生怕与别人不一样。都这样,行了,你,我也忙着呢。”玉如拍了丈夫一下,自己提裙起来了。

说是这么说,她决定回去查一下老账本。看看在高家没败之前,雅卿的份例。人家现在娇客,在娘家还能有几年,万不能委曲了。就算现在相公不介意,回头万一介意了呢?

而雅卿泡了澡之后,也觉得自己做错了件事。其实也不算是错事,而是有些事,她不得不做。

当初她能不往信封里塞洒金笺吗?不能!因为不是洒金笺,没有那个红点,父亲怎么能认出她?

现在大哥终于想起来了,自己从小就用洒金笺,虽说不知道自己与父亲小小的约定,但以他聪明的大脑,一定会猜出来的。

自己该怎么说?像对父亲那么说?说是姑母让她毁的,哥哥一定会问,那密匣的位置,她又是如何知道的?还有她又是怎么知道,家里有那封信?

那时的父亲与高峻跟现在的郝仁一样,对着自己都是满满的疼爱,生怕外头的事会污了她的耳朵,把她当成公主一般的,外头的事,根本不会让他知道,所以自己想骗精明的大哥,根本就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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