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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种(99)+番外

流川感觉皮肤有点发热,毛孔张开,满脸通红,血涌上头,他不耐烦地跳起来,推开门,外面已经被黑夜笼罩,山巅黑影沉沉,只有几颗星不断闪烁。他摸一下叽里咕噜的胃,转身抓了几把米,塞进嘴巴里咀嚼,弯腰潜入黑夜中,试图去抓点什么小动物开荤。夜间正是小动物出门狩猎的好时机,流川很快便抓了两只山老鼠,扭断它们的脖子,鲜血滴滴答答从指缝中漏出来。

流川抽抽挺直的鼻子,一股鲜甜的味道从手中散发出来,他奇怪地将手举起来,黑夜中眼中散发银白色光芒,瞳纹呈放射状,根根清晰,金色的竖瞳在瞳纹中央,似野兽一般全部的注意力只在白皙手掌上的血液中。流川似有些懵懂不解,伸出舌头舔一舔那些血液,怪异地,往日不喜欢的血腥味道居然便得芳香可口。

流川看看天上亮汪汪的明月,心脏收缩了一下,有些哀伤,绝壁是白玫在他身上不知搞了什么手脚。

流川垂头丧气回木屋,将山老鼠丢在地板上,血迹蔓延,鲜甜的血味儿很快盖过新鲜的木头香味,流川口中不由自主开始分泌唾液,艰难吞咽一下,似放弃一般,拖过两斤左右的山老鼠,扒开外皮,露出里面鲜红解释的肌肉。用尖利的指甲挑起一股肉丝放入口中,美味顿时充斥舌尖——十六年来,从未有过如此美味。

狼吞虎咽,流川吃完一只老鼠肉,舔舔手指上的血,意犹未尽地看向剩下的一只老鼠。明亮的月光照进来,流川举起双手,对着尖利的指甲愣了一下——什么时候长了一寸长?

流川愣神间,指甲似乎又长了一分,他转身,头却被拉住,低头一看,往日寸短的头发居然垂地拖曳,黑亮的一团铺在地板上,被月光照得发亮。用指甲割断头发,流川五内俱焚,他的身体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双手按在窗沿,锋利的指甲深深刺入坚硬的楠木板中,耳边又有那样呜呜的声音,似乎在召唤一般,流川身体跃出木屋,顺着声音传来方向向下,再向下。

深深的榕树丛中,无数枝干掩映的山崖上,一个黑乎乎的洞口张开,流川的身体不由自主飘进去,石壁光滑,洞顶镶嵌一颗颗绿莹莹的夜明珠,可清晰地看见洞壁上被细细的线条勾勒出来的版画,连续的画卷似乎描绘故事一般,从荒凉的星球开始到有巨大的野兽,直到最后天降飞碟,一个个人类出现。

流川慢吞吞在石洞中飘行,黑发不知何时又垂落地面,他骨骼中的麻痒越来越盛,连血液均开始有沸腾的感觉,他不断大口呼出灼热的气体——真的是要死掉了吗?

行走百余米,豁然开朗,一个巨大的天然溶洞出现的流川眼前,莹白的世界,漂亮的石钟乳从顶上垂下来,各种姿态的石笋和石花团在地面和墙壁上,石缝间隐藏的夜明珠将这个莫测的世界照得美丽飘渺。流川小小的哇了一声,注意力马上被转移,身上似乎也没有那么痛了,快步走到水池边,水很清澈,能清晰看见水底漂亮的石花,一个个滚圆的珠子组成莲台,绵延至更深的洞中,但只这一角似乎便可以看出是一只巨大野兽的爪一般。

身体太热,流川干脆扒掉全身衣服,跳入水中,冰凉的气从每一个毛孔深入,他爽快地呻|吟一声,向更深处的洞中游去——北麓有这样的好地方,老师为什么居然没有发现?

一想起老师,流川又悲伤起来,这个老不死的,亏他如此信任,全心全意,谁知又被他算计了——虽然被算计是常态,但他已经长大了,开始有身为男人的自尊——明明,他是想要表现一番。

流川有点小悲伤,化为力量,身体如利剑一般划开水面,涟漪缓缓从水中荡到水边,忽隐忽现间有巨大的兽影出没。

这是一个巨大的池塘,池中一片雪白的溶岩,流川赤条条爬上去,瘫倒,面朝下,闭眼休息片刻,又起身端坐,习惯性调息休息。双眼微微下垂,对上一双巨大的兽眼。流川全身紧缩,身体本能反射跳起来,单手扣在洞顶垂下来的石钟上,从高高的半空这才看清楚,下面的石头平台几乎透明,透明的石材中似乎封了什么一般。

流川等了片刻,洞中只有自己的呼吸,干脆放手轻轻落在石台上,小心打量。

石台只有二十米见方,四周均是深深的水,透明的石面下是一只身体盘绕卷曲的异兽,头颅在石台正中央,巨大的双目直视洞顶,身体盘绕中似乎护卫什么东西,巨大的身体从石台下穿过,延向不知何方。

流川趴在地面,双目对上那巨大的双瞳,竖瞳金色,四周却是银色的瞳纹,冰冷的目光、青色的巨大鳞片一片片整齐排布,如利刃一般。流川身体中酥酥麻麻的感觉居然轻了一点,他跟随异兽身体卷曲的方向移动,却见一个白色的箱子困在异兽身体中。流川有点心痒痒,北麓有强大的野兽是所有黄泉人均知道的事实,广袤的北大陆充满了危险,只是应付每年的兽潮已经耗费了黄泉人全部的精力,根本谈不上深入。所以,那些传说中强大的野兽,一直只存在老师的睡前故事,流川每年参与狩猎对付的也只是一些不入流的小兽,何时见过如此巨大、强壮、却又有妖异之美的巨兽?

身体中流动的热血转化为强烈的*,流川复又跃下石台,顺着石台的边缘潜入水底,越潜越深越是惊异。这水似乎没有底,而这石台立在水中央,巨兽的身体直立盘旋。下潜不知几十米,流川肺部的空气不足,不得不冒出水面,他深深吸气,朝印象中巨兽身体蜿蜒的方向游去,足足游够有半个小时,才触到池塘的边缘。

流川从石壁上取下一颗拳头大小的夜明珠,贴近水面仔细观看,果然见浅浅的水底石头有异常,一片片青色的如鳞片一般的东西浮在石头表面,流川伸手触摸,不料鳞片边缘锋利,指尖被划出一个伤口,滴下几滴血液。如染色一般,原本透明的水杯血液侵染后,由一点开始扩散,整个水面迅速变色,莹莹的白色空间瞬间转化成汹涌的艳红。

流川目瞪口呆,举着夜明珠的手开始颤抖,眼前这一池清水,居然转化为腥甜的血液。他忙低头看自己身上,一滴滴滑落的,不是血液,又是什么?

惊骇中,骨髓中的痛加剧,心脏紧紧缩起来,全身神经绷紧,无法自控一般,身体滚落满池血液中。

东罗城是黄泉最大的城市,围墙被破,城主被俘,但所有的基础设施和行政体制却是十分完善。

完全破坏后重建不是姜静流所愿,所以城破的那一日,姜静流只是让忘川公布,所有东罗城所辖范围的全部土地归她所有,而东罗市区内的各种制度暂时不变。属于姜静流的人太少,如此一座大城,她还管不下来。

忘川第一时间绘制出东罗城所辖区域的详细地图,测算了具体土地面积,精确到千分位,姜静流仔细看了这一份地图,再看跟在忘川身后的男人,无论是白玫还是鸠雀,更甚至是青候,面上均露出复杂的表情。黄泉的自由时代,土地的所属权根本不明确,但姜静流宣布的那一条赋予他们的权利,挣扎了半辈子的全部男人即使多么不愿意被一个女人骑在头上,却还是开始得到梦想的万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