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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田喜事(316)

作者: 花期迟迟 阅读记录

不过,他也是个精明,转而看看董蓉身上的衣衫就明白事情究竟,于是笑了小就带人走了。

两个厨娘见刘管事走了,就围到董蓉跟前,叽叽喳喳说开了。

“曹嫂子,这两匹夏布可是真不错。我那里有针线,下午做完活儿,咱们就剪了,给你做衣衫吧。”

“就是,就是。这足够做里外两套新衣衫了。本来我看你没有换洗,还想找件我的旧衣呢,又怕你嫌弃,正好三爷就赏了夏布了。”另一个厨娘一边满脸羡慕的翻检着布料,一边笑嘻嘻说着。

董蓉多年来为人处事最大的一个优点就是不吝啬,有好事绝对会分给周围的人,不论多少都会让大家沾沾喜气。她听得这话,真心感谢两个厨娘待她亲厚,于是就笑道,“那就劳烦两个嫂子帮我张罗了,咱们琢磨一下,如果多省了布料,就给嫂子们也做件儿小衣,这料子薄,穿身上肯定凉快。”

两个厨娘听了自然更加欢喜,也顾不得还有碗筷没洗就搬了布料去董蓉暂住的舱房里裁剪。

刘管事心里拿不住自家主子待董蓉是个什么意图,于是本着“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心思,事无巨细都同主子禀报了一遍。末了还是又加了一句,“还是三爷睿智,这曹娘子的身世必定不简单。”

刘三爷得意一笑,摆摆手示意他下去了。

两个厨娘都是做针线的好手,董蓉这些年也没少给孩子们做衣衫,手艺也不算差。三人齐心合力,第二日一早,董蓉就换了一身清爽干净的新衣裙,她出了舱房,望着远处刚刚跃出海面的红日,难得露出了笑容。

本着感谢之意,刘三爷的早饭极丰盛,虾仁粥,四样小菜,新出锅的金银小馒头,哪怕不吃,只看着也觉得极美味。

不必说,刘三爷又打赏了,这次是一盒针线。董蓉接了东西有些哭笑不得,衣衫都缝好了,又赏针线过来,实在有些马后炮的意味。但她也正缺这样的随身物事,于是也真行谢了赏。

就这样,董蓉日日都精心琢磨着三餐饭食,一是感谢刘三爷厚待,二也是为了占占心思。白日里忙碌,累得狠了,晚上自然也睡得香甜一些,否则脑子里全是仇恨,她不等报了仇就生生被折磨死了。

刘三爷不知是个生性大方的,还是存心帮忙,隔三差五就有东西赏赐下来,都是得用又实惠的。偶尔,刘管事忙起来,董蓉端了饭食送去,还会被他请到窗边坐了,下棋或者谈谈诗文画作。

董蓉先前在家,也常陪着慕容怀德画画海景,对书画的笔法之类也不算陌生。加者她掌管商行生意,大齐南北也没少游走,谈吐见识比之普通女子高出不知多少。于是,刘三爷越发喜欢与她谈天。

董蓉小心翼翼观察了一些时日,见刘三爷当真对她没有什么邪念,于是也慢慢放下了戒备。于是,两人渐渐倒有些去了主仆隔阂,成为友人的架势。

刘三爷也是个光明磊落的,从不与董蓉单独相处,身旁总有刘管事或者丫鬟仆役陪着,或者干脆邀请董蓉在甲板上散步闲谈。

但行船枯燥无趣,说个闲话儿就成了所有船工仆役们唯一的爱好。自然,极受男东家优待的厨娘,就成了私下里最好的话题。

与董蓉交好的两个厨娘背地里听说了,忍了几日就犹犹豫豫同董蓉说了起来。董蓉听了自然恼怒,但转而想了想又消了气。没过几日,她就找刘管事要了一些质地厚些的硬纸片,然后借了刘三爷的画笔折腾了一副扑克牌。

刘三爷站在画桌旁帮忙,自然好奇动问,然后不过半日,他和刘管事就成了忠实的牌友。丫鬟仆役进来回禀或者送茶水,见到自家老爷和大管事脸上满满的纸条,只露出一双眼睛,还在恶狠狠地喊着“要地主”。各个都是惊得目瞪口呆,很快就传得满船皆知。

正文 第十五章 失望

不必说,没过几日,这斗@地主就又变成了整船人的新游戏。除了轮值的人手,但凡没有活计的人,都会三人一组,聚在阴凉处挥舞着手里的扑克牌,硬纸这东西金贵,又不耐磨,常要换新牌,没人舍得撕成条贴脸上。不知是谁想的馊主意,用海带做了替代品。

于是,大船上常见脑袋上挂满海带的人来往,偶尔还有几个输得狠了,蹲在船头大喊“我是笨鳖,我是猪!”

刘三爷无趣的时候,就又多了个看热闹的好去处。

如此,大船停停走走,一晃儿也过去了一个多月。董蓉平日里忙着整治饭菜,偶尔同刘三爷说说话,自觉熟识得就偶尔试着探问几句关于弥勒教的事情。刘三爷在刘家最小的儿子,因为两个兄长做生意极厉害,所以从小就活的毫无压力,逍遥自在。这些年虽然成了家,也大半时间都在外边飘着游玩,对弥勒教在大齐的势力还真知道的很是清楚。

他又是个精明的,慢慢就猜的董蓉落难和弥勒教有关联。但董蓉不说,他也不好深问。

就这样,又过了一月,大船终于靠近菲岛了。董蓉激动的整夜睡不好,盘算着到得港口就要去寻自家的船队,到时候就算有弥勒教的爪牙渗透到船队里,但总不能所有人都反叛吧,终究大半人手还是忠诚的。哪怕不能保得她平安,起码传个消息给家里人总是不成问题。

这么想着,她难免就分了心。一日里三餐,不是这个菜里没放盐,就是那个菜能齁死人。刘三爷吃得是痛苦之极,实在忍耐不住,加者心里又好奇,逮着个机会就玩笑道“曹家妹子,我最近也没亏待你吧?你若是心里有气直管说,我宁可被你骂死,也好过吃多了咸盐变成蝙蝠啊!”

董蓉正坐在窗边,望着渐渐黑下来的海天发愣,听得这话醒过神儿来,就赶紧上前拿了勺子,挨个尝过几样菜色,待得放下勺子就微微红了脸。

四样菜里,三样味道不对,这确实有些过分了。但她这段日子和刘三爷相处极好,倒真有些兄妹的亲厚。于是也不见外,笑着嗔怪道“你又不是老鼠,吃得盐再多,也不会变成蝙蝠啊。不过这菜是入不得口,我这就端下去重做。”

刘三爷却是摆摆手,招呼她在窗边的软榻上相对坐了。抬手给她到了一杯茶水,这才正色问道“妹子,咱们相处多日,你行事一直圆融妥帖。这几日如此反常,想必是心里有事吧?若是我能帮得上,你尽管说一声。”

董蓉看得出,刘三爷这么说是真心实意想要帮忙。她有意说出原委屈,但想想当日那个把匕首架在她脖子上的丫鬟,就是伺候了她两年的,而那些黑衣人能够藏在船上两日不被发现,想必也是有内应的。原本以为家里很稳固的防线,如今已经变得筛子一般,漏洞百出。她实在不知应该相信谁,又该怀疑谁。而刘三爷虽然相处亲厚,但刘董两家各占了大齐半壁商业江山,生意难免有些竞争,谁知道知道她的身份后,会不会突然变了嘴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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